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台: 6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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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不系之舟(十二)

    时亭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 不自在地笑了下,刹那心思百转。

    阿柳打小就固执得可怕,一时半会哪能改掉?

    况且, 感情深厚根本不在于对方是男是女, 先帝和老师都是男子,不也相知相许, 羡煞旁人?

    只不过这条路到底是离经叛道, 和世俗的伦理道德相差甚远,实在不好走。

    再者,阿柳心里装谁都行,但怎么能是自己?

    “阿柳。”时亭试图挽救一下,难得跟时志鸿一样苦口婆心起来,“我不在乎你喜欢男子还是女子, 可是人只要活在世上,就算自己不畏惧世俗的眼光, 外界的偏见还是会伤到你自己。”

    “就好比先帝和老师,纵然他们情比金坚, 又为大楚开创过盛世, 但也会面临言臣讨伐,宗室为难等诸多困难。这是无法避免的。”

    说罢,时亭期待地看着乌衡, 问:“你能明白吗?”

    如果不是隔着青铜面, 时亭一定会看到乌衡脸上啼笑皆非的愠怒表情。

    明白什么?明白知难而退,然后还他所谓的清净吗?

    乌衡错开时亭的目光,心里不爽,托起时亭的手掌写字。

    时亭看了眼房内的笔墨纸砚,很想提醒他们完全不需要这样沟通。

    但考虑到乌衡从小基本都是孤身一人, 身边压根儿没有亲人教他这些,现在很可能心里早就兵荒马乱,不知所措,还是别刺激他了。

    “先帝和曲相从没认为对方给自己带来了麻烦。”乌衡一笔一划,堪称虔诚地写道,“如果能和爱人相守,迎难而上也会甘之如饴。”

    爱人,这两字落在时亭掌心时,他浑身一颤,只觉手掌处燃起炙热的火焰,好似要将他的掌心烧穿。

    几乎是瞬间,时亭将手从乌衡手里抽出来,慌张地侧过身去。

    完了。

    他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乌衡看着时亭逃避的模样,心里阵痛,但同时又有种诡异的解脱感。

    他明白,现在当然不是让时亭知道他心思的最好时机,他们隶属大楚和西戎,是注定的宿敌,更别提时亭本人对自己从来没有过这般心思。

    但时亭迟早要知道的,不是吗?

    何况他自己早已等到了极限,在此事上的耐心几乎告罄。

    那就抓住他吧。

    乌衡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俯身上前拽住了时亭的手臂。时亭瞪大眼睛看着乌衡,不敢置信,用力要将手臂抽出来。乌衡固执地不肯放,心里已经打算先放肆,事后再撒娇讨饶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盈盈笑声。

    是老板娘带着姑娘和小倌们来了。

    时亭趁机挣开乌衡,乌衡不悦地皱起眉。

    眼看老板娘就要推门而入,时亭轻咳一声提醒,乌衡这才不情不愿地坐回去。

    “来了来了,让两位贵客久等了!”

    老板娘欢欢喜喜地,身后跟着一排姿色上乘的女美人男美人。

    这些美人们都是庭月轩的摇钱树,环肥燕瘦,各色各样,平时个个眼高于顶,神情中多少带着点例行公事的意味,但一看到跟谪仙似的时亭,皆是两眼一亮,开始变着法子地暗送秋波,可谓殷勤至极。

    时将军仍旧不适应这种场面,只是礼貌地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其实他真的很想跑,但想到误入歧途的阿柳很有可能需要开一次眼界,只能硬着头皮待下去。

    乌衡自然对这些美人没兴趣,尤其是看到时亭这幅勉为其难留这陪他的表情,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这时,美人们已经迫不及待凑上来了。但老板娘到底是久经世事,一眼察觉今天两位贵客之间关系不一般,便抬手将美人们拦住,打算先静观其变。

    双方好一会儿沉默,时亭决定再做最后一次挣扎,笑了笑问乌衡:“阿柳,反正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品茶听曲,顺便看一番歌舞?”

    乌衡懒得揭穿时亭的醉翁之意,知道他向来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到最后是不会接受的,便点了头,任他怎么折腾。

    时亭稍稍松了口气,指了指乌衡,给老板娘使了个眼色,老板娘会意,招呼美人们上去:“今儿两位爷大方,你们有什么拿手的就都使出来吧,尤其是要把戴面具的这位爷伺候舒服了,必定有赏!”

    话是这么说,但美人们多半还是往时亭边上一个劲儿凑。

    “这位爷,奴家活了二十载,在帝都怎么没见过你?真是相见恨晚,叫奴家好生伤心。”

    “你没见过,我倒是见过的,爷这长相跟画里的仙人,还有那庙里供奉的观音有何区别?”

    “一看爷就是风雅人物,不如让奴家弹一曲《梅花三弄》,然后爷给品鉴一番可好?”

    “你那曲儿有什么稀奇的?爷不如去我那儿,我养了好些西域来的奇花异草,必定让爷眼前一新。”

    美人们你一句,我两句,叽叽喳喳跟莺儿雀儿似的,时亭听得那叫一个头疼。

    更有大胆些的,竟是直接来扯他的袖子!

    乌衡本不喜欢旁人靠近时亭,更不必说这些混迹风花雪月的狐媚子了,但看到时亭急得左右为难,却不能出手的窘迫模样,又觉得有趣,便双臂交抱看起热闹来。

    直到乌衡在这些美人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刚才在门口遇到的那名蓝衫男子。

    凭借男人的直觉,乌衡看出这人对时亭绝对起了真心思。

    “各位,各位!”时亭已经苦不堪言,偏偏乌衡又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只能开始扯谎,“在下已有家室,着实不可胡闹,今日来此主要是让舍弟见见世面,各位可不要让他空手而归。”

    说着,抬手指向乌衡,来了招祸水西引。

    好些美人失望叹气:“怎么年纪轻轻就有家室了?”

    时亭认真解释:“倒也不算年纪轻轻。”

    朝中官员在他这个年纪,很多都被好几个孩子叫爹爹了。

    美人们可惜的同时又开始盘算,这两位爷既是兄弟,兄长生得这么俊美,弟弟也不能差哪里去吧?

    于是,美人们相觑一眼,当即换了目标,又一窝蜂地往乌衡身边凑。

    时亭松了口气,口舌因之前聊天有些渴,端起茶一口饮尽,正打算再倒一杯时,却已经有人又递过来一杯。

    他抬头一看,不正是在门口对他明送秋波的蓝衫男子吗?

    “多谢。”时亭礼貌地接过茶,但没喝,直接搁桌上了。

    虽然他自认在情爱之事上迟钝,但除了乌衡这种藏得太深的,蓝衫男子这种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他对自己绝非只为了钱财。

    蓝衫男子也察觉到了时亭的拒绝之意,烟眉微蹙,眼眸含泪,万分楚楚可怜道:“唉,不瞒爷,我出身在这里,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总幻想着有天有人能带我出去看看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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