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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夺鸾》 17、第 17 章(第1/3页)
    骁骑卫的兵马隶属兵部,训练有素,又有人数上的优势,很快控制住局势。
    出手突袭的梁州县兵们完全没料到骁骑卫会来得这般神速,一时进退两难,纷纷缴械投降。
    马车被护送回了官道。
    消息也很快被禀至御前——
    魏王马车突然失控,奔至华青山道,随行的梁州兵卫追寻赶来,出手重伤魏王,此时生死未卜。
    事情传开,众伴驾朝臣们顿时哗然,围至临时搭建的御帐前询问始末。
    孝德帝原就病重,此刻听闻云桑一同遇刺,撑坐在屏风后气急攻心,剧烈咳嗽。
    少顷,被擒住的梁州骑兵武将由骁骑卫押至御前。
    云桑亦被送了过来。
    太子看了皇后一眼,走到帐前,斥问武将:
    “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在圣上回京的途中行刺皇族!这是要谋反吗?”
    一旁的陈王,脸色难看。
    梁州的县尉是他母族谢家的姻亲,太子这一通罪名安上去,实可谓心机险恶。
    武将伏地道:“末将不敢!只是看见魏王马车突然离了官道,以为他要逃跑,才追去阻拦的。”
    太子道:“什么荒唐之言,堂兄为何要逃?”
    武将道:“魏王在河域以治水为名,强占民田,引发公愤,害怕朝廷弹劾追责,自是有逃离的理由。”
    他微微直起身,朝戚皇后的方向觑了眼,想起提前备好的说辞,又朗声道:
    “某等出身河域梁州,自当忧百姓之忧,怜民生之艰,眼见朝廷迟迟不决,便只能自警自戒,捍卫公义,为民请命!”
    说完,又瞄了皇后一眼。
    戚皇后暗掐掌心。
    一群蠢货!
    明明吩咐过他们等过了昭兴关再动手,事后再层层上报到御前,将罪名推到以梁州县尉为首的河域官员头上,届时自己也已让云桑在圣上面前禀明了玉玺之事,就算圣上有所怀疑,也会顺水推舟,判一个河域官员携私愤刺杀宁策,让这件事不了了之,堵住悠悠众口。
    可谁知宁策的马车突然失控,看似生异,所以这帮蠢货就自作聪明提前动手了!
    皇后示意太子,让禁卫先将武将等人押下去,转身询问御医:
    “魏王怎么样了?”
    御医刚从宁策的马车回来,禀奏道:
    “殿下经臣施针,人已转醒,身上刀伤不轻,失血甚多,虽暂无性命之忧,但头上所受那一击颇为严重,目前看来……”
    皇后提着一口气,“看来如何?”
    御医跪地请罪,“回娘娘,目前看来气血逆行,目窍受阻,光弱已不能视,将来……恐会彻底失明。”
    他话音落下,周围诸臣俱是一惊。
    戚皇后提着的那一口气,却是落了下来。
    宁策要瞎了?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皇后面露痛惜,转向屏风后的孝德帝:
    “陛下,魏王遭此横祸,实是令人扼腕,还请陛下派遣医官,随魏王返回封邑,以便路上照料。”
    宁策成了瞎子,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打发回封邑,由他自生自灭,将来若再行暗杀之事,得手的机率也远胜从前。
    可这时,朝臣中一名发须花白的老者踏出列来,反对道:
    “陛下,魏王身负重伤,前去魏郡之路又险阻重重,更遑论河域诸官已起杀意,现下强送其折返,实为不妥。”
    说话之人是中书令杜龄,早年曾做过孝德帝的老师。
    他与如今当政的大部分朝臣一样,都是出自昔日赵王府的利益圈子,多多少少,其实都视宁策为当今皇权的潜在威胁,换作从前,他多半不会为宁策求情。
    但这一两年,太子与陈王暗地党争,各派官员各自站队,同气连枝,但凡触碰到了其中一员的利益,就会立即被群起而攻之,互相遮掩,混淆黑白。
    河域治水之事,就是这样的例子。
    明明是官员政务懈怠、赈灾失利,却反过来参奏兴修水利的魏王,仗着能拉帮结帮,朝内又有陈王作保,便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杜中书是饱读诗书的清流端臣,又曾三朝为官,见多了公事私办致朝政紊乱、帝王蒙蔽的例子,如今眼见政局紊乱至此,再做不到眼见不公,却还要闭口不言!
    “魏王遭逢行刺,陛下若不加安抚照护,便是等同纵容奸臣所为!圣贤有云,为政之道,当持公允,方能下安民心,上定国基,魏王殿下在河域推行利民之策,却因触动小人之辈的利益而屡遭弹劾,此风绝不可长,更不可纵!否则将来何人再敢为百姓谋福祉?”
    杜中书门下弟子甚多,如今都是三省要员,见老师出列谏言,众人也纷纷上前跪地附和:
    “中书令所言极是,惟宽惟公,方能载道!”
    党派争权的倾轧,在朝堂上必然导致正直之人受打压,清流之士遭排挤,没什么根基的就算站了队,也会被踢出去挡箭。时间久了,人人自危,再想明哲保身的人都难免情绪起伏,忍不住激昂宣泄。
    御帐内,孝德帝急促地咳嗽起来。
    太子和陈王连忙前后进帐,侍疾之际,又都争着各自谏言。
    皇帝挥手制止住儿子,平复住气息,朝外问道:
    “阿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目光,集聚到帐前云桑的身上。
    云桑被侍女扶着,胳膊上裹压着之前御医包扎的药巾,神色中似仍透着些许怔然。
    “甥女去给魏王哥哥送行,马匹突然失惊疾奔。”
    云桑轻声道:“一直到了山林里面,随车的侍卫才把马控制住。然后梁州县衙的骑兵就追来了,用兵器击破车厢,上车行刺,魏王哥哥……”
    她顿了住。
    脑海里,又浮现出宁策自伤的那一幕。
    她现在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敌兵钢刀劈下的那一刹,宁策没有躲。
    他就是想受伤,就是想示弱,就是让朝臣心生同情,让对手放松警惕!
    只是他没料到,自己会帮他挡下了那一刀。
    满地伏跪的朝臣之中,陆进贤亦朝云桑望来,神色凝重。
    云桑明白,自己此刻的回答,能定宁策生死。
    数年来,他偏安一隅,连兴修水利这样的事都会反过来遭人弹劾,可见处境艰难、夹缝求生,自己此时只需斩钉截铁,当众哭闹揭发,必是能毁他所有。
    可无论她与宁策恩怨若何,杜中书的那些话确确实实没有错。
    她亲睹过河域流民的逃亡,见识过泾阳县牢的惨状,宁策生死成败是一回事,但说出真相,让那些颠倒黑白的地方官员反过来得偿所愿,她也绝不想看见。
    云桑心绪纷杂迷惘,良久,微垂视线:
    “魏王哥哥……只一心护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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