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台: 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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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察觉那隐约的琴音只是洞穴发出的回音,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找到了懂得自己琴音的人。

    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七天后,他带着琴和刀,见到了曲丞相,加入了镇远军,然后将一生献给北境,最后葬在北境。

    时亭的琴便是二伯父亲自教的,那个时候,二伯父早就不执着让别人听懂他的琴音,他总说:

    “时亭,所有的路都有意义,犹豫的路有意义,走错的路有意义,勇敢的路有意义,只要你想做,一切都不会太晚。”

    不会晚吗?

    时至今日,时亭依然无法赞同,因为他深知,北境兵变是自己一生都绕不去的错误。

    走错的路并没有意义。

    一曲毕,时亭阖上眼,整个曲坊久久未语。

    乌衡遥遥看着高台上的月白身影,心里跟着一阵绞痛。

    再一次,他回想起当年兵变时,自己弱小而无能,什么也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戊战死,让时亭失去了这个世上最在乎他的亲人。

    他很少后悔什么事,此事算一桩。

    “明明是《秋高》这样的欢快曲儿,美人的琴声怎么透露出些许忧伤?”

    江奉直直看着高台上的时亭,啧啧道,“想必美人受过什么苦,看来以后还得好生抚慰。”

    话音方落,江奉突觉自己背脊有寒风扫过,但他回头什么也没看到,不由凑近一旁的乌衡,小声道:“乌兄,我怎么觉得今天这洛水曲坊很奇怪。”

    乌衡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江兄这般人物,牛鬼蛇神见了只有跑路的份。”

    江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乌衡今日也有点奇怪,但是说不上哪里奇怪。

    但一个废物病秧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他很快安心下来,转而对乌衡猥笑道:“好好听曲儿,待会儿还有更刺激的,贤兄我答应你的事自然包你满意。”

    “好啊,那我拭目以待了。”乌衡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实则心沉似水,隐隐起了杀心。

    屋檐死角,阿蒙勒已经架好弓弩,方向正对二楼雅座。

    今夜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第49章 洛水行歌(六)

    时亭一曲罢, 四座惊艳。

    舞阳侯江奉带头拊掌,其他人跟着齐齐叫好,一时间整个洛水曲坊掌声如雷。

    热闹喧天间, 时亭回过神, 遥遥瞥见不远处的乌衡,眼神淡漠而犀利。

    今日有大鱼, 某人的狐狸尾巴总该漏出来了吧?

    乌衡和时亭目光相碰, 勾了下嘴角。

    旁边大管事乐得合不拢嘴,忍不住道:“今个儿可真是鸿运高照,竟让这么个儿神仙走进了洛水曲坊!”

    江奉笑笑,直接戳穿:“瞅瞅周围那发直的眼神,你怕是在想,要是这位柳姑娘要是加入曲坊, 必定是头一号的摇钱树。”

    大管事笑着搓搓手,道:“那届时侯爷可要常来。”

    “自然。”江奉望向高台上的那抹身影, 玩味儿地转了转手上戒指,“而且我今天就要得到。”

    乌衡用余光扫了眼江奉, 面上不漏半分, 心底又狠狠记上一笔。

    一声锣响,下一位乐师要上台。

    时亭抱着琴起身告退,在场的人赶紧扔手帕的丢手帕, 扔银子的扔银子, 甚至有客人急了,直接把自己价值连城的金钗拔下,一股脑儿掷向台上。小厮见了,生怕时亭被砸伤,忙上来充当人盾。

    换作平日, 这些东西哪能近得了时亭的身,可惜现在他是柔弱的琴女柳姑娘,只能无奈地抬袖做拦,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好似真的能被银子砸晕。

    只是这一抬手,那截藏在宽袖后的侧腰便露了出来,随着衣物束在腰带下,便可窥见其盈盈一握的纤细,不少人当场眼神一黯,魂都被勾了去。

    乌衡看着周遭人的目光,心里的不悦达到顶峰,当即起身下二楼,任江奉在身后呼唤都没回头。

    雅座间有人笑道:“这般猴急,估计是去出恭吧。”

    “谁知道?”江奉并不在意,直到他看到乌衡出现在大美人身边,不由嗤笑一声,“他不是只对时亭那个木头感兴趣吗,敢情今个儿真开窍了?但他开窍归开窍,抢我上看的人作甚?”

    高台上,乌衡伸手扶住时亭,挡住众人探究的目光,笑道:“我看姑娘柔弱不堪,想是没见过这等场面,不如让我替你挡挡吧。”

    时亭瞥了眼乌衡,心道,这人不久前才对自己表露心意,如今这么快就另寻他欢,可见是个水性杨花的人。

    他本能地想挣脱乌衡,但想到自己“柳姑娘”的身份,只得掐着嗓音道:“多谢公子,但男女授受不亲,不敢劳烦公子。”

    “仗义之举,哪能不拘小节?无妨。”

    乌衡非常无赖地扶着时亭往阁楼走,半点撒手的意思都没有。

    时亭不想节外生枝,便随他去了。

    两人并肩走向后面阁楼,二楼雅座间几家欢喜几家愁。

    “侯爷,这二殿下这次看来是真上心啊,直接撇下你去找那姑娘。”

    有人明显察觉到了江奉的不悦,喜闻乐见地火上浇油。

    江奉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地起身:“一个废物质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不是他手里的那些金银财宝,我至于和他称兄道弟这么久?走,我们也去会会这位柳姑娘。”

    阁楼内,乌衡扶时亭坐下,挥手遣散房内小厮。

    但小厮一动不动,道:“这位爷,坊主方才交代,柳姑娘不得离开坊内人的视线。”

    时亭侧头打量了一番小厮,见他步伐沉稳,该是练武之人,心里有了数

    ——洛水曲坊的坊主已经注意到他了,并专门派人来看守。

    果然是人就有执念。

    这位坊主向来神秘,身份姓名不明,鲜少露面,连青鸾卫也只探听到他偏爱一曲《秋高》。

    本来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曾想真用一首琴曲将这条大鱼钓上来了。

    乌衡瞥了眼小厮,同样看出问题,佯装不耐烦道:“一个乐坊的坊主而已,我出十倍价钱买你们滚出去成吗?”

    小厮依然一动不动,好似两座石雕。

    乌衡皱了眉,还想要发作,但被时亭一把拉住。

    他可不想和乌衡单独待一起,万一让他知道是自己,到时候可就不好解释了。

    “柳姑娘,怎么了?”乌衡明知故问,语气温柔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时亭听得一阵鸡皮疙瘩,还要硬着头皮柔声回道:“坊主一片好心,公子莫要令他们为难。”

    乌衡笑道:“柳姑娘不仅人美,还心善,我都后悔才认识你了。”

    时亭:“……”

    好想抽人。

    这时,房门被从外面推开,江奉领着一众人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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