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铸剑: 1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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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舷上静静看着他。

    一艘海寇的小船划了过来,不延胡余慌忙伸出手,握紧船上那人伸出的胳膊,手脚并用地爬上甲板。

    而甲板上已是血流成河,数名海寇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没有一点活着的气息。

    不延胡余惊恐地抬头,看向方才拉自己上船的那人。

    “霍药金!你们千阎殿不是最痛恨官府吗?你竟然被这些狗官收买,同他们一起暗算我!”他发出不甘的怒吼。

    “我不是霍药金。”霍药金伸手,撕去脸上的死人面,露出原本的面容。

    “我是山海卫的指挥同知,张青。”

    第198章 沧浪惊蛟12 抓的是定津卫指挥使

    不延胡余的尸体被拖上福船时,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士兵们抬着这副笨重的身躯,送进艉楼,小心地吊上二楼, 平放到一张无人的床铺上。

    他们端着火烛和铜镜,井然有序地围在床铺周围,将不延胡余的面孔照得红润透亮, 仿佛还活着一般。

    公冶明紧挨着床铺而坐, 面上带了块黑色的面罩,遮住口鼻。他伸出手,仔细地将不延胡余脸上的乱发整理到脑后,端详他的面容。

    不延胡余左耳根靠下的面颊上, 有一小块深色的疤痕, 还有几颗豆大的肉痣,是颇具特征的部位,必须完好无损地保留。

    公冶明取出怀里的匕首,将刀刃往左耳根外偏了几寸,稍加使劲,不延胡余的面皮便如成熟过度的西瓜,裂出一道狭长的红色口子, 尚未凝固的鲜血混合着油润的脂肪流淌出来。

    公冶明手里的刀丝毫不抖, 沿着口子继续深挖,将肉与骨一点点地分割开。

    边上的士兵有些遭受不住了, 他们也见过血,却从未见过这种刮骨削肉的场面。只是稍稍看了会儿,脸上便传来阵阵幻痛。

    公冶明只用左手拿刀,动作却很快。不一会儿,“死人面”便被取下三分之一, 湿润的血肉暴露在外,在摇曳的烛光下,像是带着呼吸般的起起伏伏。

    一名士兵实在忍受不住,手忙脚乱地搁下烛台,慌不择路地跑到窗台边,张大嘴,把胃里的东西全部清空。

    床铺被血水浸湿了大片,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公冶明还在继续,经过长时间的切割,他持刀的手开始酸痛,视线几度昏花。

    这是他今日做的第二幅死人面,他能觉察到自己体力开始不支,完全没有做第一副时的灵巧。

    大抵是管了太多闲事,又不小心被推倒在地上,后脑现在还在隐隐发痛。

    随着夜色变深,他的精力愈发匮乏,不止是后脑发痛,整个脑袋都又重又沉,压得脖颈快要变形。

    他暂停了切割的动作,深吸一口气,想着让自己稍稍舒服些。

    即便隔着面罩,腥浓的血味还是瞬间充满了鼻腔,混合着油腻的怪味,他先前并不害怕这种味道,反倒觉得兴奋。

    可这次不知是怎么回事,腥味从鼻腔直冲头顶,令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公冶明下意识地伸出右手,企图撑住自己的额头,不叫自己昏死过去。这时候,他忘了自己右手的毛病,手腕以上的部分早就没有了半点力气。昏沉的脑袋失去了支撑,重重磕在床头,刺痛带来的危机感让他迅速清醒过来。

    “快、快去喊大夫,将军晕过去了!”

    边上的士兵被他吓坏了,七手八脚地伸过来,想要扶起他。

    “……不用。”公冶明挣扎挥着手,把那些胳膊挡开。他强撑着坐直身子,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道:

    “这把椅子的腿坏了,坐着不稳,快去给我换一把新的。”

    “是。”士兵们异口同声答应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他们留了盏火烛在床边,随后潮水般地退下,到船舱去找新的椅子。

    趁此空隙,公冶明终于能大胆地靠在床头,小憩片刻。

    梯子口再度传来响动,他赶忙坐直身子,自觉不能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外人面前。

    士兵们把一张带靠背的椅送上二楼,又往梯子口送了张软垫,最后出现在梯子口的,是山海卫的指挥使杨坚。

    公冶明眼睛直了片刻,他没想到杨坚会过来看自己。

    “歇会儿吧,天色太黑,船只会迷路,咱们现在也不敢前行,一时到不了汐山岛。”杨坚劝他道,平日五大三粗的声线也不经意地变得温柔。

    “不行,得快点,等血干了,死人面就做不成了。”公冶明坚定道。

    “你当真要用这招吗?”杨坚忧愁地看着面前这名苍白而又坚定的年轻将领。他看起来文文弱弱,但做起事来说一不二,想出的招数比自己更加狠绝。

    “红夷人和海寇是一伙的,他们的炮船射程比咱们更远,咱们的船还没开到港口就会被击沉。要想安全上岸,救出太子,只有用这招。”

    公冶明扶着床头,撑着发麻的双腿,颤巍巍地站起,对士兵们点头示意。

    士兵把原本的椅子撤走,又将新的靠椅送到他身下,把软垫铺好。随后,他们站回各自先前的位置,举着蜡烛和镜子,照亮床上的不延胡余。

    公冶明捡起落在床榻上的匕首,继续割起来。

    福船在海上静静地漂了一夜。

    次日,东升的旭日刚将海面染红,一艘小船从福船上被抛到了海里。

    一名身材宽阔的胖子出现在船头,披头散发,那模样正是蛟王的西方护法:不延胡余。

    他顺着梯子爬下,灵活地跃到海上的小船里。又有七八名海寇模样的人跟在他身后,跃到船里,最后爬下的那个,肩上扛着个五花大绑的人。

    这些人在小船里坐齐,划了会儿,又换乘上一艘破破烂烂的海寇船,划着浆,往远处的汐山岛驶去。

    汐山山坳的幄帐中,蛟王正用着早膳。他的早膳很丰盛:肉粥,糖饼,还有火腿和熏肉。

    他边吃着,边想着海上的消息:时候差不多了,不延胡余的消息该传来了,不知千阎殿的杀手管不管用。

    正想着,一名喽啰急匆匆跑入帐中,行礼道:“南方护法不延胡余来了,称奇袭大获全胜,还活捉了定津卫指挥使,要当面带给您。”

    “定津卫指挥使?不是山海卫指挥使?”蛟王眉头皱起。

    “就是那天比试钓鱼,被鱼钓进河里的那个病秧子。是定津卫指挥使。”喽啰道。

    怎么是他?蛟王叹了口气,对被捉的人不是杨坚感到遗憾。

    废了这么大劲,不惜和官兵撕破脸,却只捉到一个病恹恹的废物。也不知这个病秧子,能不能要挟到太子。

    蛟王把嚼了一半的火腿吞进肚子,沉声道:“把人带进来,顺便再探探太子的口风。”

    “再探探太子的口风?”喽啰疑惑道。

    “折了一个卫所的兵,连指挥使都被咱们抓了,太子不肯服软,也得服硬吧。”蛟王凛然道。

    “在水牢里泡了一夜了,这一夜,他该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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