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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国子监绯闻》 30-40(第7/14页)
郑修微微蹙眉,抬眼环视一圈四周,然后继续低声道:“若是他来了,直接带他来见我。”
管家点头:“是。小的去了。”
郑遂察觉到郑修和管家说话的动静,但并没有立刻询问,等以更衣为理由,离开接待宾客的院子,四下只有父子二人时,才开口问:“修儿,你方才找郑安什么事?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吗?”
郑修没想到自己私下的举动还是被郑遂发现了,愣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地说:“我那个同窗还没来,我担心外头人多她迷路了,或是遗失了帖子进不来……爹,我能去门口看看吗?”
郑遂理解地点点头:“去吧,陪爹和客人们说了这么久的话,去松快松快也好。”
郑修喜不自胜:“谢谢爹!”话说完,又觉得自己外露的喜悦有些过多,连忙收敛表情和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等她到了,我就带她来见您,给您拜寿。”
“好好好。”郑遂笑意满满地看着郑修一步并作两步地离开,等郑修的身影在拐角处彻底消失后,他脸上的笑容也瞬时消失。
郑修还没赶到门口,就听见从门的方向传来的鼎沸人声里,有分外熟悉的声音。
“你们小心些,这块砚台可是我千挑万选,历时数月花费重金才买到,要双手捧着亲自送给相爷他老人家的。若是损了一丝一毫,别说这砚台的价钱你们赔不起,最重要的是我这腔对相爷的忱忱心意,就被你们毁了!”
“张越!你又在……”郑修嘴角的弧度还没有彻底弯起来,就突然垮了下去。
郑修盯着窈月身侧,离她极近的年轻男子,冷漠出声:“你是何人?”
“何峻,”何峻像是没有察觉到郑修身上散发出的莫名敌意,朝他微笑着拱手,“云中府府学生。”
窈月插嘴介绍道:“他是我来的路上认识的,云中府的解元,学问极好……嗯,学问和你一样好。”
郑修近乎无礼地“哼”了一声,将目光从何峻的身上移开,询问一旁的仆从:“这人可带了帖子?”
“回公子,带了的。”那仆从觑了眼郑修的表情,又赶紧补充道,“小的验过了,帖子是真的。”
窈月趁机把砚台从查验的仆从手里夺回来,重新用油纸和红绳包好塞回袖子里,然后站到郑修身边,指着那一群仆从,狐假虎威道:“我和你家公子不仅是同窗,还是室友,是他请我来的。怎么,你们查完了礼物不够,还要搜我的身吗?”
仆从们都甚是有眼力地躬身退后:“不敢不敢……”
郑修瞥了一眼张牙舞爪的窈月,无声地叹了口气,“跟我走吧。”
“得嘞!”窈月见好就收,十分狗腿地跟着郑修走了几步后,又想起什么回头,朝何峻挥了挥
手,“欸,何兄,我先进去了,日后有空来国子监找我玩呀。或者等我有空,去找你玩也行。”
何峻笑着应道:“好的张兄,区区随时恭候。”
郑修一直默不作声地走在前头,窈月则跟在他后面,左瞧瞧又瞅瞅,时不时地发出感叹:“啧啧,不愧是相府,虽然你我两家隔得不远,但跟我家那种破落户就是不一样,瞧这飞檐修得……”
郑修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抓起窈月的手腕,将她拉到旁边一处高大浓密的树丛和矮墙形成的死角里。
“郑修,你做什么?”窈月挣了挣自己的手腕,皱眉道,“你拽疼我了。”
郑修没有松手,只是直直地盯着窈月,目光滚烫,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却很急:“张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36章 国子监(三十六)
窈月睁大眼望着郑修,装傻充愣道:“什么什么意思?”
“你今日来我家,来给我爹拜寿,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为了……”窈月张了张口,为了找东西为了杀你啊,“为了吃你家的酱肘子啊,你家厨子做的酱肘子我爱吃极了,你不是知道的吗?”
郑修的手忍不住收紧,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他盯着窈月,盯着她脸上露出的每一丝表情,试图找出她口是心非的证据。
“没了?”
“没了。”
郑修的眼眸瞬时一黯,松开窈月的手腕,转过身背对着她,垂头默然片刻后,传来的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又沉默了一阵后,郑修转过身,看着窈月,“不过没事,我可以等。”
“等?等什么?”窈月继续装傻道,“等开席吗?”
“你就知道吃!”郑修瞪了窈月一眼,然后迈步走出死角,走回原来的路上,“跟着,我带你去。”
“多谢郑大公子,您可真是位大善人。”窈月说着,就笑嘻嘻地跟了上去,被郑修松开的那只手则往袖子里缩了缩,攥紧了那方包好的砚台。
窈月跟着郑修步入一扇月门,进了一处布置雅致的院子,廊上廊下都走动着不少人影,有忙碌的仆从,也有闲散的宾客。窈月四下扫了扫,却在瞄到一个人影后,蓦地跳起来,然后飞快地将自己整个人藏进郑修身后。
郑修只能停下脚步,蹙眉道:“你大白天见鬼了?”
“嘘——”窈月将郑修当作盾一样挡在身前,然后又像做贼似的,从郑修的肩头探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前方。
郑修顺着窈月的目光看过去,堂前的廊下站着一个宽袍广袖的男人,歪斜着身子背靠廊柱,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里的折扇敲鸟笼,惊得笼中的鸟雀跳来跳去。
郑修身形未动,只是头微微偏了些,低声道:“那人是翰林院的,你认得?”
窈月当然认得,那个用扇子逗鸟的男人是程白。窈月虽然只与程白在芳草汀有过一面之缘,但也能察觉出他与裴濯的关系匪浅。
窈月躲在郑修身后没有做声,等她仔仔细细地把里里外外的宾客挨个认了一遍,确认现下这里只有程白,并没有裴濯时,才长长地吐出口气,从郑修的身后走了出来,大大方方地上前。
“学生张越,见过程翰林。”
程白正待得无趣,忽的见窈月冒出来,顿时有了精神:“哟,小徒弟!你竟然也在这儿?那我果然没猜错!明之呢,他在哪儿?他是不是同你一道来的?”
“裴夫子?”窈月听得一头雾水,心却又提了起来,“裴夫子也来这里了?”
“他没来吗?”程白又蔫了回去,倚着柱子长吁短叹起来,“大好的中秋佳节,难得的良辰美景,我竟要生生耗在这里,呜呼哀哉……咦,这位小郎君有些眼熟啊。”
郑修板着脸上前,硬邦邦地说:“敝处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程白脸上的尴尬之色只出现了一瞬,立马展开折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夸道:“原来是郑小郎君。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一表人才。”程白摇着扇子勉强夸了两句,然后又看向窈月,问:“明之今日当真不来?”
窈月朝程白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程翰林高看学生了。夫子他老人家神鬼莫测,学生哪里知道他的去处。”
“怪哉,”程白收起折扇,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后脑勺,絮絮道,“我今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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