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薰的民国日常: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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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邀请,实际上是在下战帖,而且话里有话,怕是来者不善。莫霞章低头望着文薰轻声道:“我还想着只做看客,不做参与。”

    朗文薰笑道:“想来是学生们喜欢你。”

    那位女学生大约以为二人会拒绝,又以极快的语速道:“先生明明来了,却只做看客,是要行先生之尊,以此不与我们学生做一类,还是觉得我们学生的见识修为本就比不上先生?”

    莫霞章面对学生们时,又多了比对待平常人的一分温和,“倒没有这个道理。我尚以为你们喜欢自己热闹,不爱叫旁人参与进来。”

    闻言,女学生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我们辩的是俗事,自然是所有的俗家人都可以参与。”

    她额外用了份心意,看着文薰开口邀请:“朗女士也可以加入。”

    朗文薰浅笑,“好。”

    女学生也朝她笑,并抬头挺胸,十分骄傲地做出自我介绍:“我叫蔡云子,是金陵大学数学系二年级的学生。”

    文薰自若地朝这位自信的女孩点头,“蔡同学好。”

    之前发过言的黑皮肤高个男学生,和戴着眼镜的微胖男学生也一前一后地介绍自己:

    “我叫田文剑,铁道系三年级。”

    “我叫傅全才,历史系二年级。”

    还有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女学生是与他们一起的,只是方才未听她说话,这时也站了出来,“我叫洛巧仪,文学系三年级。”

    学生四人全部站在一块儿,由蔡云子开口:“我们四个都是金陵大学辩论社的成员。今天得幸能与莫先生、朗先生切磋,还望二位先生不吝赐教。”

    蔡云子的话来势汹汹,又额外有活力,引得周围的学生们都精神不已,一双双年轻的眼睛直望向角落二人。

    这是一种向权威的挑战。

    可他们分明与朗文薰、莫霞章也差不了多少年纪,凭什么他们便能称作“权威”?

    大学的思想是自由的,大学生也是自由的。

    四位辩论社的学生在刚才还是“敌人”,此刻却成了队友。新的一轮开始,由皮肤略黑的田文剑最先站出来。他紧盯着文薰,矛头直指,“朗先生,我认为,婚恋应该是自由的。”

    文薰没有反驳,反而赞同,“很有道理。”

    田文剑摸不清她的路数,略作犹豫后,引用了一个典故,“从《诗经.蒹葭》中来看,有位伊人,在水一方。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说明古人也是崇尚于婚恋自由的。”

    莫霞章挑了挑眉,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那首酸诗,低下头挠了挠眉头根。

    正好让他瞧见文薰微微勾唇的模样。

    那表情,让莫霞章第一时间就默契地猜出来她是打了什么坏主意。

    果不其然——

    文薰用极寻常的语气道:“我想,潘金莲与西门庆的恋爱也是自由的。”

    连莫霞章都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朗女士也是十分狡黠的。

    或许是没有想到她会举这么一个例子,田文剑愣了一下。

    时下《金瓶梅》还被某些守旧派的老先生归为禁书呢。

    田文剑差点结巴,在慌乱中辩道:“他二人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妇之夫……我认为在自由的前提下,是有必要接受社会约定俗成的道德水平的。”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蔡云子脸色陡然一变。

    朗女士分明是故意引导他说这句话的!她想要劝阻

    ,可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当她顺势看去,就见文薰施施然道:“那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德是否也包含在内?”

    如果需要接受,那这到底是婚恋自由,还是包办婚姻?

    田文剑一时傻了眼,微张着嘴,无言以对。

    半晌后,他丧气地低下头,“是我输了。”

    文薰见他似乎受了打击,忙换了一种比刚才更轻的语气,“是我取巧诡辩,你不必在意。”

    田文剑摸了摸脑袋,从刚开始便有些不苟言笑的他居然有些生涩地笑道:“我以前只听说莫先生的言语功夫厉害,所以特意避开,不想朗女士也丝毫不逊。是我托大,学生受教了。”

    他本身就是辩论社的成员,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一回合自己失败的关键?大约是文薰见他一本正经,所以故意用了方才那桩典故乱他阵脚。至于说的是《水浒传》还是《金瓶梅》,就看听者自己的意愿了。

    辩论之道,本就是攻心之道。辩的是智慧,是见识,是方法。

    他可以“田忌赛马”,挑了自以为软一些的“柿子”做敌人,那么文薰自然可以用模棱两可的典故乱他方寸。

    田文剑既然落败,便往后一步,把空间留给了另外三位队友。

    蔡云子此时抢先一步上前。

    从刚才开始,她的视线便一直落在文薰身上。谁才是她主动挑选的对手,一目了然。

    她的眼神是充满欣赏的,说出的话却十分冷硬,极具攻击性。

    “能否沿用先生方才举的典故?我想,正是因为武大郎和潘金莲的婚姻是被安排的,是无法反抗的,才会酿成后来的悲剧。这如何不能证明封建包办的可恶之处?”

    文薰侧耳倾听,待她说完,反客为主:“你认为武潘之间婚姻悲剧形成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蔡云子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二人的相貌及诸多条件的不对等。”

    文薰也不吝于发表自己的观点,“我认为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潘金莲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武大郎的。”

    “是的,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又在旧社会中受到各方势力的倾轧,能活着就很辛苦了。”

    “如此说来,婚恋自由的基础,便是男女双方的情投意合,你情我愿。”

    “是的。就像祝英台和梁山伯也是自由恋爱,却被封建家庭压迫。”

    二人一来一回地说着,十分和谐。

    文薰忽然图穷匕见,“可若是男女双方对家庭安排的包办婚姻并不感到抗拒呢?”

    蔡云子眉头一皱,谨慎地在脑海中开始想对策,以防文薰以此为突破口。

    她思考后,道:“受中国传统道德观念以及社会秩序受限,男女双方结婚,肯定过不了父母那一关。父母操心于儿女的终生大事,我们不能全然说错,可,婚姻毕竟是个人的终身大事,父母就算再了解儿女,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那就拒绝,换下一个。”

    “……”蔡云子张着嘴,半天哑然。

    她想攻击包办婚姻的封建,朗文薰却说包办婚姻只要父母足够开明,也可以民主。如果有自由,能自己选,那这还算包办婚姻吗?可这是父母安排的,又如何不算包办婚姻?

    何谓诡辩?这便是诡辩了。

    见己方队伍的主力也败下阵来,戴着眼镜的傅全才同学勇敢地顶了上来,“朗女士如此接受包办婚姻,是觉得包办婚姻赛过自由恋爱,是想做旧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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