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星尘[先婚后爱]: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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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苏老师跟了您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席总这么做,把苏老师放在什么位置?又把您的颜面置于何地?”

    席振山正要挥杆的动作几不可查地滞了一下。

    这一杆打得有些浮躁,小球偏出预期,滚入了旁边的沙坑。

    他脸色沉了沉,望着那不好的落点,抿紧嘴唇没说话。

    苏琼侄子的事,他本来就不太痛快,只是按着没发作。现在被人当面嚷出来,更觉得脸上挂不住。

    刘副总见状,赶紧上前一步:“老董事长,集团离不开您这定海神针!内外交困,小席总毕竟年轻,手段又太强硬,这么复杂的局面恐怕他应付不来。只要您愿意出来主持大局,给我们一句准话,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帮集团渡过难关!”

    “好了。”

    席振山终于开口,打断了他慷慨激昂的陈词。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让三人瞬间噤若寒蝉。

    他缓缓走回电动球车旁,目光从几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淡淡开口:“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集团不是过家家,由着你们意气用事。”

    这话听着像训斥,却又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指示或承诺,仿佛只是嫌他们吵闹,打扰了自己打球的雅兴,内心却已波澜暗起。

    他对席琢珩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席琢珩是他所有儿孙里最沉稳,也是最出色的一个。

    让他回来接手恒泰,固然有身体原因,有对早逝长子那份难以言说的愧疚,也藏着用家族责任拴住他的盘算。

    谁知席琢珩全然不顾他精心安排的联姻之路,竟自作主张找了个厨娘的女儿结婚。这公然的违逆,加上之前那句“我不是我爸”的冰冷警告,早已像根刺扎进他心里。

    原本他以为一切还在掌控之中。

    一个女人,再怎么样也翻不起多大浪花,迟早会被席家这潭深水吞没。

    就像他那大儿媳。

    然而,眼下这内忧外患的紧迫局面,加上孙子毫不留情清洗“自己人”的手段,正迅速地瓦解着他那份“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

    三人被这不软不硬的钉子碰了回来,面面相觑,不敢再喋喋不休,只能惴惴不安地跟在缓缓行驶的球车后面。

    席振山坐上球车,身体微微后靠,合上双眼。

    司机知趣地将车开得极稳。微风拂过他花白却依旧浓密的鬓角,他看似在养神,内心却远非平静。

    球车缓缓驶近俱乐部那栋白色豪华主楼。席振山睁开眼,目目光下意识投向会员休息区的露天平台。

    远处,一把巨大的白色遮阳伞下,苏琼正坐在藤编沙发里。

    她并没有望向球场这边,而是微微侧首,专注听着身旁一位俱乐部女经理说话,唇边带着一抹浅淡而得体的微笑。

    偶尔有相识的会员或工作人员经过,恭敬地唤声“苏老师”,她便抬头颔首回礼,笑容温婉,将那份仪态与“席老爷子身边人”的身份,维持得恰到好处。

    球车停下。席振山下了车,朝休息区走去,脚步却比来时沉重了些。

    苏琼像是刚注意到他回来,对女经理轻声交代了一句,对方便礼貌地退开了。

    她起身露出温润的笑意,亲手为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回来了?今天打得还顺手吗?刚让人沏的蒙顶甘露,现在喝温度正好。”

    那声音软糯,带着吴语特有的温柔韵味。

    席振山坐下,接过她递来的那小杯澄澈茶汤,呷了一口。茶香清雅,回甘悠长。

    他没有作声,目光投向远处依旧翠绿的球场,眼神却有些涣散。

    王董几人远远守在平台入口,进退维谷,不敢靠近。

    苏琼重新落座,拿起手边的团扇,不疾不徐地轻轻扇着,语气如同闲话家常:“刚擦才看王董他们脸色都不太好。最近集团里事情是多,也难为他们这个年纪还要这么操心。”

    她稍作停顿,像是随口提起,“大少爷向来是谋定而后动,格局开阔,做事很有气魄。听说……连经侦那边都动用了?真是雷厉风行。”

    她只点到为止,既不追问细节,也不为自己侄子的事情叫半句委屈,显得极有分寸,从容自若。

    席振山“嗯”了一声:“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集团积弊已深,不用重手难以根治。”

    这话像是对席琢珩的肯定,又像是在自我说服。

    苏琼浅浅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看透世情却又不染尘埃的淡然:“锐气自然是好的。只是……”

    她轻声叹息:“前些天,我私下里见了那位时小姐一面,大少爷恐怕已经知道了。他现在正是对时小姐上头的時候,护人护得紧,我们这些过来人的苦心规劝,年轻人哪里听得进去。”

    她略作停顿,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与担忧,“我原本想替您分忧,看看能不能劝她顾全大局,做事多考虑后果……就算有什么不妥,也由我一个人承担就好。现在回想,或许正是我那天的冒昧,连累了小斌那孩子,才让他平白遭这场祸事……”

    说着她有意停下,观察着席振山的反应。见他眉头微微一动,才继续柔声细语:“说来,那位时小姐瞧着倒不像是个没心思的,不知会在大少爷耳边说些什么。只是您这一片为他筹谋,为他好的心意,恐怕反被当成了恶意。大少爷这么些年对您始终不冷不热,心里头不知存着什么芥蒂……如今他羽翼渐丰,行事越发果决,怕是……已不愿再受人掣肘了。”

    她的话音,如同最绵软的针,戳中了席振山内心最深处的隐忧与惊惧。

    刹那间,席琢珩在电话里那些冰冷的警告,如今毫不留情的整顿手段,都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不是为了集团,而是为了反抗他!

    他不再是他寄予厚望的继承人,而是一匹养不熟的狼崽子!

    羽翼已丰,獠牙已利,正要回头反噬!

    苏琼适时递上一块温热的毛巾,看着他陡然阴沉的表情,像是后悔说了不该说的话:“您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儿孙自有儿孙福,总是不明白长辈深谋远虑的苦心。都怪我,本来是一片好意,想为席家、为您分担,没想到……唉,是我多话了,平白让您烦心。”

    席振山接过毛巾,没有擦手,只是紧紧攥在手里。

    他身体内部那不适的微弱信号似乎也在此刻放大,心脏猛地悸动了几下,带来短暂的眩晕与胸闷。

    那一点点对孙子的欣赏和血缘亲情,在强大的掌控欲,和对失控的零容忍,以及被挑战的震怒面前,顷刻间土崩瓦解。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直接带翻了桌上那只小巧的茶杯,随即召来一直静候在旁的助理,沉声交代:

    “叫他们过来,去书房等。”

    助理低声领命,立即转身传话。

    席振山最后看了一眼苏琼,她正拿着纸巾,略显慌乱地擦拭着桌上的水渍,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无措,仿佛被他的突然发作惊吓到。

    他对她,也从未完全信任过。

    但此刻,她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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