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纯白的茉莉花[快穿]: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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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

    蒋鹤通又想叹气了,儿女都是债,孙女也不例外。

    “你也听见了,流水无意。”

    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不会在他还没说出口的时候就打断他。

    “绘岚,算了吧,我瞧着他有心上人了。”

    “……是那位顾小姐吗?”

    蒋绘岚咬住下唇,前不久H市的机场照,普通网友不清楚他的身份,她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以他的低调和身份,那么不加掩饰的出现在“她”身边,还放任媒体刊登、转载,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为此她还找了那位顾小姐的所有资料,虽然不想承认,但对方确实很出色。

    无论相貌、家世,还是才能,都足以匹配世间任何男儿。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她不安地搅动手指,他们自小相识,因为他喜欢古典文化,她去学了戏曲;因为他信佛,她试着研读枯燥绕口的佛经。

    她知道祖辈曾有过婚约,也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他的新娘,却不想在今日梦想破灭了。

    他亲口拒绝了婚事,以一种体面的方式。

    蒋绘岚苦中作乐的想,也许她该感谢他没让她太过难堪。

    “他们……会结婚吗?”

    不知道。

    蒋鹤通取过拐杖,没让她搀扶,“不管他们有没有结果,你都应该打消你的念头。婚姻的前提是两情相悦,而他……不爱你。”

    蒋绘岚身体晃了晃,想起什么又抬起头,“爷爷,当年究竟怎么回事?您让他放下当年的事,是指翟夫人指控他是杀人凶手吗?”

    蒋鹤通步伐一滞,拐杖“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沉闷又响亮。蒋绘岚赶忙上前扶住他,“爷爷?”

    “……没事。”蒋鹤通定了定神,“你记得?”

    他以为她应该没了印象,毕竟那时候她还那么小。

    “只记得一点点。”

    蒋绘岚苦笑,小时候她有段时间经常做噩梦,梦见一个女人掐着一个男孩的脖子,神色狰狞地喊着“杀人犯”“去死去死”之类的话。

    由于年纪太小,记忆很模糊,直到后来大了些,偶然见过一回翟夫人,才想起梦里那个女人就是她,而那个男孩便是翟庭琛。

    “他真的……”

    “没有。”蒋鹤通严厉地看向她,“他没杀人!”

    蒋绘岚松了口气,她也不信,但那副狰狞的面孔实在太过深刻,总让她心有惴惴。

    “爷爷,到底怎么回事?”

    蒋鹤通默然,这么多年了,当事人有的化做尘土,有的精神失常,有的看似正常,实则一直背负着看不见的枷锁。原以为时间能解决一切,却不过是将伤痕烙得更深。

    他盯着虚空中某个点,神情渐渐变得怅惘。

    “你还记得当时发生的场景吗?”

    蒋绘岚摇摇头,应该是在翟家,但她忘了为什么去。

    “因为翟家长子翟景爵没了。”蒋鹤通想起那个孩子,不由露出几分可惜。

    那是个十分温柔良善的孩子,作为两大家族翟家和谷家强强联合下出生的嫡长子,身上没有一丝骄矜之气,知礼、懂礼,对待翟庭琛这个弟弟也是爱护有加,一言一行皆是君子端方、无可指摘。

    可也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之后的悲剧。

    不,应该说最大的悲剧是他生活在翟家,一个藏污纳垢、无比恶心的地方。

    父亲与小姨有染,不仅生了个私生子,最后还吞并了外祖家资产;母亲为了报复出轨,父亲不但知情,甚至推波助澜,只因那个出轨对象有权有势,他可以从中借力。

    就连裴肃的出生,都有他的手笔,为的就是做实他们的奸情,掣肘那个男人。

    什么夫妻情分、爱情、父子血缘,在原翟家主眼里都敌不过利益二字。只要有利,他可以亲身上阵使美男计,也可以亲手奉上自己的妻子。

    翟夫人所谓的报复,最终只伤害到了她和两个无辜的孩子——

    裴肃不能选择的被生了下来,伴随他长大的是父亲不祥、母亲漠视,以及从此无法接触异性的永久创伤。

    而翟景爵得知真相后,一直以来信仰的世界猝不及防崩塌。威严的父亲卑鄙、无情、心狠手辣;慈爱的母亲放荡、恶毒,肆意欺压幼子;爱护的弟弟不是同父同母,而是父亲不轨的证明和工具。

    这所有的一切,都叫受君子教育长大的他难以接受。

    “他纠结、煎熬,然后……跳楼自杀了。”

    蒋绘岚惊得差点咬到舌头,自、自杀了?

    “因为善良,他一边唾弃父母,一边又能理解他们。母亲可怜、弟弟可怜,就连父亲也都有他的理由,他不忍心责怪任何人,可又受不了真实世界的肮脏,最终只能自我毁灭。”

    这也是他性格中的缺陷所致,温柔过了头,就成了懦弱,懦弱得不想改变,只想逃避。

    蒋鹤通相信,换了翟庭琛处于他的位置,绝对不会是同样的选择。

    然而假设就是假设,他们的身份不会随着一句“如果”发生改变,过去的时光也不会回溯。

    何况当时他的年纪也没多大,成年人尚且不一定能接受,又如何能去责怪心智并未完全成熟的他。

    只能说有些人根本不配做父母。

    蒋鹤通面沉如水,大人们恣意妄为,却要孩子们承担苦果,何配为人!

    蒋绘岚也不免唏嘘,幸好她的父母正常,还有个疼爱她的爷爷。

    “翟夫人就是因为这样,受刺激太大,才精神失常、胡言乱语的吗?”

    “不,那时候她还有理智。”蒋鹤通神色黯了黯,突然沉默下来。

    “爷爷?”

    蒋绘岚握住他的手,眼中惊疑不定,不是说自杀吗?

    “翟景爵是自杀,但……确实和小琛有点关系。”

    “是我打碎了他的象牙塔,将他拉进了漩涡中。”翟庭琛慢慢走在不算宽阔的山间小道上,身侧不远处便是悬空的山崖。

    顾茉莉站在他另一边,几步外是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的树冠将夕阳余晖尽数遮挡在外。她小步的走着,听着他平静的叙述往事。

    “那天他本来约了朋友出门,我假装不舒服,将他引到了翟夫人秘密约会的地方,让他亲眼目睹了他母亲的不堪,接着父亲也来了。”

    和情人一起被丈夫抓到,女人没有慌乱,还有丝疯狂。这是她从决定出轨开始就在期待的画面,可是事情的走向却没如她想象的那么发展。

    她的丈夫没有震怒,上来便笑着和“奸夫”握手,“奸夫”也不紧张,两人仿若身旁无人,淡定的交谈,试探、机锋,最后互相达成默契,期间谁都没看她一眼、问她一句。

    直到“奸夫”离开,丈夫端起茶盏啜饮,脸上有她熟悉的志得意满,她才方觉滑稽和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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