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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国子监绯闻》 90-100(第10/15页)
起头,冲着宁彧的方向大骂,“宁彧,你害我背主叛国,满门被屠,你不得好死!”
“前者,你不战而降的消息是逃回去的官兵散播的,与我无关。后者,你张家满门是被你守护的桐陵百姓和太守逼杀的,亦与我无关。”宁彧慢条斯理地说着,陡然话音一转,“不过,我也许能帮你洗刷家族和你自己身上的污名。张将军,你可愿意一试?”
张逊呕出一口鲜血,目眦尽裂地瞪着宁彧,彻骨的恨意从齿缝间和鲜血一起溢出来:“你到底要如何?!”
宁彧终于露出了明显的笑,将坐在地上哭得抽噎的窈月拉起来,推到张逊的面前:“不急,来,先认一认,她是你的儿子,张越。”
窈月至今记得当时张逊看向自己的眼神,布满血色的眼里浸透了悔与恨,像是两把尖刀扎进了她的胸口,痛得她喘不上气。
原来,她和娘亲期盼了这么久的爹爹,竟是这样的。
他不希望见到她,甚至不希望她活着。
窈月吸了吸鼻子,让自己从令人窒息的回忆里抽身出来。
她再次转眼看向闭目睡着的裴濯。
冰冷的微光透过窗纸,落在他靠窗的那一半脸上,另一半脸则映着屋内暖暖的烛火。冷暖两种光融在一起,更衬得他容颜出尘,像极了幽冷天幕上,挂着的那一轮皎洁明月。虽远离凡尘,但依旧能给凡尘里的俗人带去溶溶的光。
窈月这个俗人,情不自禁地又朝裴濯靠近了一些。这下近得能听见裴濯平缓的呼吸声,以及闻到他身上隐隐的药香味。
“你说十年前见过我,还抱过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啊?”窈月极其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我是当真不记得了。那时发生了很多事,我也见到了很多人,却唯独不记得见过你。”
“十年前的你,肯定不是现在这样让人捉摸不透的,
也应该不是十丫头那样老气横秋的,”窈月伸出一根手指,隔着空气,沿着光线交融的边界在裴濯的眉眼鼻梁上游走,最后虚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还会抱四五岁的小姑娘,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少年郎,活该你被我忘了。”
“其实,我刚才更想问你,我穿成这样,好不好看?你,喜不喜欢?”
裴濯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窈月吓得忙屏住呼吸,踮着脚往后退了好几步。
好在裴濯只是松了几分之前蹙着的眉头,并没有睁眼醒过来。
但就在窈月屏息凝神的这几息时间里,她突然想起了一事。
窈月盯着裴濯的脸看了许久,确认他的确没醒,才又上前,朝床边他方才自己脱下的外袍和腰带伸出手,动作小心且仔细地摸了一遍。
没寻到她想要的东西,她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再次伸出手,探向裴濯有些松散的衣襟口。
窈月想起的是在宁彧面前提到裴濯那枚梅花形状的玉佩时,宁彧脸上露出的异样神情。能让喜怒不形于色的宁彧藏不住心绪,窈月觉得那块玉佩上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之前每次宁彧带她上北干山,都会站在山顶的湖边,在黑色的石头上亲手凿刻出六瓣梅花的纹路,然后扔进湖水里。
窈月问过宁彧,为什么要在石头上刻六瓣梅花。
宁彧说:“将你最重要的东西投入湖中,神灵才会听见并回应你的祈求。”
“舅舅最重要的东西是一块刻花的石头?”
“重要的不是石头,是上面的花。”
于是,她知道了这六瓣梅花,对宁彧而言,是一件极重要的东西。
可她从未在宁彧身边见过有六瓣梅花纹路的东西,便猜测可能给了身边亲近的人。也许是堇姐姐,也许是琰哥哥……
窈月从没想过,竟会在裴濯手上见到一块六瓣梅花的玉佩。
她想再仔细看看那块玉佩,与她之前在宁彧那里看到的,是不是一样的纹路图案。若是一样的,或许裴濯和宁彧……
窈月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各种想法搅得心绪乱了,探进衣襟内的手也跟着抖了一下,不可避免地触碰到裴濯温热起伏的胸膛。
窈月像是被烙铁烫到似的,飞快地抽回手。
裴濯的眼睫又颤了颤,这次,他睁开了眼。窈月没来得及躲远,甚至连僵在半空中的手都没来得及收回去。
裴濯又闭上了眼,伸手揉了揉额角:“我睡着了?”
“嗯。”窈月赶紧趁裴濯又闭眼的间隙,将红透的手藏进袖子里,并退后几步。
裴濯再次睁眼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抬手掩上敞开大半的衣襟。窈月用眼角余光瞄着他的动作,一阵心惊肉跳。
“你该回去歇息了。”
窈月忙点头应道:“我我我这、这就回去……”
说着,“腾”地一声就跳着转身,才冲出去两步,身后就传来忍笑的嗓音:“方向反了。”
这下,窈月连应都不敢应了,赶紧换了个方向,埋头往外冲。
窈月脚步慌乱地跑回自己屋子,重重地合上门。再跑到铜镜前,看着镜里照出的自己。双颊一半红一半白,双眸大而突出,头发乱糟糟的,活脱脱就是一只鬼,还是只表情滑稽的女鬼。
她捂脸嚎道:“怎么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让裴濯看到了……我不活了呜呜呜……”
*
窈月刚夺门而出,与屋门相反方向的半扇窗户就被推开,紧接着窜进来一个黑影。
是周合。
裴濯听着隔壁传来的隐隐哀嚎声,又一次揉了揉额角:“是我吓着她了。”
“二公子,是我快被你们俩吓死了。”表情复杂的周合一边抖落身上的细碎雪花,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递给裴濯,“这是王宅的地图。”
裴濯接过,只看了一眼,眉头就又蹙了起来。
“抹黑画的,二公子将就看吧。”
裴濯没评论周合的画技,只是默不作声地将那张画了几个稀疏圆圈和小点的纸,摊开放在了周合面前的桌案上。
周合十分配合地上前,指着中心的一个黑点道:“这里有个颇大的水塘,水中央建了座塔。塔太高了,我上不去,就在底下转了转,进出都只有一条路。”
“不止一条。”
裴濯直起身子靠近桌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中心的黑点处停了停,然后一寸寸地往外移,直到移出到最外边的圆圈外头。
周合凑近打量:“塔下有秘道?”
裴濯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后手指指着最靠近中心黑点处的一个小圆圈问:“这里是……”
“是这里建得最大最好一块地方,”周合夸张地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我猜是这里头头住的。但这头头可能病得不轻,里头的药味浓得差点把我熏吐了。”
裴濯的手指又往外移了一点:“这儿……”
“是那个穿红色盔甲的人住的地方。”周合继续压低声音,“里头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瞧见,二公子,我觉得这人肯定有问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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