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郎gb: 4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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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越来越小。

    她以为他要偷偷哭,却没想到他胆子长肥了,敢压她的肩膀,把她逼过来。

    坐上来,牵住她的手,往唇里送。

    主动到惊奇。

    詹云湄暗暗压抑想要上扬的唇角,撩眼盯着华琅,指尖湿润柔软的触感令人心晃,她轻轻抿唇。

    他带着她,往下,往下。

    “华琅,不可白日宣/淫。”

    捏住他的指尖,不许他再挪动。

    “哦,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他的背挺得笔直,颈子彻底弯塌。

    头发全垂到一侧,遮住半边脸与身子,另一边,是红透的面目脖颈。

    她想笑。

    还是忍住,反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将军给奴婢瞧了疤痕,那奴婢就要给将军瞧奴婢的。”声线隐约作抖。

    “不看,”她说。

    “已经看过很多回了。”

    华琅又听到碎裂的声音。

    想哭。

    她不是最喜欢他主动了么,他都这样了她怎么还这样?坏詹云湄。

    嘴上

    说得好听,青天白日下的这种事做得少么?华琅忍不住腹诽。

    不抱就不抱,不玩他就不玩,能怎么样.

    京营值房,詹云湄褪去氅衣,点上熏香,在案桌上堆叠的公文册子里随手抽出一批来阅。

    贺兰琬在书架前整理书册,等詹云湄处理完手上的事,就要跟她学召兵安排。

    “将军,府上来话。”

    府上一般没事不会专程让人传话,再说府上也不可能有什么急事,若是出急事,必然是有关华琅。

    詹云湄放下公务。

    “姚淑娘说宫里来人接走了华琅公公。”

    詹云湄一愣,严肃神情:“备马入宫。”

    手上还有事,也顾不得,择几本急切的,让贺兰琬代理。

    阖宫处处无华琅身影,一路宫人竟称未曾见过华琅。

    “将军,要不要禀给陛下?”姚淑娘拎起裙袍,小跑跟在詹云湄身后。

    詹云湄迈步太大,她快追不上了。

    皇帝特许过詹云湄示令即入皇宫,无需特地通传给皇帝上禀,往常她都会按规矩上禀,但这趟实在太赶,坏了自己的规矩。

    慌乱阵脚后,詹云湄逐渐恢复理智,姚淑娘停步不及,差点撞上詹云湄。

    “去,向陛下通传,”詹云湄抬手,姚淑娘刚走,她又把人拉住,“谁带走了华琅?”

    “近侍和安公公。”

    护城河呼啸着凌冽寒风,雪像刀片,直刮得人脸颊开裂,生疼。

    “詹将军?您怎么来这边儿了,有什么事儿在殿那边说就好,这边儿风大,做什么来这边呀……”

    总管弯腰哈笑,跟在詹云湄身后。

    “和安住在哪里?”

    总管一顿,脸上莫名。

    开国军将把前朝太监养在府里的事,这群待在皇城的宦官们最有所耳闻,毕竟这桩事离奇得很。

    詹云湄匆忙赶来,第一件事竟然是来问和安住处,和安么,又是新帝身边最近的宦官。

    总管很难不去想,她是玩腻了一个,又换下一个?

    他觉得自己和宫外那些男人们不同,他们迂腐、陈旧,过了一两年都接受不了女人当朝的事实,但是他可以。

    既然这将军如此痴迷于他们这类人,华琅可以,和安可以,他怎么不可以呢……

    踩着她这颗大树,就有机会登天。

    “和安他不在,将军您有事儿跟我吧,”总管咧嘴笑,暗戳戳靠近詹云湄。

    詹云湄瞥他,后撩氅衣,避免和他触碰,眯了眯眼,道:“不在?你确定?”

    被她冷沉面色骇住,总管愣怔。

    没听说过这个将军这么凶啊……

    他咽了咽喉咙,僵硬点头,“确定,他真的不在,您有事儿找我就好。”

    詹云湄甫一启唇,一声刺耳尖叫在护城河一间直房炸开。

    总管惊诧,心虚瞄她。

    詹云湄眉头紧收,大步赶去。

    下令叫人开直房大门,迎面而来的,是高瘦的背影,再一看,地上还躺着人,身下一滩血泊。听见开门声,站着的人一点点转身,浑身血,大半张脸也都溅血。

    “华琅,过来。”

    让他过来,但其实詹云湄已经往前走了,抬袖擦拭华琅脸上的血。

    “先回府,”她说。

    华琅慢慢回神,紧眯的眼在看见詹云湄真切站在身边牵她时,松懈,小幅度点头,“好。”

    总管还站在护城河边上,看见詹云湄出来了,仍旧不死心地想要上前,可才迈出一步,被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官拦下.

    “当时陛下在朝天殿内休息,应当是不知道护城河的事,而那时护城河那边也只有总管一人,您入宫的事,奴婢已经往上通传,陛下没有多问。”姚淑娘把事务一一汇报。

    “陛下知道,但没管?”詹云湄走来走去,最后落座回主位,“和安还好么?”

    “还昏着,医官说多半活不成了。”

    “敢窃皇帝私印偷带将军府的人入宫,罪该万死,”詹云湄摩挲着茶盏,汤面清晰映出她的眉眼,冷凌。

    华琅说,没法子抗那道令,只能跟着入宫,却没想到是把他带去护城河,而非见皇帝,想私扣他。

    用华琅来要挟詹云湄,也许是有用的,可在皇帝还没有旨意前,和安就敢私自动手,野心太大的宦官在前朝受青睐,现在却不是了,皇帝愤恨每一个企图分她权的人。

    当华琅戳破和安肤浅的心思以后,和安动了手。

    所以,华琅理所应当地还手。

    “只有这些吗?”詹云湄拧干毛巾上裹着的热水,把华琅的脸擦干净。

    经过热汽扑面,他的脸变得又烫又红。

    “……嗯。”他回答得迟慢。

    事实只有华琅自己清楚。

    和安道他跪在女人的衣袍下祈求女人的怜爱,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道破了华琅最恐惧的问题。

    华琅玷污了詹云湄的名誉。

    宫内,詹云湄是个拥有特殊癖好的怪人,宫外,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逐渐侵蚀她在外的伟岸。他成为她的身上洗不净的污垢。

    不提,还能装聋作哑,一提,就无法面对。

    华琅没想到自己这样冲动,砸翻了花瓶,割破了和安的脖颈,当时太混乱,他记不清和安状况如何,但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詹云湄摸了摸华琅的脸,她看出他心里憋着其他,他不愿意开口,她暂时就不问。

    “没关系,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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