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野悍夫郎[种田]: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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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碎响,铜板全数落进了裴松手里。

    裴松摊着手,看过去:“你辛苦编的,赚了铜子自己拿着。”

    秦既白却没接,他虽事事都由着他,可在这件事上却出离的犟,总想将银钱都塞给他,待到要用时再同人要。

    最好裴松能多盘问几句,要做啥、要买啥,这样每件事儿俩人都能一块儿筹划,每离钱都好一块儿花。

    裴松拗不过他,只好装进钱袋子,塞进了怀里。

    柳筐、帕子、鞋面都还是小钱,就是全卖了,也不过小几十个铜子,秦既白最在意的还是这条兔皮。

    只或许正值夏月,来赶早集的又多是村里人,一条兔皮的价钱够买一件袄子了,袄子穿上可保暖,兔皮顶多做个项帕或毛帽,若要裁成皮袄,这一条又不够用,价钱又贵得吓人。

    秦既白早便料想到了,没有太失落,只是同裴松道:“该是卖不掉了,到时还得换给铺子。”

    铺子收料价钱低,裴松拍拍他后背:“这有啥的,咱也没指望今儿个就卖出去不是,渴不渴?那儿有卖瓜的,我去买两块儿?”

    好半晌,秦既白都没有说话,他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边,将头压在了裴松的肩膀上。

    这又咋了……裴松以为他是皮子卖不掉难受,忙伸手揽紧他肩背:“不会卖不掉的,你且放宽了心,唉呦哥抱会儿,别难过。”

    片晌,秦既白抬起头来,额头压得有点红,他目光温柔,轻声道:“瓜我去买吧。”

    因着柳筐卖了钱,裴松也大方起来,可还是忍不住嘱咐:“要是太贵就买一块儿,家里还有果子,回去吃就是。”

    说是这般说,可还是将一整个钱袋子都递了过去。

    汉子剩个背影时,边上婆子开了口:“你这小相公怪粘你。”

    裴松脸上泛红,笑着说:“和长不大似的。”

    “稀罕你才长不大嘞。”婆子打开木板子,又自筐里挑了几色丝线摆好,“汉子肩头得扛家,心里累,越是亲近人越腻乎。”

    “你那小相公,眼都离不得你,握个手都恨不能揣进怀。”

    正说着,又有人过来瞧帕子,是个着襦裙的娘子,鬓间一只素色步摇,轻轻地摇颤。

    裴松忙搓了把涨红的脸,坐直了给她介绍:“您是做啥用呢?我这样式可多着,小蝶、牡丹,还有竹林,寓意都好。”

    襦裙娘子伸手摸摸帕子,目光却被边上的兔皮吸引了:“这是兔皮?”

    “是嘞,我相公前些时日上山打的,皂荚水里泡透又硝过,摸起来很是软和。”来来往往的人群许多,也有感兴趣来看的,可也多是摸一摸便放回去,实在太贵了,不值当。

    这若是放在别个身上,当真就不太愿意同人介绍,日头本就大,晒得人迷迷瞪瞪,多说几句都口干舌燥。

    可裴松偏是不嫌累,秦既白来裴家猎回的头个小兽,又不辞辛苦地打框晾晒、鞣制,他得让它有个好归宿。

    娘子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这里破了口子。”

    “您眼真利,箭头穿过去的,不过手艺好的绣娘能补得瞧不出来。”裴松又翻过面来给她看,“是整只兔子,各处边角都尽量留下,到时候裁个项帕、皮帽的也有余裕。”

    “那这个咋卖法?”

    “皮子要价贵嘞。”适才不少人过来询价,一听说价钱,脸色登时就变了,要么站起身赶紧走,要么咕哝两句摇摇头,裴松咽了口唾沫,“我照实了和您说,这得百文了。”

    娘子抿了下唇,轻叹一气:“是贵。”

    裴松听见这话就知道不成了,他笑笑,唠闲道:“眼下正是夏月,大家伙还不赶冬衣,这要放在秋冬时卖少得一百四五了。”

    “皮货铺子里多是成品,一顶帽子虽只比这皮面多个一二十文,可店家就赚在这边角碎布头上,我妹子手艺好,她就同我说,从这地界绕着裁开,能缝出两顶帽子,只是有一顶碎布块子多些,最好是一顶帽一条抹额,裁出来都好看,算下来一样才五十文,顶划算的。”

    一听这话娘子又起了兴致,她将这兔皮拿在手里,翻过来调过去地看:“我确是想给家里小子缝顶皮帽,冬里刮风下雪,他求学路艰,也能挡挡寒气。”

    或是有戏?裴松忙道:“那可是合适,这毛色又禁脏,戴上也暖和。”

    娘子点了点头,却还是拿不定主意,毕竟一下掏出百文,是得寻思半天。

    她温声道:“你今儿个啥时候走?我得同家里人商量商量。”

    早集多在晌午收市,裴松道:“您若真看中了,我就多等等您,午时末再走。”

    “哎呀这多不好。”娘子蹙了下眉,“若是没来岂不让你白等。”

    裴松浑不在意地笑起来:“白等便白等了,这没啥。正好我也多卖会儿筐子,省得再往回背。”

    第37章 九十六文

    不多时, 秦既白捧着瓣瓜回来了,约摸四指头宽,白皮白心, 透着淡淡的清甜。

    小马扎拉开, 他跨腿坐到裴松跟前, 将瓜送到他嘴边:“快尝尝。”

    裴松低头瞧了眼:“怎么没先吃?”

    “拢共没多少。”秦既白将钱袋子放回他怀里, “才从桶里捞起来切的,还凉着, 快尝尝甜不甜。”

    裴松垂头咬了一口,丰沛的汁水经过唇舌流进喉咙:“甜, 多钱啊?”

    他就一钱眼子, 可是不舍得花钱,买个啥都得问清楚了才踏实,秦既白缓声说:“两文, 所以就买了一块儿。”

    “两文?”裴松简直要跳起来, 忙想起来这地界人多, 别被看了笑话, 他抿了抿唇,“两文都能买俩蛋了,揪两绺小葱炒一炒, 就是道菜。”

    秦既白也觉得贵了,可想着裴松被晒得脸面通红,还是狠心买了一块儿:“那下回不买了。”

    “买都买了。”裴松又咬了一口,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这瓜皮不能扔,装回家喂给豆饼吃。”

    秦既白瞧着他笑,被人催了, 才也低头吃了一口。

    日头高升,悬于中天,远山一片火红,快到晌午饭时了,人流逐渐散去,小商小贩们也开始收拾起来,卸板子、装筐子,各忙各的。

    因着要收市,卖不掉的东西需得再背回去,这时候的货价最是便宜,只要不亏本商贩们便贱着卖了,或以物易物,换些日常所需。

    裴松最喜在这时候闲逛,东瞧瞧西看看总能捡些漏。

    只今天格外稳当,坐在马扎上屁股都没抬一下。

    边上卖丝线的婆子道过别,也背上编筐走了,裴松无事可做,可又不想闲着,也埋头收拾东西。

    今儿个行情不错,二十几个筐子只余下七个,足赚了十八文,帮裴椿卖了五张帕子两幅鞋面,也赚了十六文。

    本该是挺欢喜,只他心里仍揣着事。

    日光灼灼,兔皮子晒得微微发烫,风一吹,皮子上残留的细绒毛轻飘了起来。

    怕晒久了皮板发脆,裴松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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