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期: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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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了这一通,几个人都觉得有些饿,但若要生火做饭,又失了兴致。

    许荣昌叹了长长一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把铜子递给许应麟,让他出去看着买些吃食回来。

    “祖母要吃软食,你阿娘不吃猪肉,你阿姐爱吃甜的。”

    眼见许应麟走到门边了,许荣昌又不放心地扬声嘱咐道。

    “嗳——”

    许应麟头也不回地应了。

    把淘小子打发走了,许荣昌整了整头上被他娘打歪的软脚幞头,起身想要关上正屋的门,一伸手,那贴在墙上的木门竟脱了轴,整个朝他倒下来。

    “哎哟。”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接住推了回去,“这门怎么弄的,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啊。”

    跪在地上的许如期心虚地瞥了李静纨一眼。

    李静纨没看她,淡然对丈夫道:“跟你说了好几回了,这门要修,你老是记不住。”

    “对不住。”许荣昌连忙回头,一边冲妻子笑,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脸,“瞧我这脑子,总是记不住事。”

    李静纨没接话,忧愁地叹了口气。

    “今天这事,阿娘确实做的不太地道,小妮是我们头生的女孩儿,眼珠子一样养大的,今日说嫁人,明日就请媒婆相看,这要你怎么受得了。”

    许荣昌把另一把椅子拉到妻子身旁,坐下哄劝道:“但,小妮毕竟十九岁了,总不能误了她的大事,那佘婆子我也听说过,是有名的媒婆,咱们先瞧瞧人家介绍的郎君,再说,可好?”

    丈夫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静纨若是再置气,就显得不那么占理了。

    她点了点头,把跪在地上的许如期拉起来,握住女儿的手,柔声道:“你也听到你爹说的了。”

    许如期垂着头,声如蚊蝇道:“我都听爹娘的。”

    她这样说,可眉头是皱的,柔软的脸颊肉瞧着都有些僵硬,分明心里头并不乐意。

    李静纨抬头与许荣昌对视了一眼,又给他使了个眼色。

    许荣昌站起身来,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后,走到院中低头研究茶碾子。

    屋里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李静纨拉着许如期的手,看着她与她相似的眼睛,柔声安抚道:“阿娘知道你的心,这几年,每回北边来船了,你要都寻人打探一番,家里谁不知道呢?”

    他们从前的邻居,隔壁开书坊的江家人,在四年前全家搬离了临凌,听说是因为江掌柜的老家遭了变故,着急寻他回家继承家业,这才把临凌的书坊卖了,匆匆坐上了回北方的船。

    许家一向与江家交好,家中小辈打小一块儿长大,许如期与那江家长子江崇峰长到十来岁,互生了情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两家人都乐见其成,并未阻拦他们交往。

    即便江家要搬走,也是与许家通过气,暗示过儿女婚事的,原以为不过等两年,等到北边的事弄明白了,他们便会带着江崇峰上门提亲,没想到这一去,四年里都没有来过一次信。

    四年了,许如期等了四年,许家人等了四年。

    盼望过、失望过、伤心过。

    等了四年的船,却仍未抵达临凌。

    李静纨今日后悔不已,当时却不能预知后事。

    昏暗的灯光下,她摸了摸许如期的脸,颤声道:“好孩儿,莫要这样倔,这世上的好儿郎多得是,你只要多瞧一瞧,总是能找到心仪的。”

    许如期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颤。

    油灯并不明亮,李静纨脸上的细纹却被照得清清楚楚,她为许家操劳了二十年,已经不再年轻,有了疲态。

    李静纨这几日瘦了些,昏黄的光打在她身上,更是有了些枯槁的意味。

    阿娘,似是老了。

    这一眼,终于将许如期这几日在外神游的心神拉了回来,看在了家人的脸上。

    其实也该想明白了,哪个女儿不嫁人,因为自己的事,教阿娘这样忧心,她如何能忍心呢?

    思及至此,许如期终究还是强行勾起了嘴角。

    她用脸颊蹭了蹭李静纨的手心,轻声道:“您放心,女儿心里都明白,您莫要担心。”

    “若是如此,那便好。”

    李静纨慢慢说着,对许如期展颜一笑,姑且当自己没看懂女儿那百转千回的心思。

    烛光偶尔跳动,映在她们脸上的影子也跟着晃。

    两个女子各有心事,脸庞上的光忽明忽暗,乍一看,却都软和着、温情着。

    温情时刻终究短暂。

    正屋里母女相视一笑时,院里传来了许应麟咋咋呼呼地叫唤:“阿爹,您作甚围着碾子转,跟驴似的。”

    “说谁是驴?我看你小子才是头活驴!”

    许荣昌暴怒地骂了几句儿子,没好气地从他手里抢过吃食,钻进角房里分了一分,先恭敬地敲响了东厢房的门。

    “阿娘,用饭了。”

    “放地上。”

    刘廿七娘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许荣昌迟疑地拿着碗筷,犹豫道:“您不躺着,站在门后作甚?”

    东厢房的门呯的一声从里头打开,撞得许荣昌倒退三步,刘廿七娘站在门前瞪了儿子一眼,一把从他手中抢过碗筷,回头又呯的一声关上了门。

    许荣昌被撞得头昏,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东厢房的门,看来也好不了几日了。”

    “吃饭了阿爹。”

    许应麟从角房拿了放着碗筷的食桉出来,见他阿爹站在院中挡路,捧着桉子从后头又撞了许荣昌一下。

    许荣昌哎哟一声,老腰差点被撞断了,他扶着腰连连叹气,半点脾气也没有,跟在儿子身后走进了正屋。

    一顿饭吃得凄风苦雨。

    饭后许如期被父母赶着回屋歇息,她洗漱了一番,早早地上了床,抱着被褥,久久没有睡意,只好望着屋顶发呆。

    西厢房里黑乎乎的,只有窗口有一点亮,是外头明亮的月光。

    许如期的视线不知不觉转到了窗上。

    打开西厢房的窗,便能看到河边那棵歪脖子树。

    小时候,那棵树还没这样歪,踩在上头,只能勉强能瞧见院子里的场景。

    后来,有个人总是爱踩在树上,趴在墙头,隔得老远冲西厢房里的许如期笑,那颗树是他生生给踩歪的也说不定。

    许如期回忆起他最后一次出现在那儿时的场景。

    月光幻化了日光。

    寂静的院子里传来了那天的蝉鸣。

    视线中的画面泛着温和的暖光,朦胧又温柔,如同遥远的梦。

    一个好看的、白皙的少年正趴在许家墙头,冲着西厢房里的许如期挥手。

    十五岁的许如期哭肿了眼,只觉得此时自己一定很难看,又恨他忽然要离开临凌,并不想理他,伸手便关上了窗。

    可他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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