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薰的民国日常: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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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拥趸吗?”

    来了,辩论中必有的给对方辩手扣帽子。

    文薰并不惧怕这个环节,反而笑道:“因为我自己的婚姻便是出自开明的父母包办,所以我自然不能说这种制度全然只有坏处。我在求学生涯中是没有恋爱过的。回了家,在适合的年纪,遇到了父母推荐的一位适龄男士,且脾性与爱好相等,跟这样的人结婚,又有什么错处?”

    她自以为这些话是实话,说出口的过程并没有其他感觉,却不料在旁人听来,简直是又进步,又开明,又大胆。

    连莫霞章都一阵脸红。

    他的夫人啊,平日里二人相处时,听他说些腻人的话就又是羞又是臊的,谁知道换作她自己,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将爱慕之句脱口而出。

    傅全才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这句话,便做认输。

    现在,学生队伍中只剩下最后一位梳着辫子的洛巧仪同学。

    她上前一步道:“先生对包办婚姻似乎了解甚多,能再给我们继续讲讲吗?”

    文薰抬眼望她,心中已有思考。

    “我想,所谓的反抗包办婚姻,其实会根据父母性格和家庭环境的不同,出现以下两种情况。一种是年轻人明确地向家人表达对婚事的不满,却遭到拒绝,然后摁头盲婚哑嫁。大家长的专制便是包办婚姻的可恨之处,因为年轻人处于其中,是发不出声音,是没有做选择的自由,是没有任何人权的。”

    这便是文薰一开始愿意和莫霞章结婚的愿意了。第一个是父母确实给了她拒绝的权利,第二便是她见了本人之后,眼睛告诉大脑,它还算喜欢。

    洛巧仪小心地顺着她的话琢磨,“所以先生认为,只要两个人愿意,哪怕是包办婚姻,也可以称作自由?”

    文薰敢于承认,“是的。”

    “这种自欺欺人的自由,不会很可笑吗?”

    “可笑点在哪里?”

    “你还是被安排了,像个木偶。”

    “像木偶的前提,是别人让我去哪儿,我去哪儿。可在能够自己选择的情况下,是我想去哪儿,我就能去哪儿。”

    洛巧仪似有所叹:“女方能做选择的情况,到底还算少数。”

    文薰眨了眨眼睛,“是的,所以我们仍旧有必要倡导自由。”

    洛巧仪扬了扬头,露出心思落地的笑容,“那先生的意思岂不是说,婚恋自由还是赛过包办婚姻吗?”

    文薰见到辩论社的其他三位同学已经兴奋地握起了拳头,便笑着应和,“是这样。”

    此话一落,便是相当于她自己认输了。

    周围的学生压抑不住地欢呼起来。不过他们只是起哄,并没有人说出什么风凉话。洛巧仪也不倨傲,鞠躬向文薰行礼,“承让了,先生。”

    文薰摇了摇头,又抬头望向身边的莫霞章,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一脸赞许。

    文薰便知道他是理解自己的。

    莫霞章当然清楚刚才文薰是故意退让输给洛巧仪。

    倒没有因为她是先生,所以不用跟学生们一定争个面红耳赤这种自矜规矩,而是今天讨论的这个主题需要做某方便的得失退让。

    在辩论一事上,自然没有辩手站在哪方便赞同哪方的道理。可如今国民都在讲自由,年轻人也在论自由,文薰作为师长,有必要在一定时刻对他们的精神表达肯定。

    反对封建包办本来就是大势。当代年轻女性为了追求婚姻自由,是流过血的,她需要慎重地认真对待。

    再者,现实不会因为文薰在一场小小的辩论赛上的输赢有所改变。自由恋爱好还是包办婚姻好,那是社会学、统计学需要去调查,去钻研的课题。文薰在与蔡云子的辩论中已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到最后所谓的输赢便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表达那一份认同。

    几位辩论社的学生都是拥有智慧之人,略微细想,也能明白文薰的一片良苦用心。思及如此,不禁对她更添了一分肯定。

    洛巧仪再开口时语气都亲近了,“我听说剑桥大学就有举行辩论赛的传统,朗先生莫非也参加过吗?”

    文薰道:“只旁听过。”

    实际上,不说人种歧视,光是性别这一栏,文薰就注定无法登上那个席位。不过她从不会为他人的固步自封而恼怒,她也不觉得一定要在这方面有所建树才叫人才。

    她不自卑,更不会因现实自怨,她坚持着自己的修养,拥有者别人无法撼动的处世规则。

    一局战罢,文薰起身,对着眼前的四位学生道:“还要多谢你们。我甚少与人谈论,今日一会,真是有趣极了。”

    蔡云

    子连忙上前道:“那先生再与我们辩一轮?我们还有其他议题呢。”

    田文剑也道:“是啊。这回,莫先生可不能作壁上观。”

    莫霞章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

    他挑了挑眉,轻巧道:“分明是你们不愿意带我玩,什么时候成为的过错了?”

    他语气活泼,言语更是有趣。此话一出,众学生都笑出了声。

    文薰便和霞章留在见风亭里,和学生们辩了一轮又一轮。

    一开始还是霞章站在文薰身边,后来时间长了,学生们与先生们亲近了,以洛巧仪和蔡云子为首的女学生们便都聚在了文薰身边,把霞章挤出了老远。

    直到郭滔来找。

    “你这泼猴,不是说要带着朗女士去见蔡先生吗?怎么在这里玩上了。”

    蔡云子第一个出声帮忙说话:“与我们玩耍如何不行?郭先生今日事忙,有我们帮忙待客,那才叫正好。”

    莫霞章居然也赞同,“是啊,我们和学生们在一处,可快活了。”

    郭滔听他们一人一句,直叹:“我懒得与你们绕舌。”他拉着莫霞章,又向文薰招呼:“弟妹,快走吧,那边等着呢。”

    文薰不好拒绝郭滔,刚好这一轮的辩论又已经结束,便向学生们告辞。

    他们一走,其他学生们顿时叽叽喳喳地把辩论社的几位成员围了起来。

    “郭先生怎么喊朗先生弟妹?”

    学生们未必是金陵人,暑假又都去往各地采风,虽说有些事登了报纸,却不能够做到全然了解。

    蔡云子叹道:“因为朗先生就是莫先生的新婚妻子啊。”

    “啊?”洛巧仪张大了嘴,和一干女学生面面相觑。

    她们刚才特意把莫先生和朗先生隔开,本来就是见他们有些亲近,觉得不好,所以特意为之。

    谁成想……

    大家不由得咋舌,讨论起来。

    “我确实听说莫先生结婚的事,可报纸上不都说他的结婚对象是什么裹小脚的童养媳嘛。”

    “想是你没看全,我看的那张报纸,莫先生可是指名道姓地嘲讽人家编者被裹脚布裹了脑子,还不如人家旧社会的妇女呢。”

    “莫先生的言辞犀利,我今日却未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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