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训夫手札: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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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在哪儿,你真是瞧不出来吗!”

    “那我究竟是你的谁?”

    已至栖云院门前,严问晴终于扭头正眼瞧他。

    “我、我……”李青壑喉结不住滚动着,两手紧紧攥住胯衣,奋力将那话往外。

    呼之欲出。

    严问晴却没耐心等他费力挤出一个不知真假的答案,好似她一步步紧逼出来似的,恁没个意思。

    她转头往院里去。

    也是奇怪,今日栖云院外头竟多了两个衣着喜庆的小童等候,原本瞧见他们往这儿来,是要堆着笑上前的,但见少爷少夫人正吵着,立马噤若寒蝉,立在两侧不语。

    严问晴虽有些纳闷,不过正在气头上,无暇思索许多。

    待她推开门去,却见花团锦簇映入眼帘。

    道旁摆着一列郁郁葱葱的蔷薇灌木,开着粉的、黄的小花,一蓬蓬小巧可爱,廊下间杂着各色牡丹,似绒绒花塔,更有春兰舒展其间,齐齐在严问晴面前盛放。

    早上出门时,院里不过几树垂丝海棠。

    这些带着盆的花儿从何而来是显而易见的。

    李青壑在她身后轻声道:“我教你出来,是有好东西给你瞧。”

    美景在前,严问晴心里软了几分,可吵了一路的嘴,软下的心肠又被怒火炙烤得刺痛,挤不出丁点儿软话。

    “你已给了我好瞧。”严问晴心头火烧得厉害,只能冷着声,“我不想再看到你。”

    言罢,目不斜视地穿过重重花海。

    李青壑眼周涨红了一圈,泪珠子勒在睫羽前,强忍着不想往下掉,奈何一波一波的酸意不断挤出咸涩的眼睛水,不住把蓄在眶里的眼泪往外推。

    他转身一脚踹翻了道边的花盆,盛开的棠棣花儿轰然倒地,缀着朵朵可爱黄花的枝桠折断,落得到处都是。

    李青壑蹲在横倒的花盆边静默埋头,像个石雕。

    许久才没忍住溢出两声哽咽。

    好似在哭他精心侍弄的花儿被不懂怜香惜玉的恶人践踏了。

    这翻天的架势,谁也不敢上前劝解。

    哪个晓得好面儿的少爷会不会觉得叫人看了笑话从而迁怒。

    直到前头热闹暂歇,竹茵才跑去请杜夫人。

    “你是说,晴娘把青壑骂哭了?”杜夫人愕然地看着竹茵,没忍住笑了起来,“倒是出了什么事,能把这小子气哭?”

    她也没胡乱偏心。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杜夫人向来视之如珍如宝,只是她更清楚李青壑的脾气秉性,一不留神真能将人气个半死,偏还犟得很,轻易不肯低头。

    杜夫人至今仍猜不到他新婚当时如何将晴娘哄回来的。

    只推测是晴娘脾气好,见不得他流落街头。

    从这孩子学会上房揭瓦后,杜夫人就没再见过他流下泪,最近的一次还是去岁他以死相逼不肯娶晴娘,当时也不过是蓄了泡水在眼眶里,怎么也不肯滴下去,今日听说他蹲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便忍不住想瞧瞧是什么样的光景。

    半途杜夫人听得传讯晴娘儿时伙伴左将军的幼子前来拜访,她感慨多年老友重逢,着实情深意重,又吩咐仆从好生招待。

    及至栖云院,棠棣还连着花盆倒在地上。

    李青壑却不知去了何处。

    寻摸一圈,竟在用餐的小花厅找到他,眼皮处贴着两块从水壶上吸饱热气的棉布,听到脚步声掀开一角,扫了眼,发现是亲娘,又怏怏把棉布贴了回去。

    杜夫人踱步到他身侧,笑道:“这是个什么讲究?”

    李青壑早猜到亲娘是来看他笑话的,特意盖住眼皮,来个眼不见心为净,闷声道:“今儿日头太晒,晃了眼,敷一下眼睛舒服。”

    杜夫人短促地笑了一声,道:“说说看,怎么和晴娘吵起来的?”

    李青壑默然。

    就在杜夫人以为还需费点功夫才能撬开他这张嘴的时候,李青壑瓮声瓮气道:“不是有个、那什么左将军的儿子来了吗,我瞧见他与晴娘说话,就提醒了几句,晴娘帮着他说我的不是……”

    杜夫人皱起眉头:“你这是怀疑……”

    “当然不是!”李青壑猛地掀翻眼皮上的两块棉布,瞪着眼道,“只是那小子一眼居心叵测,分明是司马昭之心!”

    杜夫人惊诧地看着他。

    李青壑抿了抿唇,有点心虚的撇开眼。

    但听杜夫人诧异道:“我儿何时学会用典了?”

    “娘!”

    杜夫人连声大笑:“好了好了,不闹你。”

    她又正色道:“我只问你是个什么盘算?你若想同晴娘好好的,就不该这样胡思乱想,再好的夫妻俩,总疑神疑鬼的,到头来也得劳燕分飞。退一万步说,那位左小郎真属意晴娘这样的好娘子也是正常,你若同晴娘闹,岂不是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李青壑犹如醍醐灌顶,立时坐直,人也精神不少。

    杜夫人端水道:“人家的老朋友来为你庆贺,你却胡乱猜忌客人,难怪晴娘会生气。只是夫妻之间,本不必如此针锋相对,晴娘锐气太盛,我去替你说她一说。”

    李青壑急忙拉住杜夫人:“晴娘无错。她说的都是实话,是儿子听不得实话,和她闹起来的。”

    杜夫人这时才叫真开了眼。

    何时能听得李青壑将错处大包大揽?

    她忍着笑:“好,我不过问你们夫妻俩的事,只是若生了‘隔夜仇’,那我明儿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才能‘家和万事兴’了。”

    杜夫人走后,李青壑越想越觉得左明钰真是阴险狡诈,一面整理着皱巴巴的衣袖,一面快步往主屋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仔细听来,却是他正琢磨着要如何与晴娘和解。

    另一头的严问晴且疑惑不解着。

    她饮下一杯凝春奉的清茶,火气暂减后,迷惑渐渐浮上心头。

    严问晴不明白的是,前段时间归宁日李青壑如此丢脸,她也能体面地关上门在家里骂,再见时依旧面不改色,将人好声好气送上马车丢回李家。

    今日怎么在路上就同他吵了起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

    细究起来,自己并非为着李青壑对左明钰无缘无故的敌意,倒是因为他一句“歹毒”而恼羞成怒。

    竟是如此吗?

    想通关窍的严问晴低低笑了一声。

    “真是……”她轻叹口气。

    只怪这些日子叫李青壑成日纠缠着,天天泡在一个俊俏少年无时无刻不关注着自己的目光里,难免被他侵染着渐渐习惯那道毫无杂质的炽热目光。

    严问晴从来是个喜欢暖阳明光的人。

    她闭了闭眼,手指摩挲着身侧箭囊上新绣的纹样,犹豫片刻后起身。

    礼物还是得当日送出去。

    若是过了生辰再补送礼物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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