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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沧浪台》 70-75(第11/12页)
缓慢而郑重道,“君有道,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想坐稳皇位,铸造千秋功业,务必要将百姓民生放在首位,他们从不是蝼蚁,更不是能随意利用的棋子。”
苏元鸣松开了时亭的衣襟,哼了声道:“老师的话,还是你记得最清楚。”
时亭知道他没听进去,但他已经尽了最大义务。
很多事就是这样,那怕知道希望渺茫,也要做到问心无愧。
时亭将玉玺小心捡起来,递给苏元鸣:“臣告退,陛下早些歇息。”
说罢,不等苏元鸣说什么,转身离开。
苏元鸣无力地滑落在地,看着时亭的身影消失在长阶尽头,自嘲笑了起来。
苏浅正好赶来,先是和殿外的钟则眼神交流,确定时亭已经无恙离开,然后让钟则进去将人扶起来,“哥,你怎么了?”
苏元鸣赶紧一把抓住苏浅的胳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逼问:“浅儿,你不会抛弃朕吧?”
苏浅愣了下,问:“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苏元鸣没有立即回答苏浅,而是注视了她好一会儿,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道:“朕还是那句话,浅儿,你是朕最后的亲人了,谁都可以背弃你,但你不行,明白吗?”
“怎么会?”苏浅反手握住苏元鸣的手,在苏元鸣陌生而偏执的目光中努力维持笑容,“你也是我最后的亲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
“好,哥哥知道了。”苏元鸣将苏浅揽入怀中,话语里满是欣慰的笑意,眼神却在苏浅无法看到的视线里,一点点变得阴鸷。
在苏浅的那丝犹豫里,他已经得到了最后的答案。
第75章 陇西哗变(三)
成功平衡世家权力和帝权后, 时亭开始全力准备镇压西大营的事,北辰也跟着忙得昏天黑地,以至于两人都忘了半生休毒发的日子。
这日, 时亭下朝后准备去兵部一趟, 却顿感头晕脑花,这才意识到半生休发作了, 而北辰却早被派往城东抄家。
好在北辰在马车上准备了药丸, 他只要强撑着出宫上马车就行。
但靠近马车时,他却警觉地停住
——看守的属下不见了,马车内有旁人的气息。
想必又是来刺杀他的。
时亭几乎是第一时间去拔腰间的惊鹤刀,但对方反应比他还快,一只手臂带着强劲的力道将他直接拉上了马车。
来不及拔刀了!
电光石火间,时亭没有选择挣脱, 而是干脆借这股力给自己蓄力,翻身给了对方一肘击。
不料对方完全没躲, 生生受了这一击,闷哼一声后将他紧紧揽入怀中。
熟悉的气息扑上来, 潮水般包裹住时亭, 他后知后觉地顿住。
“时将军自己还记得中了半生休吗?”
乌衡将药丸喂给时亭,无奈道,“有人报北辰近日还留在外面, 我就猜到你和他都忘了毒发的日子。”
时亭本想挣脱, 但那怕背对乌衡,看不到他的脸,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暗压的怒火,只得老实靠在他怀里,静观其变。
这个时候将人惹毛, 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他突然想到,他们上次见面已经一个月前了,期间,乌衡不是没尝试过见面,但都被他拒绝和躲开了。
马车很快驶出,乌衡一言不发地给时亭按摩头部穴位,时亭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头痛欲裂竟然有所好转。
好一阵沉默,时亭先问:“二殿下什么时候会这些的?”
手法如此熟练,简直跟太医院有一拼了。
乌衡低头看了眼明显另有话要问的时亭,淡淡道:“专门为时将军学的,学了很久,只是时将军一直不给机会靠近,差点一次都没用上。”
说得跟时亭是负心汉一样。
时亭噎了下,不太自在道:“多谢。”
乌衡没答,也不说别的,只继续沉默着按摩。
又过了好一会儿,时亭试探:“二殿下会带我去哪?”
乌衡却是倏地笑了出来,咬牙道:“自然是带时将军去你一直不愿去的十八层地狱。”
时亭:“……”
好像知道是哪里了。
少时,马车停在了城西尽头的小院,乌衡一手托住时亭后背,一手抄起他膝弯,将人侧身抱下马车。
时亭一路背对乌衡,也终于看到他正面,却发现他今天也戴了青铜面具。
还是没法看到这人脸上的表情。
不过很快,时亭没精力去注意乌衡的脸了,体内半生休许久不耀武扬威,此次一发不可收拾,浸透百骨的毒迅速如藤蔓般侵袭全身,熟悉且更为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再关心其他。
残留最后一丝神志的时亭紧紧抓住乌衡,想说什么却没力气开口。
乌衡紧紧将人抱住,俯身低头凑到他耳边道:“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叫北辰了。”
时亭含糊地嗯了声,彻底陷入无尽的黑暗和噩梦。
但或许是某只握他的手太紧,好像在一遍遍提醒他,有人在噩梦的尽头等他回来,那些记忆深处将他百般折磨的一切,竟然显得没那么难熬了。
北辰从郊外赶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一眼看到乌衡手臂被自家公子伤得满是大小血痕,可谓触目惊心。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半生休毒发时的公子有多失控,这也是公子之前将自己关进暗室,不让旁人陪同的原因之一。
但乌衡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伤,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怀里的时亭身上,异常耐心地喂他喝汤,时不时试图将他紧皱的眉头抚平。
平心而论,北辰觉得乌衡如果只有阿柳这一个身份,凭他对自家公子的上心程度,那怕是个男的,做摄政王府邸的主子也再适合不过了。
只可惜,乌衡是对中原虎视眈眈的西戎二王子,就算能给自家公子生一百个孩子,两人也没法在一起。
乌衡注意到北辰回来,让他帮忙检查时亭的情况,但全程自个人紧紧抱着时亭,十分紧张,像是一只死死守护珍宝的野兽。北辰不由冷汗直下,有种今天但凡自家公子出一点事,他就得陪葬的危机感。
检查完毕,北辰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直言:“半生休早已深入骨髓,我配制的药丸再好,也只能是减少痛苦,帮助保持神志清醒,公子撑不了太久的。”
乌衡低头,将自己的脑袋和时亭的靠在一起,像两只相依为命的困兽。
许久,乌衡像是下定某种决心,问:“还能撑多久?”
“……二年。”
乌衡顿时脸色大变:“二年?怎么会只有两年!”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亲耳听到还是无法接受。
北辰看了眼那张骇人的青铜面具,那怕心有余悸,还是忍不住问:“如果最终还是找不到解药,公子不在人世了,二殿下会怎么做?”
乌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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