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迢迢: 7、青山隐隐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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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恩慈没有深思他话里的含义。

    只是从面前这个男人年长的眉眼里,看到了一点点希望,也心猿意马地去揣摩“他的世界”。

    他应该是喝了点酒,身上有少量的酒气。

    喝了酒,人的心肠与肝胆都会变暖。

    于是这点暖,也照拂到了她的身上。

    “烫伤了,先去处理一下。”

    方清悬见她不发话,往她手上隔空指一下,不知道是点她受伤的指腹,还是指着她那口袋书,说着:“背单词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祝恩慈难为情地折起一节指骨,试图隐藏那一点受伤的红痕。

    旁边有家小的药店。

    方清悬要了膏药,站在那儿候着,等老板取过来。

    药越过他,被放到她手里,祝恩慈很低地说了声:“谢谢。”

    他始终没有直白地提起钱,成年人有成年人谈事情的话术:“学校那边你照常去,有问题我会跟校长交涉。”

    他习惯了把话讲得隐晦,以至于祝恩慈愣了愣,在想他的意图。

    方清悬看她懵懂的样子,说:“不管怎么样,把书念完。”

    祝恩慈生怕表情太窘迫,手里找点事做,拧开了药膏,乱抹一气,指尖颤颤的:“您为什么愿意帮我?”

    方清悬打了个比方:“路边有个刚学走路的孩子跌倒了,你会不会去扶一把?”

    祝恩慈不吱声。

    他又说:“很简单的事,顺手就做了。你要是在我跟前儿跌了,我袖手旁观,倒成了我的罪过。”

    对她来说天大的事,对他而言是举手之劳。

    他把话讲得这样云淡风轻,看不出丝毫的图谋。莹润的北方口音,让人听起来大气而舒展。

    祝恩慈想到刚才那一张照片,说:“老师是从北京来的?”

    方清悬回:“问这个做什么?”

    她不说话,轻抿唇线,眸子里有某种含义,好像一副要深深记住他的样子。

    突然有道千恩万谢的视线落在身上,方清悬不太爱承受这般重量。

    他让她放宽心,说:“路靠自己走,就当我是一阵风吧,送你一程。”

    她视线轻轻颤摇。

    方清悬不等回答已经转了身,顺便问一句:“现在有什么想要的?”

    她不解:“现在……吗?”

    “就现在,答应你一件请求。”

    她又问为什么。

    他说:“撞破小女孩的伤心事,已经是我的罪过。”

    祝恩慈正想嘴硬地解释自己才不伤心,一低头,听见肠胃的声音:“我饿了。”

    方清悬走她前面,闻言,回眸一笑说:“讹人的机会就在面前,就这么让你浪费了一把。”

    他四下看看哪儿还有开着的铺子,“想吃点儿什么?”

    祝恩慈真的出谋划策起来:“我知道有一家羊肉店还蛮好吃的。”

    方清悬侧过身看她,“带路吧,走前面。”

    那个阴气沉沉的夜里,她领着他找馆子吃饭。

    路过一个长草的道馆,又经过打烊的佛寺,姜黄色的墙面印着佛家偈语。

    森森的庙宇,百姓香客常来常往,俗世的欲望进进出出。

    她走过那些古刹梵音,庙堂晚钟,睁眼闭眼,却都是一个男人淡然稳重的笑容。

    她从不信佛,却在人间看到了她的神祇。

    极致的气温让水面冰封,流水不流了,冻了半月有余。

    跟方清悬头一次来这儿时截然不同。

    南方的冬天湿冷砭骨,让人无心欣赏这里的苍翠,他脚程匆匆,急着往回赶。

    方清悬刚工作那几年,分管一些南部乡镇的基建建设和资源开发一类工作,也是为了日后打算,扶贫不是容易事,但有点成绩在身上,更方便在朝中站稳脚跟。

    青山这一块的项目快收尾,他离开那天学校正开学,方清悬又想起那个女孩。

    他的车停在祝恩慈家的布衣坊门口,五颜六色扎染的布条挂在外面晾晒。

    穿过那些重重的色彩,他走到门外,看到正在捣鼓缝纫机的小姑娘。

    方清悬如今回想起来最荒唐的事之一,跑到一个女学生家里去劝学。

    他没进门,远远地出了声:“缝纫机在古代叫什么?”

    “……嗯?”

    祝恩慈抬头,就看到他站在门槛外边。

    对着缝纫机还很茫然的眼神瞬间变得恭敬,她像答题似的紧张,连忙起身,说:“机杼。”

    他被她这板正样子惹得低头一笑,“脑子转得挺快。”

    “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书里写的,要背的。”

    冬天过去,祝恩慈瘦了许多,她天生不长肉的体型,面目也苍白。

    轻轻地咬着字,说端正的普通话。

    她母亲大概不常让她做活计,女孩子的眼里身上都还有读书人的秀气与稚嫩。

    方清悬进了屋:“《木兰辞》怎么背的?”

    她真的答题,站在那里背了起来。

    方清悬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给她,用手指点在桌上,推过去:“巧了这不是?”

    祝恩慈一低头,看到一张邮票。

    上面印的是连环画里的女英雄,巾帼不让须眉的花木兰。

    他给她解释这张票的来历。

    “今儿路过一邮电所,就在你们隔壁街上,见那卖邮票,想起我小时候用邮票写信,好些年不用了,我就让陈勉去抽了一张。”

    方清悬又点了点桌上的“花木兰”。

    “结果抽到了这个。”

    祝恩慈把小小的邮票搁置在她的掌心,讷讷地问:“送给我吗?”

    他看着她懵懂而清澈的眼睛,真诚地颔首说:“送给你。”

    她把邮票握在拳中,又看他眉眼英俊的模样,出尘得像是画上的神仙。

    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温柔而具有力量。

    就这么盯了他一会儿,直到将邮票都快焐热了,祝恩慈才想着倒水招待人。

    但他并没有在这儿坐一坐的想法。

    “报道去了吗?”方清悬来意鲜明问她。

    “嗯。”

    “妈妈情况怎么样?”

    “还在手术恢复期,医生说挺好的。”

    他微微思索,点头,又说:“事在人为。”

    十五岁,祝恩慈遇到一个年长的前辈,他陪她蹲在冷肃的风里,告诉她:外面的世界未必好,路未必平坦,但你一定要去看看。

    输赢未知,但你一定要上战场试试。

    在青山,他们只见了三面。

    而细枝末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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