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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娘子何日飞升》 50-60(第10/14页)
般的眼横卧在有如层峦远峰的眉下。宋凛生轻轻颔首,水一般轻柔的声音便向文玉流淌过来。
“快过来罢!文玉娘子。”
所谓境随心转,然而宋凛生从上都繁华之城迁来这小小的江阳府,文玉并不曾在他身上看见半分气馁、倾颓之色。
他身上仍是那股温和坚韧、兼容并包的向上之气,仿若迎风挺立、高悬枝头的玉兰,得意时傲然绽放,即便是零落成泥,也坦然面对。
文玉的心放松了下来。宋凛生一个凡人都不曾自怨自艾,她又何必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
不论将来如何,此刻,她并不后悔来到宋凛生的身边,至于命格变化、时运改写之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来啦!”
文玉仰面一笑,双眼弯弯好似新月,她提起裙裾便向宋凛生跑去,耳后的发尾随着她轻快活泼的步伐轻轻漾动。
夜色浓重、露水湿寒,前路就好似这看不穿的天幕,与其踌躇,不如亲自走过。
届时,它是好是坏,不必分说、不辨自明。
宋宅门前的这盏油灯,自会为她们指明方向。
“阿姊!阿姊!”
文玉一只脚正踏进宋宅的大门,还未曾进门,却听得一声呼喊在身后响起。
那声音清透响亮,很是童声稚气,似乎是个小娃娃的喊声。
阿姊?文玉左右扫了宋凛生和洗砚一眼,这儿能被称作阿姊的人除了她文玉,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罢?
文玉颇有些疑惑,正欲回身查看,便听得那声音又唤了一声。
“文家阿姊!”
“阿沅?”
待文玉看清那从夜色中涌现出来的身影,他熟悉的小脸儿上纵横的水渍还清晰可辨,便是隔着石阶的距离,文玉也能瞧见那水迹微微的反光。
“阿沅?你怎么湿透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文玉撩起衣摆,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下了石阶,跨到阿沅面前半蹲着身子。
离得近些,文玉将阿沅看得更清,他的额上上满是细密的水珠,叫人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累极而产生的汗,就连额前的鬓发也结成一绺一绺的,湿漉漉地垂在眼前。
“阿沅?你怎么了?阿沅?”
文玉有些不知所措,她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摸腰间的荷包,她记得出门的时候,阿竹替她预备了汗巾在荷包里。
可是她怎么摸也摸不着,待她垂头一看,腰侧空空,哪里有什么荷包?早不知掉到何处去了。
“给——”
文玉闻声而转,一只修长清瘦的手横在她耳畔,手中静卧着的是宋凛生随身携带的锦帕。
她抬首望去,宋凛生不知何时已到了她身侧,此刻正微躬着身子将那方手帕递给她。
“我叫洗砚进去拿毯子了,很快便回。”
文玉心中一暖,宋凛生,你不愧是宋凛生。
她将那帕子接过,也不同宋凛生客气,便抬手为阿沅擦拭脸上的水渍。
她一面动作轻缓地为阿沅清理,一面柔声细语地接着询问:“阿沅,和阿姊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在哪儿弄的?”
文玉不由得想到先前在街市上头一回见着阿沅时,她二人一同经历的窘境,心下也开始胡乱猜测了起来。
“阿沅,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找你的麻烦?”
“哇”地一声,阿沅竟放声哭了起来。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将文玉方才擦拭过的脸颊又糊了个遍。
他一面跟个拨浪鼓似的狠狠摇头,一面断断续续地颤抖着说话。
“阿姊!阿姊……阿姊快不行了!”
文玉转头同宋凛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解的神情,文玉不禁哑然失笑。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阿沅的后脑勺,摸了满手的水。
“阿姊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文玉伸出一指刮过阿沅的鼻尖,笑意满满地同他对视。只是文玉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她的唇角僵直,面色越来越凝重,笑得比哭还难看。
“阿沅,你是说?”
第58章
文玉的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那感觉丝丝入扣将她缠绕其中,逐步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从她头顶落下,把她捆了个严严实实。
她仿佛能将阿沅所说猜透:阿姊,能叫阿沅称之为阿姊的人,确实不止她文玉一个。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文玉的脑海中浮现,她的心脏慢了半拍。今日她与宋凛生所遇之事,难道不过是漫长的命格乐章中一阙短暂的序曲。
阿沅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文玉的衣袖,他冰凉的体温隔着衣料仿佛有着莫名的穿透力,将文玉冷得如同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那感觉不但冰凉,还带着深厚的湿冷。
阿沅手中的力道在不知不觉中加重,文玉反手将他的手握住,又捧到面前不住得呵气,期望能叫阿沅暖和些。
很快文玉便发现,这一点点呼吸带来的热气,不过是杯水车薪、收效甚微,根本对此刻正快速失温的阿沅起不了任何作用。
文玉身形一顿,她不再迟疑,手中便暗自运转灵力,源源不断的热流便从自己的掌心同阿沅交叠之处,往阿沅的身体钻去。
然而阿沅接下来的话,却是叫文玉如坠冰窟,非冰凉二字可比拟。
“是枝……是枝白阿姊!快救救枝白阿姊!”
阿沅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模糊的颤音,整个人也抖得像筛子一样,双肩不住得上下耸动。
但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像是平地起惊雷一般,将文玉和宋凛生二人平静无波的心湖炸得游鱼逃散、水花四溅,荡起久久不能平息的纹路。
“枝白阿姊快不行了!”
文玉心中一惊,仿佛是什么在水底潜藏已久的猛兽突然冲破水面拔地而起,将那粉饰太平的表面宁静撕个干净。
“血……白阿姊……流了好多……好多血……”
阿沅毕竟年纪小,或许是没见过那般血腥的场面,叫吓得不轻,早已不似方才在湖边小大人似的沉着冷静。
他好不容易将口中的话抖落个囫囵,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文玉只好一双手将他的手捧着。
“你是说……枝白姊姊流血了?”文玉将阿沅的话重复一遍,向想同他确认。
枝白身怀有孕,从她们二人在后春山中相见那日的情形来看,枝白腹中的孩儿已然足月,即便文玉估计得不准确,也相差不了多少。
此刻见红,绝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文玉渐渐发觉不对劲,阿沅的反应逐步慢下来,在说完方才那句话之后,仿佛将他整个人的力气抽干了一般。
他手上越来越重的力道,也并不是他想紧紧抓住文玉,而是意识慢慢剥离、身子缓缓沉下来的重量。
“阿沅?阿沅?”文玉急促地唤了两声,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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