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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以貌娶人后小侯爷后悔莫及》 80-90(第13/19页)
袍就轻柔地落到他肩膀上,崔杳大约感受到了季承宁的不自在,便体贴地绕到他身后。
二人面容不相对,气氛就没有方才那般诡异——才怪。
只一瞬间季承宁就后悔了。
崔杳要帮他系衣带,两只手就从他肋下穿过,沿着腰线,缓缓收紧衣带。
季承宁呼吸都紧绷了。
他僵硬地低下头,恰好能看见在自己身上活动的双手,手指灵活地穿过系带,将他牢牢捆住。
季小侯爷深觉自己恰如要蒸锅上的蟹,而崔杳正在给自己打草绳。
他扭头。
崔杳垂着眼,目光沉静专注,极心无旁骛,坦坦荡荡的模样。
他只觉耳尖莫名发烫。
正堂三面透风,但到底太狭窄。
清风吹过,非但没有让季承宁觉得凉爽,反倒连风都被染上了几分炽热。
“吧嗒。”
一滴汗滚落。
但不是季承宁。
他早就转头,自然看不见,他那恨不得将君子坦荡荡刻在眉心的好表妹下颌滴下一滴汗。
季承宁在他面前。
毫无防备,又带着点惶惑地立着,但,又因为信任他,强压下心头的怀疑,将整个后背都暴露给他。
青年将军腰部的线条随着他的用力而被勒得愈发分明。
如此,不设防。
脖颈线条绷得死紧,随着主人竭力放轻的呼吸起伏,附着在上面的青筋痉挛似地,一抽,又一抽。
视线从秀挺的颈划到劲瘦的腰,无论哪一处,都是人体脆弱的所在,只需轻轻一用力,就能……喉结拼命滚动,就能让季承宁失去意识,软绵绵地倒在他怀中。
他的承宁怎么如此不小心?
崔杳心中几乎要升起几分怪罪。
幸好,幸好背对的人是他,若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该多么危险啊。
手指轻轻勾住一根散落的发丝。
微一用力。
“嘶?”季承宁疑惑地转头。
崔杳目光清亮,“怎么了?”
“无事。”他嘟囔着转脸。
发丝被纳入长袖下,慢条斯理地缠绕指尖。
“好了。”
崔杳缓缓抽手。
掌下肌肉柔韧紧实,明明隔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却好似沾了一层骨胶,黏得崔杳移不开手。
他嗓音有些微妙的沙哑。
季承宁噌地站直,不过转睫之间,他已走出去了好几步。
不多时,二人并辔而回。
小侯爷手臂受了伤,公务如常处置,然而——“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看,连血都没流一滴。”
“你风风火火地跑来就是为了看本将军伤势?莫非你觉得这点小事能伤到本将军,哼,也太信不过我了。”
“不出三日,本将军定取萧定关首级,嘶,疼疼疼,别摸!”
探病的人一波又一波,有真关心季承宁伤情的,譬如李璧、陈缄这些绝对的亲信,有更关心局势的,譬如阮泯等将官,还有的,则巴不得见到季承宁有近期没出气的,譬如……
总之,这一下午,季小侯爷的书房宛如菜市场,人来人往,满室喧腾。
季承宁分身乏术,幸而他表妹体贴,自甘得罪人,客客气气又冷冷淡淡地替他送为打探消息,假装听不懂暗示的“客。”
季承宁盯着崔杳,方才的提防早就烟消云散了,恨不得双手握着表妹的手热泪盈眶地道感谢。
他感激得真心实意,桃花眼亮晶晶的,目不错珠地往崔杳脸上看,“表妹,多谢你。”
他太爱凝着眸看人。
温情脉脉,风流动人,且可恶。
崔杳垂首,正要贤良地抿唇一笑,忽闻外头有人高声道:“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
是孟起。
崔杳脸上笑容顿时淡去。
季承宁闻言鲤鱼打挺似地起身,端坐住,“孟起?进来说话。”
崔杳则朝季承宁点了点头,“将军,属下那还有些粮草的事务未厘清,请容属下告退。”
季承宁无奈笑觑他一眼,摆摆手。
这边孟起大步入内。
他满身炭灰,脸上也被烟熏得看不出本色,左手拎着条细细长长的黑东西,右手也捏着条东西,与左边那块大小相似,颜色灰中带青,如同附了霜的草木灰。
季承宁目露愕然,“这是?”
铁?
孟起嘴笨,只道:“大人请看。”
说着,握着两条铁,两只手用力,用剑劈砍似地相撞,却听咔嚓一声响,那通体乌黑的铁竟应声断裂。
“咣当!”
一下砸到地上。
而青灰色的铁条则毫无变化,光洁如新。
季承宁遽然而起。
迎着季承宁可谓炽热的目光,孟起深吸一口气,开口时还有些结巴,“大人,属下手中两条铁皆用兖郡铁矿铸造,但铸铁方法不同。”
季承宁一把拉住孟起,示意对方同面对面坐着,“有何处不同?请孟郎君教我。”
孟起被他拉得手一抖,险没握住掌中的铁条。
“是,是,将军有所不知,先前铸铁是要将熟铁绕成一盘,再将生铁塞入其中,而,”他指了指手中泛青的铁条,“则是将熟铁打成薄片,生铁放在熟铁上,待生铁渗入熟铁,再锻打成形,就能利而不脆。”
他越说,越见素日极有威仪的季将军眼睛闪闪发亮,好似,孟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似见到肥肉的饿狼。
“将,将军?”
季承宁强压心头亢奋。
但,没压住。
天工部给他的大炮图纸还压在书房里吃灰,而今制造大炮的原料近在咫尺,若能成,中州军的战力岂止是更上一层楼,或可,季承宁深吸一口气,他强忍着,犹能感受到滚烫的气息从喉咙溢出,或可兵不血刃拿下鸾阳!
且,不止是鸾阳。
还有,长阳关外虎视眈眈的蛮人!
季承宁双唇紧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急促的热意,烫得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他一把拽住孟起,“随我来!”
……
此刻,军营地牢内。
“哗啦!”
一桶水迎头泼下。
死狗一般倒在地上的男人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他胸口剧烈起伏,“嗬嗬”作响,几秒后,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污血。
浓郁的血腥气瞬间在地牢内扩散。
众军士面色惊变,不是因为此人受了多重的伤,而是,从他吐出来的东西里有一节细长的骨肉,上面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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