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当魔教劳模的那些年: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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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边城

    蒙东。

    时近黄昏,落日低垂在沙漠的边缘,半橘红半灿金的霞光,笼罩着整片沙漠。

    远处走来一人一骑。

    白袍笠帽的江湖人,骑着一匹毛色油亮的骡子,跋涉在绵延起伏的沙脊上,那一幅垂缀在她帽沿上的皂纱,正随着绵延起伏的黄沙飘飘扬扬。

    尤明姜轻轻勒了勒缰绳。

    骡子打了个响鼻,放慢了脚步。

    这一趟来蒙东,明面上是收药跑商,实则是来探底细的。万马堂封了路,戒了严,从前那些驮药材的脚夫、跑生意的,眼下没一个敢跟万马堂沾边儿。可她常用的防风、赤芍、林下参这几味药,都得出自这一带。她只得亲自来看看,这药材还能不能运得出去。

    还有路小佳的事。他先前说要去蒙东处理家事,偏巧万马堂就出了乱子,她也劝自己别多想,天下这么大,哪儿能事事跟他有关?可近来夜里总睡不踏实,一合眼就心慌。既然是朋友,眼看他要惹上麻烦,她总不能不管。

    尤明姜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骡子的脖颈:“好伙计,辛苦你了。待会儿到了绿洲,奖励你多吃些嫩一点的苜蓿草。”

    骡子听懂了她的话,甩了甩耳朵。

    说话间,远处的景色豁然一变。隐隐可见碧波粼粼的万亩湖泊、郁郁葱葱的芦苇荡、黄绿色的沙柳林,赫然是一处生机盎然的绿洲,尤明姜扯过缰绳,打了个唿哨,双腿轻轻一夹,骡子“咴咴”两声,撒欢儿地跑了起来.

    叶开躺在绿洲边缘的沙地上。

    一袭破衣烂衫,污脏的头发结成乱蓬蓬的鸟窝,颊边垂落几绺油腻的发丝,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臭气。棕斑虎鼬叼了只沙鼠,准备带回巢穴喂养给小幼崽。

    经过他的身边,它拱着吻部嗅了嗅,然后“咻”地竖起了尾巴,一溜烟就没影了。

    连日的沙漠之行,厚厚的靴底被磨穿了一个大窟窿,脚底板磨了好些个肥如黄豆的血泡。绿洲离他仅有一射之地,但凡他爬起来,勤走一段路,天黑就能抵达边城了。

    可他偏不。

    双手枕在脑后,叶开跷起二郎腿,嘴里叼了朵风干的小雏菊。他一颠一颠地晃脚,喃喃道:“……这世间的种种,总是公平的,我这双脚,就该多吃点儿苦头。”

    说完,他哼着小曲,掏了把温热的细沙,笑眯眯地按在了脚底的血泡上,死劲地摩擦了几下。

    “叮铃铃——”清脆的铃铛声,伴着窸窸窣窣的蹄声,由远及近。

    嗯?!

    叶开浑身一僵,没发现丁灵琳的身影,这才拍着胸脯子,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听到“叮铃铃”就哆嗦,听到“叮铃铃”就想逃跑。

    没事儿摇什么铃铛?

    叶开偏过头,没好气地看向了声源处。

    准确来说,响的并不是铃铛,而是一个挂于骑鞍旁的虎撑,这声音是“哗楞哗楞”,而不是“叮铃铃”。只见来人骑着一匹骡子,头上罩着皂纱帷帽,纱帘垂下来遮了大半张脸;身穿雪绸料子的大袖宽袍,脚上蹬着麂皮绒厚底靴,踩在脚镫上稳稳的,鞍旁还晃着只竹编药篓。从头到脚,裹得严丝合缝。

    虽说沙漠环境特殊,白日沙砾滚烫,毒虫隐匿于柔软的沙底,夜晚寒气却重,毒虫纷纷出没,务必要穿一身通风防晒的行头,免得太遭罪;可这样一身行头,比那深宅里的娇小姐,还金贵自己这身皮。

    任谁见了都得纳闷:好家伙,这人怕不是冰雕的?稍沾一丁点儿太阳,都怕自己化掉。

    见这人打扮得如此“隆重”,叶开睁大了眼睛,不禁看得有些入神。

    叶开上下打量着她,眼风乍一扫过她的【竹编药篓】,尤明姜立刻警惕地抬了眼。

    帷帽的纱帘轻轻晃了晃,她目光凉凉的,不偏不倚地落在叶开身上。

    跟叶开一样,尤明姜也在细细瞧着他:这年轻人五官很秀气,瘦瘦高高的,眼睛熠熠如星,整个人像银杉树似的,眼睛弯弯的,嘴唇也弯弯的,只是穿着忒邋遢了些,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酸臭气,实在称不上齐整。

    哪儿来的邋遢男人?这身行头,比北上途中见过的流民强不了多少,实在可怜。怕不是在沙漠里迷了路,熬得快撑不住了?

    尤明姜软了心肠,勒了勒缰绳,耐着性子问话:“你总盯着我看,是要做什么?”

    叶开瞧着这人没动气,倒来了逗趣的兴致,语气懒懒散散的,慢悠悠顶回去:“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不是你先瞧着我,怎么会逮着我看你呢?”

    尤明姜微讶道:“我看你干嘛?”

    叶开笑得开怀,眼睛弯成月牙,把破靴子重新穿上,这靴子虽然磨脚,但总比光着强。“可能是看我长得帅,找借口跟我搭话?早说嘛,我又不是不给你机会。”

    得!还有心思耍这些嘴皮子,看来她先前猜他有难处的念头,全是多余。不过,这个人还怪有意思的。见他嘴唇干得像龟裂的农田,裂得出血,显然是滴水未进,尤明姜扯了扯缰绳,让骡子往前挪了挪,轻问:“你渴不渴?”

    水袋早已空空如也,叶开却沙哑着嗓音,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自古雄才多磨难,我这是在打熬筋骨,磨炼心性。”

    尤明姜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促狭道:“敢情你是想学齐桓公?”

    “哦?”叶开睁大了眼睛。

    尤明姜说:“堂堂一代霸主,却被活活渴死、饿死,腐尸上爬满了蛆。不过……”

    “不过?”叶开追问得紧。

    “你可比他幸运多了。在这儿渴死,连生蛆的机会都没有,到最后顶多是具干尸,干净得很。”

    叶开先是一怔,随即仰面大笑:“说得好,看来爱笑的男人运气不会太差。””我只知道,走背运的倒霉男人,通常笑不出来。”尤明姜俯身,从竹编药篓里摸出俩竹筒,随手抛了一个给叶开,“喏,解解渴。”

    “谢啦。”叶开笑着应了声,身子却纹丝没动,眼看着竹筒往跟前落,也不见他伸手接。

    尤明姜歪了歪头,倒也不勉强,“啵”地一声打开自己的竹筒,一股酒香味儿飘了出来。她微微撩起皂纱,仰头喝了一大口。

    叶开眼前一亮,“蹭”地坐直了身子:“我闻到了酒香味儿!即墨老酒,纯黍米的。”

    尤明姜瞥了他一眼,笑道:“呦呵,馋猫鼻子尖,你的鼻子相当灵啊。”

    叶开怔了怔,反应过来,赶忙捡起落在不远处的竹筒,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却喷出大半:“噫!怎么是淡盐水?”

    “我可没说这是酒。”尤明姜耸了耸肩,“在这茫茫沙漠里,淡盐水可比酒管用。”

    这竹筒里的确装过即墨老酒,但大漠过于炎热,旅人无不汗流浃背,她嫌喝酒不能解渴,又特意往喝光了的竹筒里装的淡盐水。

    喝了淡盐水,能补充体力,防止虚脱,这是她这个江湖铃医总结出的实用法子。

    叶开听了,又低头喝了几口,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忍不住大口吞咽,水珠顺着下巴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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