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迢迢: 6、青山隐隐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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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恩慈真迷路了。

    她就这么转悠着,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一道顶梁的高门被推开,走进一片有着潮气的黑暗里,听见滴落的水声。

    “那是个泳池。”

    男人的声音传来,脚步款款,跟得不紧。

    祝恩慈嘴角一僵,在他出声之前已经察觉到了,正要回头的步子却为此打住,她说:“我就是来找泳池的。”

    方清悬往前走。

    随着他漫步而来,头顶灯光亮起,穿衬衫马甲的侍应生也跟过来,快步往前,像要去拦住前边那位不速之客。

    方清悬抬了抬手。

    侍应生瞥见他的动作,便识趣地顿下步子,微微折首,听候指令。

    方清悬问她:“会游吗?”

    祝恩慈手背在后面,给自己造了点架势:“不游,我只是参观。”

    侍应生看一眼方清悬:“方先生有什么需要?”

    他把人支开:“去倒两杯醒酒茶。”

    祝恩慈站在他的五米开外,呆脸上还有些微醺的红晕,回头看他:“我没有醉。”

    他在一旁的观景台沙发坐下,“是我渴了。”

    祝恩慈抿着唇,气焰衰败下来一节,沉默不语。

    方清悬的臂弯里还挂着他的西服,他坐在靛青色的卡座中,在已经闭合的顶灯之下,肩上一抹色借了落地窗外冷溶溶的弯月。

    祝恩慈说参观就参观,真的装像到底,围着这浮着泠泠月影的池子转了好大一圈。

    泳池没什么新奇的,余光里气定神闲的男人倒更是吸睛。

    “陪我喝几口?”哄人喝茶,他也有自己谦和的那一套说辞。

    斟好的茶被推了一盏给她。祝恩慈在他对面坐下,文质彬彬应声:“多谢。”

    泳池周遭森森的冷气把她身上的酒意疏通净了。

    方清悬扫一眼努力表现得不那么拘谨,但眉目里仍然紧绷的小姑娘,“客气。”

    她拿杯盏喝茶的时候,在氤氲的一道热涌里,才敢抬了眸,瞧一瞧他。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祝恩慈同样打量他的时候,想的是这句诗,长这么大,她也只真正在一人身上感受过这般气质。

    茶盘里还有些蜜饯和糕点。

    他折起修长的骨节,将其轻缓推过去:“吃点儿甜的,当我给你赔个不是。”

    她眉目清清,问:“赔什么不是?”

    方清悬声音低醇,颇具哄人的耐心:“身边儿的人数落了姑娘,惹人不痛快,我难不成是个呆子,连脸色也不懂得看了?”

    他嘴角带丝丝笑弧,称不上讨好的意思,但话里的恳切是真想叫她别往心里去。

    祝恩慈沉吟了十秒钟左右,岔开话题:“绮园那边,你要是交代好了我就过去,你们家小朋友太有个性,我有点害怕,不敢贸然称老师。”

    方清悬闻言,只静静地说:“私人时间,不谈公事。”

    她被噎了下,旋即道:“那我不吭声好了。”

    他随口便问:“和我没有话讲?”

    这话即便没有深意,听上去也有几分暧昧了。

    祝恩慈就真的停下来,想了一想有什么话可讲,接着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句:“你就不为自己辩解?”

    他听懂了弦外之音,装不懂,问:“辩解什么。”

    “你和他不是同类人之类的。”

    方清悬掷地有声:“心里有数就行,我不说冠冕堂皇的话。”

    醒酒茶有些作用,让她清醒有余,连声量都大了些:“或者你也可以说,并没有那么多的女人投怀送抱,也没有那么多心机围绕着你。”

    他没反驳任何一个字,只说:“能抱上的不多。”

    祝恩慈思索着,虽然话不悦耳,但他态度真挚,给他一点笑,才真是缓解了略显紧张的气氛。

    方清悬等再静下来,又主动说回公事上:“下周末老太太听戏,你就趁着她心情乐呵,只管冲她狮子大开口,她高兴起来,什么都给。”

    她眉如弯月,用两根指关节撑着下巴,俨然一来二去的跟他已经有些亲切了:“我钻钱眼里了?”

    方清悬一静,点头赔罪:“是我狭隘了。”

    祝恩慈:“赔完不是又赔不是。”

    方清悬见她爱喝爱吃,又妥帖地帮她添一点茶水:“嘴笨的人,可不就是这个下场。”

    祝恩慈在他没落下的尾音里浅笑一声,令人积郁的夜就在言辞之中轻易纾解了过去。

    他看一眼表,觉得时候不早,说:“我让人送你。”

    祝恩慈说:“我可以乘地铁。”

    他说:“是我闯的祸,自然我收拾。”

    别的不说,这位方先生的人文关怀总是很到位的。

    祝恩慈:“那就麻烦你了。”

    送她回寝室的车是方清悬的。

    但他不在车上。

    她孤零零地坐在后面,望着外面万家灯火,慢慢地等待着到达终点。

    祝恩慈没忘记自己的来意,打开手机看见许嘉诚发来满屏的慰问:在哪儿呢?不在厕所啊?

    又说:没事儿吧恩慈?走了不说一声?

    最后这句显然是有点不高兴了。

    祝恩慈编了一套还算稳妥的借口:不好意思,刚刚肚子疼差点晕倒,可能是胃病犯了,打算找个药房买点药,不想影响你们聚会我就自己偷偷走了,现在好了点,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在回学校的路上,不用担心我。

    祝恩慈当然知道,他是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抽身陪她去医院的。

    如此一讲,许嘉诚才没了丝毫责备的意思:胃病?没事吧?

    假惺惺的,她说:小毛病,吃药有用。

    许嘉诚:那你好好休息,到了和我说一声。

    祝恩慈:好。

    时间的纸张翻几页,半个秋天过去。

    祝恩慈重新回到绮园那天,园子里正在唱堂会。

    她在高墙外面就听见了这曲声,住了足,往墙头一看。

    无声的冷月之下,国槐有凋敝的迹象,风一扫过,叶子像星星一样往下落。

    萍姨正好来开门,请她过去:“姑娘来了,过来坐吧。”

    祝恩慈有礼微笑:“好久不见,萍姨。”

    萍姨一边领她往里头走,一边说:“今儿方先生不在,他说您自便,不用拘束。”

    祝恩慈眸色微黯,又很快颔首:“好。”

    夜幕之中,女孩子齐肩的发被往外一扫,清白端正的一张脸就恰好让前排等戏的人回眸瞥见了。

    那双女人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手里扇子都停了摇摆,随着祝恩慈被领到老太太跟前儿,女人暗红色的指甲一点:“哪位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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