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野悍夫郎[种田]: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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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自小没有爹娘,阿哥便是阿爹和阿娘。

    秦既白温声道:“你多陪陪她吧,不用急着回。”

    “哎哟这懂事儿,十八了就是不一样。”裴松歪着头,眉眼弯弯地看他,忽而柔声道,“既白,生辰平安顺遂、福乐安康啊。”

    没过子时,今儿个还是他生辰。秦既白抿了抿唇,捏着碗壁的手指缓缓收紧,他一错也不错地看去他,心中暖胀:“裴松,你也平安顺遂、福乐安康。”

    *

    半轮月悬在树梢,清辉洒下,落了满地斑驳的碎光。

    吃过饭,俩人先到灶房擦净身子,又细细洗了脸、漱了口,换妥干净衣裳,这才往卧房行去。

    夜里风正劲,刮在身上凉飕飕的。裴松掀开门帘快步进屋,油灯的暖光霎时驱散了满室漆黑。

    许久没回来,本还担心屋里会发潮,却不成想清清爽爽的。

    想来是裴椿时常通风收拾,连床边的矮桌也不见灰。

    俩人进山,带的是旧棉被,这床新做的喜被齐整叠在床尾,该是晒过了,柔软而蓬松,即便是这深秋凉夜,也透着股淡淡的暖香。

    裴松将油灯轻轻落在矮桌,摇晃的黄光里,他一眼就瞧见了床头的物件儿,却含笑着没有作声。

    果不其然,汉子脱鞋上床榻,目光一颤,细长指头伸向了那团柔软物件儿,他小心翼翼地展平了,一件厚实棉袄,瞧这尺寸,该是给他做的。

    秦既白狐疑地看去裴松:“这、这是……”

    “啊,椿儿给你做的。”

    “给我做的?”

    裴松点点头,又俯身过去将床尾的被子铺开,盖到了汉子腿上:“冷不冷?”

    见他摇头,他跟着坐到床边,握住了他的大手轻搓了搓:“咱俩进山前椿儿就说要给你做了。”

    “可不是我提的,小丫头说今年棉花产量好,价钱定不会太贵,就给你缝了袄子。”

    “你那件已经很薄,早该换了,穿了这厚袄子,咱也好过个暖冬。”

    秦既白胸口酸胀,他在秦家时,从没人管他穿得暖不暖和,寒冬腊月冻得手脚生疮也无人理会。

    可在裴家,他们将他看做一家人,冷暖揣进心里,连件袄子都缝得这样厚实。

    第67章 鸡飞狗跳

    “那你的呢?”

    他的……

    裴松伸手挠了挠耳朵, 家中日子过得紧巴,能抠省出汉子这一件,已经很不容易, 他笑着道:“等皮子换了银钱, 咱一家四口全换新棉袄, 给追风也做个小肚兜。”

    秦既白沉默许久, 轻轻点了点头:“好。”

    *

    “吱呀”一声轻响,老旧木板门被缓缓拉开, 裴松抱着枕头进了屋,就听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响了起来:“阿哥!”

    “还不睡啊。”借着月光, 裴松往床榻那处瞧了一眼, 轻手轻脚关上门,摸黑到柜子前,抱了卷褥子出来。

    家中被子不多, 一人一铺盖, 进山那条还是裴松以前用的, 山中泥灰多, 得拆洗过才能重新铺到床上,他这便抱出卷褥子。

    裴椿爬起来,气鼓鼓的一张小脸:“不和我睡一被窝。”

    “哥夜里蹬被子, 再冻着你。”

    裴椿哼哼一气,不吭声了。

    将褥子铺到靠床外的地界,裴松脱鞋爬上了床,一架小木床,俩人挨得很近,他笑着说:“咋了?生哥气了?”

    小姑娘翻回身来,眼睛适应了黑暗, 倒也能借着门窗缝隙漏进来的稀薄月光瞧清人,她小声说:“你都和我生分了。”

    裴松躺到枕头上,侧过身笑着看她:“如何生分了?咱俩天底下最最好。”

    小姑娘听得“咯咯”笑,伸手抱住裴松结实的胳膊,又想起来他还有伤,忙又抽回手去,小声问道:“还疼不?”

    “不疼。”自己带大的小丫头,偏是长成大姑娘了,还是最黏他,裴松伸手揉揉她的脑瓜,“多是些树枝子刮的,油皮都没怎么破,你别担心。”

    他这话不算骗人,只还有几处摔伤,因着太夜了,他与秦既白只草草涂了些药,左右没伤到筋骨,都不算紧要。

    大手轻轻拍了拍被面,裴松温声道:“睡吧,椿儿。”

    裴椿本还有许多话想同他讲,家中地里的玉米收下了,那几天正赶上天寒要降霜,她和二哥抢着收的。后院儿的枣树也挂果了,红彤彤的很是喜人,她打了一半,留下一半想阿哥回来了一块儿打。

    她还做了枣糕,就是枣子没磨太碎,皮子刮舌头,但宣软的很是香甜。

    ……

    可夜已很深,拍在被上的手有节律地一下又一下,将她的瞌睡虫都勾了出来。

    她闭上眼,紧紧抱着阿哥的手臂,沉沉睡着了。

    *

    清晨,远天才泛起鱼肚白,山野鸡就在后院儿叫了起来。

    才逮回来的那只是母鸡,毛色虽不比豆饼艳丽,个头儿也小些,可那犟脾气却有过之无不及。

    裴榕将它和追风一块儿拴在后院儿,麻绳子留长了些,天才麻麻亮,这山野鸡就和狗子打了起来。

    秦既白心里记挂着皮子,裴松又没陪在身边,这一夜睡得不安稳,早早便醒了。

    他披上衣裳到后院儿,正见到一番鸡飞狗跳。

    追风才三两个月大,平顺里从没见过这样犟劲的畜生,今早晨傻呵呵地想去同它耍儿,胖屁股撅得老高,圆乎乎的毛爪子都伸出去了,登下被山野鸡尖锐的利喙啄了胖脸。

    秦既白一阵恼火,提起根竹杆子作势要打,吓得山野鸡咕嘎乱飞,羽毛落了一地。

    堂屋里,木门半开,清晨稀薄的日光落在门槛上。

    黑团子正窝在角落里舔毛,脑顶缺了一块儿,丑兮兮的。

    今早晨做的大碴子粥,前夜里裴椿现泡了小锅的玉米粒子,笨碴子、粘碴子各一半,这样熬出来的粥既不会水成稀汤,也不会过于黏稠。

    早晨熬时,她将泡好的芸豆、花生也一并下了进去,小火慢烧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出的锅。

    干粮则是贴的萝卜丝饼子,特意多刮了小半勺膏白的猪油。

    饼子煎得金黄焦脆,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裴榕看一眼角落里的追风,同秦既白道:“我没想到山野鸡这样生性,实在对不住。”

    “这不怪你,我没说清楚。”汉子埋头喝了口汤,大碴子粥熬得浓稠,一股子谷物醇厚的香,他也气闷,“往常豆饼也没这样。”

    裴椿不住点头:“是说。豆饼这媳妇儿好生厉害,别给它也打坏了。”

    裴松听得一愣,哧哧笑起来:“咋就成豆饼媳妇儿了?”

    “这山野鸡是母鸡,豆饼是公鸡,可不就是一对儿。”裴椿越说越觉得自己在理,“晨里小白哥还给那母鸡扔进豆饼圈里了。”

    桌下裴松抬腿踹他一脚:“再给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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