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何日飞升: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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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是什么心思,没有气急败坏,也并非恼羞成怒,他只是忍不住在心中赞叹。

    穆大人,真不愧是穆大人。

    “那我如何得知?怎么,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阳生头也不抬地同他阿爹搭着话,脸却埋在那盛着醉蟹的碗盏里。

    那香醋和酒糟加上各种香料腌渍而成的醉蟹,并非整只,而是一分为二,其豁口上满是肥的流油的蟹黄,泛着盈润诱人的光泽。

    阳生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那酒香丝丝入扣、沁入心脾,叫人不饮自醉。

    叫阿爹自己吃,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他只顾着说话,倒像是不知道饿似的。阳生忍不住腹诽。

    他先是用帕子净了手,而后取过一旁的剥蟹工具,仔细地将碗中的醉蟹一一剥开,将蟹肉同那蟹钳蟹腿一道摆出两只螃蟹的样子来,只不过一只乃是全乎的蟹肉,另一只不过是个空壳罢了。

    贾大人垂眸盯着阳生手上动作,他十指飞舞,极为熟练,将那长柄斧和剥蟹钳运用的很好,总算不至于失了饮食上的礼仪教养。

    他感到很欣慰,这小子,不枉费他的教导,有时候还能算得上端正——

    比如现在。

    阳生搁下剥蟹钳,再次用帕子净了手,这才一双手毕恭毕敬地将面前盛满蟹肉的碗盏往贾大人面前推去。

    “阿爹,你快用些!”言罢又盛出一碗白粥送至贾大人面前,不忘劝道,“蟹肉很是寒凉,别忘了用些热粥垫垫。”

    贾大人提起竹箸,慢条斯理地用起蟹肉,其口感鲜嫩、肉质紧实,香气更是扑鼻而来,叫人不饮自醉。

    这罐醉蟹还是厨房的婶子腊月里腌下的呢,如今正是食用的好时候。

    只是他一口还未咽下,便眼见着对面儿坐着的阳生——

    他双手捧了半只醉蟹,一头衔在嘴里,一头捏在手中,正用舌尖舔舐着蟹黄,吸溜得滋滋作响,满口流油,指尖更是裹满了香醋和酒糟的气息,萦于鼻尖,久久不散。

    “阳生!”

    “嗯?阿爹?”他嘴里含着吃食,说话也咕噜咕噜地听不清,“你说……你说什么?”

    贾大人眉心蹙起一个“川”字,仿佛山势变化,向他眉间聚拢。

    他侧过脸,对阳生的吃相好似有些目不忍视,忍不住啐了一口:

    “谁是你阿爹?”

    阳生满不在乎,面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带着少年人的三分娇嗔:“阿爹!此处不过就你我两个人而已!何必拘礼呢不是?”

    “哎呀!你放心,若是出了门,酒肆应酬、各家席面,我保证绝不如此!”

    瞧阳生满脸的酱汁,贾大人便是再好的修养,也要绷不住了。他没好气地睇了阳生一眼,很快便破了功。

    “你晓得便好!”

    阳生仰面一笑,又乐哈哈地埋头嗦蟹,一时间只听得他吃得滋滋声。

    良久,醉蟹的香气也流窜到整个同知院各处,随着偶尔响起的碗盏竹箸碰撞声响,气氛平和下来,这一餐饭也吃了个七七八八。

    总算是吃完了饭,不至于他阿爹彻夜不眠,还饿着肚子,阳生将手擦净了,这才递给贾大人一根干净的帕子。

    “阿爹,你昨日是否早知知府大人有难?”

    他方才便想着要问一问此事,只是又想叫阿爹先用过早饭再说,现在正是时候。

    “别总是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地叫,我听着怎么有些酸溜溜的。”

    贾大人两手捏着帕子轻轻拭过嘴角,将那不小心沾上的酱汁一一擦干,言语无波地应声。

    “人家姓宋,你别失了规矩。”

    阳生撇撇嘴,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同贾大人辩驳,他很快便改了口:“好,那阿爹是否早知宋大人有难?”

    他总觉得,昨日阿爹从沅水回来之后,便心神不宁,在屋内坐了半日,都不曾有什么响动。

    入了夜突然冲出来就说集结人马,要出城巡防?岂不古怪?

    他阿爹从不是这般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他从来循规蹈矩、未雨绸缪,是个走一个看两步想三步的人。

    即便是要出城巡防,又怎么会拖到夜里,要知道上巳休憩,可从来没有拖到夜里才去巡防的。

    往年他阿爹为保上巳祭祀、休憩能顺利进行,总是提前半旬便检查各处城防的。昨日上巳祭祀已过,怎么会拖到昨日夜里。

    阳生不知道阿爹会作何反应,只一双眼牢牢粘在贾大人身上,期盼他的回应。

    “我怎么会一早知道宋大人有难?”

    他又不是大罗金仙,能知过往那个、晓将来?

    “若一早知道,我又怎会叫宋大人深陷险境?”

    一早知道,那便一早救了便好,哪里需要拖到穆大人去救。

    贾大人面色坦然,双目清明,有些不明所以地瞥了阳生一眼。

    这小子脑子里想什么呢?真是古怪。

    阳生得了贾大人的回应,却突然像是松了口气,他脸上笑意又起,乐呵呵地岔开话题:“待会儿我将院内的花草侍弄完,再去将您的菡萏屏风擦一遍,免得落了灰!”

    在他心里,他阿爹就如同那菡萏屏风上的图样一般,正所谓“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便是对他阿爹最好的写照。

    “你为何会有此一问?”

    还没等阳生在他的沉浸遐想里回过神,便叫贾大人一语问住。

    “啊?哦哦哦!”阳生不作他想,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我只是觉得阿爹料事如神,叫穆大人出城巡防,穆大人便正好救了宋大人!”

    “故而有此一问,不过幸好阿爹昨日能想到巡防之事,不然宋大人可有罪受了。”

    “我听来回禀的兄弟说,那宋大人不慎落入原先淘金未填的基坑,冻了一宿,幸而穆大人到得及时。”

    贾大人凝眉不语、敛住心神。

    春寒料峭,入了夜更是有如隆冬,江风拂面堪比刀割,

    宋大人……那身子自然是受不住的。

    他看起不不过比阳生稍大几岁,说到底也算是个孩子。

    至于他身旁那个文娘子,一个女娃家,虽然嘴巴厉害了些,可身子大约也是不经冻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贾大人心中不免感叹,只是他垂眸之间忽而心中一凛,很快便止住自己的心思。

    一旁的阳生早已起身,拾掇着  石桌上的碗盏、食盒,他随手将那食盒跨在手肘间,迈步便往院外去。

    “阿爹,我去将这些碗碟涮了再回来!”

    “明日休憩结束,宋大人想必要来府中,你带人将议事厅、府经厅各处洒扫一遍……”

    “是是是,贾大人!小人得令!”

    不待贾大人吩咐完毕,阳生便主动接过话头,喜滋滋地领命去了。

    留下贾大人一人独坐院中,他目光沉沉,漆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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