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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认输[破镜重圆]》 20-30(第15/22页)
放下,就被盛毓捉住。
汤慈怔怔看着盛毓单手撑开她抱在胸前的纸袋,利落地拆开其中一个包装盒,将白色的手套拿出来,不由分说套在了她手上。
白色羊绒手套质地丝滑柔软,瞬间温暖她的皮肤,随着热度的攀升,冻过头的指尖传来痒痒麻麻的感觉。
“冷不知道戴上?”盛毓语气不虞,指骨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汤慈垂下头,看着台阶下的落雪眼前有一点模糊,她眨了眨眼,等水汽消散后,才又抬起脸,看着他小声说:“刚刚没感觉冷。”
盛毓压了压眼睫,惩罚似地用围巾将她的脑袋团团裹住,回答她之前的问题:“走了。”
汤慈将围巾扒下来一寸,露出眼睛,踩着他的脚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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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毓照常停在汤慈家楼下,等汤慈上到三楼才驶离。
到家门口时,汤慈先把手套和手机都塞进包内,才掏出钥匙开门。
客厅亮着灯,冬天工程项目不好推进,汤建伟和秦玲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
听到开门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汤建伟仰了仰头:“放学了?”
汤慈点头,换好鞋径直回卧室,余光瞥到阳台上的一抹红之后,脚步猛地顿住。
秦玲挺着大肚子,抬头整理晾衣杆上刚洗好的衣服,红色格纹围巾挂在铁丝衣架,随着她的拨动,围巾尾部的吊穗来回摇晃。
汤慈的呼吸几乎是立刻急促起来,快步走到阳台,连着晾衣杆将围巾拿了下来:“你进我房间了?”
在这个家里,汤慈向来是被排除在外的局外人,衣服都是自己洗,洗完了晾在卧室的衣架上。
“下午缝衣服,我去你卧室找剪刀来着,”秦玲视线觑着她怀里的围巾,几秒后才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一下:“我看你这个围巾挂了好几天了,想说你忘了洗,我就顺手帮你洗了。”
汤慈抿紧的唇瓣松了松,没说什么,拿着围巾转身回卧室。
“你这是什么态度?!”汤建伟从沙发上坐起来,手中的酒杯磕在茶几,震起烟灰缸里还未熄灭的烟灰:“你秦姨好心给你洗衣服,你还怪罪上了?”
汤慈
胸脯上下跌动,屏住呼吸,强调:“我的衣服自己洗就行。”
汤建伟眉头一皱,作势就要起身扬威。
秦玲忙从阳台出来,按着汤建伟的肩膀,柔声劝道:“都是我不好,没看清围巾上的标签,羊绒围巾都被我洗皱了,是我对不起小慈。”
汤建伟虽为人粗野,但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好东西没见过却听过,当即狐疑地反问:“羊绒?是不是很贵?”
秦玲下巴朝汤慈的怀里点了点:“可不是嘛,而且还是奢侈品牌呢,摸起来和普通料子手感都不一样。”
汤建伟目光复杂地看向汤慈,再开口语气不再冲动,而是多了点意味深长:“小慈,爸爸一直都没问过你,你妈妈留给你那笔钱是不是挺多的?”
秦玲“唉呀”叫了一声,轻拍了一下汤建伟的背,怪罪似的。
汤慈冷眼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喉咙像是被粘腻的东西噎住,动弹不得,直逼得心口阵阵恶心。
自上初中起,汤建伟明里暗里打探过几次妈妈留下的存款,汤慈谨记妈妈的嘱咐每次都糊弄过去。
汤建伟清了清喉咙,灌了一口白酒含糊道:“你不说就算了,爸就是随口问问,你真以为我会要你的钱啊。”
汤慈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尽量平淡地说:“围巾是学校门口六十九买的,应该是假货。”
汤建伟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摆摆手让她回卧室。
秦玲搭在汤建伟肩头的手心紧了紧,讪讪笑道:“现在这假货质量真是不错。”
汤慈没理会,回卧室后反锁上了房门。
她打开书桌下上锁的抽屉,拿出存折和记账本,开始记录本月的支出。
将花费都列在清单上后,汤慈眉心渐渐收紧,本月的支出比原定多出了五百块,她咬着下唇,一样样划掉可以避免的花费。
可即便是这样,不剩多少的存款数额,只能覆盖她的医药费到高中毕业。
这意味着,她如果依照医嘱治疗的话,临近高考的那几个月,她甚至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
汤慈疲惫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视线移到紧闭的房门,门外隐约传来电视上喧闹的节目,和汤建伟打电话粗嘎的声音。
自生病开始,汤慈就清楚的知道,作为父亲的汤建伟不会在她身上花费一分钱。
她的余光掠到挂在门后的围巾,眸光暗淡下来,围巾崭新而昂贵,和颓败的她并不相配。
书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划开卧室内闷燥窒息的空气。
汤慈吐出一口气,拿起手机来看,来信人是盛毓。
【礼物记得用,以后每年都有】
汤慈静静看着那一行字,眼眶涨得酸痛才阖上。
她扬手把挂起来的围巾抱在怀中,把脸埋了上去。
围巾上原有的清淡的皂香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潮湿浓郁气息,像团湿棉花堵在她的胸口,呼吸都变得奢侈。
心脏却不听使唤,鼓噪地跳着,一下一下击打着她的耳膜。
汤慈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想要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那样她就能每年收到盛毓的礼物。
听起来像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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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日子仿佛加速的齿轮,紧张的几轮复习后,第一学期的期末考即将来临。
汤慈比谁都紧张,肩上承担者两个人的成绩,每天课间时间都定在课桌上,不是在刷难题,就是在带着盛毓复习。
考试前一天,下午放学后一班教室内仍有不少同学在埋头苦学。
抽烟的男生一道下楼,盛毓也在其中,但手里比其他人多了两个保温杯,走到实验楼时他脚步没停。
周弋阳眉尾一挑:“你不来一根?”
“你们去。”
一男生嬉笑着递上一根烟,“之前不都是抽完烟去接水吗?汤学霸连烟都不让你抽了?”
男生们闻声嘻嘻哈哈笑开,有胆子大的直接调侃一句“妻管严”。
盛毓懒懒掀眸,抬脚作势踹人:“哪只眼睛看我像被人管的?”
男生灵活地躲开,促狭笑着不再大放厥词。
汤慈整理完各科重点,又抽出数学笔记,在公式下面写上详细的解析步骤。
刚落笔,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微凉的杯壁贴了一下她的脸颊。
汤慈伸手接过杯子,抬头对盛毓说谢谢,把笔记本推到他桌面:“我再给你讲一遍公式吧?”
盛毓拉开椅子坐下,侧目睇她一眼:“已经讲三遍了,真当我是傻瓜?”
汤慈抿抿唇:“温故而知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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