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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娘子何日飞升》 30-40(第4/14页)
恼,今晨出门是为什么要戴帷帽来着?
他喉头轻动,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应了一声“这就来!”,随即反客为主,翻过手腕将文玉的手握在其中。当他隔着衣料触及文玉的体温那刻,心下一动,虽犹疑一瞬,却又很快加重了力道,同文玉一道拔足狂奔。
那些端方雅正、君子之仪,先叫他们休沐一日,明日再回来吧。宋凛生心想。
抛却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思虑,宋凛生只觉得一身轻松。他像是羽翼初丰的鸟,振翅一飞,便从上都的宅院中飞了出来,一路翱翔天际、掠过阴晴、不问路远,一直飞到了江阳府,落在了文玉的肩头。
文玉只觉得臂上力道一重,抬眸看向宋凛生,他不似平日里玉雕石刻般的宋大人,此刻,他只是他自己,会跑会跳,同周遭笑闹青年男子没什么分别。
倒也还是有的,文玉心想:宋凛生生的比旁人貌美多了。
文玉顺着他的力道向前跑去,二人的裙裾随风而动,宋凛生的白裳同文玉的青罗偶尔交叠在一处,好似青湖涌动翻起白浪。
不多时,他二人便穿过人海,来到那载着“春神”的花车身旁。宋凛生面上浮起几丝热气,胸中微喘。他鲜少这般动作,大约是身体有些受不住,不过他此刻只觉得四体舒展、身心顺畅。
他停下脚步,回身去看文玉。
宋凛生身量高出文玉许多,步子也自然迈得开些,文玉一路卯足劲靠着他手腕的力道往前跑,却不想他冷不丁地驻足,文玉一时收不住脚,竟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恰巧宋凛生转过身来,文玉躲避不及,一头扎进了宋凛生的怀中。
温热的体感传来,文玉一惊,忍不住后仰,她头上的帷帽也顺势向后歪去,那帽沿前端翘起,正巧刮蹭在宋凛生的鼻尖上。
宋凛生心中一乱,不自觉抬手将文玉环住,怕她再摔着。他低下头去,与正抬眼的文玉,二人目光相对,俱是无言。
身侧人声沸沸,心中风月皆静。
可终归身旁人头攒动,人流从文玉的背后袭来。将宋凛生和文玉拉回了热闹的街市,他二人俱是回了神,宋凛生率先错开了目光。
他转过身立于文玉身侧,手却并没有放下,仍虚抬着护在文玉身后,恐有人冲撞了她。
只是鼻尖有些发痒,他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掩住口鼻、轻咳一声。
文玉倒是动也不动,愣在了原地,她眼睫颤动两下,粉腮有如熟透的春桃,隐约可见的细小绒毛覆于其上,嫩得能掐出水来。
真是叫人摘之不得,垂涎欲滴。
宋凛生叫他这想法吓了一跳!咳了更重了。
文玉这才回过神来,见宋凛生咳得止不住躬身,她毫不犹豫地便抬手抚上他的后背轻拍,想着帮他顺顺气。
却不想宋凛生咳声不止,还赶忙直起身向一侧躲去,文玉疑惑地瞧过去。
宋凛生不敢于她四目相对,只能垂眸左右轻扫,眼光四处晃动,他抬手以衣袖掩住下半边脸庞,只露出一双眼在外边。
“我们到了,文玉娘子——”他想起一旁的花车,赶紧指给文玉看,“你瞧,那可是穆经历?”
文玉顺势转眸,果然瞧见那花车上载的穆大人。与方才不同,现下他戴了一扇珠帘掩面,显得更加华贵高洁,还平添几分神秘色彩。
此刻人流涌动,皆追随着“春神”的花车前行,想要一睹其风采。
文玉心头一乐,果然观礼祭神还是得凑的近才有意思,那落后老远只能瞧见个影子有什么好看的。
她抬步跟上去,想看看这祭神仪式接下来会怎么演。
宋凛生落后文玉半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这会儿倒不敢离得近了。宋凛生无奈摇头轻笑,他今日真是古怪得很。
不多时,那花车从中门出了城,又横跨沅水河,来到阡陌交通的田垄之间。
这才开春不久,田地里并未播种,所以一眼望过去,尽是裸露在外的地皮,湿润的泥土清香混杂着花草气息萦绕在游人周围。
到此花车也便行不动了,“春神”下车徒步,随侍的贾大人便牵来一头高大健硕的黄牛,将那缰绳交到“春神”手中。
“这便要开启祭神的第一道仪式了。”看着熟悉的祭神规程,宋凛生出言解释道。看来与从前他见过的祭神仪式相去不远。
文玉和宋凛生先前那一顿疾跑,为她们赢来了绝佳的视野,现下他二人与穆同的距离适中,可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毫无遗漏。
文玉边听边点头,目光一直锁在那头黄牛身上。
预备得很充分嘛!文玉心道,竟还牵了头黄牛过来。她不禁想起春神殿的敕黄来,也不知现下敕黄是在春神殿打盹儿,还是随师父到凡间耕种去了。
现下开春正忙,又快到播种之时,想来他即便是睡也睡不安稳吧!文玉乐得一笑,两肩也随之耸动。随后她又撇了撇嘴,敕黄再如何也是陪在师父身边,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春神殿去呢?
一旁的宋凛生见了文玉的目光,只当她是对黄牛好奇,便向她解释其中缘由。
“关于春神娘娘的绮丽幻想多种多样,除却先前春神娘娘乃是迎春所化的说法。”宋凛生顿了顿,将前情说清,才又接着开口。
“还有一说,春神乃牧童所化。”
文玉闻言将目光从那老黄牛身上转到穆大人的脸上,吃惊地回道:“穆同?穆大人?”
文玉难以置信,上上下下将穆大人看了个来回。
宋凛生闻言,便知是文玉误会。笑着解释:“不是穆同大人的穆同,是‘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的——”
“牧童?”文玉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只是一时听岔了,便接话道。
“正是!”宋凛生颔首,“人们通常认为牧童是春神游历人间的化身,那祭神自然少不了他的‘坐骑’黄牛了。”
文玉双手环在胸前,听得宋凛生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打趣道:“这样说来,由穆同大人演‘牧童’倒是十分贴切了?”
宋凛生忍俊不禁,嗔了一句:“你呀!”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当,“春神”一手牵住黄牛,一手执鞭,将黄牛赶入田地。
“入春人犯困,牛也懒洋洋。挥鞭打春牛,寓意着将人与牛的惰懒都赶走。”宋凛生适时开口。
“提醒人们不忘农耕,以祈丰年。”
文玉和宋凛生跟上人群,只听得前方歌声渐起、尾音悠扬。
文玉一看,是穆大人领头在前边高歌,周边的百姓也随之唱出声来。
“青阳开动,根荄以遂,膏润并爱,跂行毕逮。【注】”
这歌曲肃穆庄重又带几分婉转悠扬,从江阳百姓的口中唱出来,文玉仿佛能看见春阳熙熙,春水潺潺的画卷在眼前铺开。
她对江阳的习俗一知半解,虽从书中学了些,但到底是不如宋凛生这个江阳人的。文玉偏头向宋凛生请教:“他们唱的这是什么?”
“众庶熙熙,施及夭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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