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好,我是你娘: 2、阴阳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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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供奉苏映棠的女子,心心念念见死去三十年的亲姐姐一面。

    她听苏映棠透露,五道真君收了一千两冥财,扭头便让女子转世投胎的亲姐入其梦。

    苏映棠能行,她指定也可以。

    孟盈丘不怒反笑,拂袖出门。

    桌上的三碗猪蹄还冒着热气,十八娘端着猪蹄,坐到摇摇欲坠的架子床上。一只手拿着猪蹄大快朵颐,一只手捏着那张纸,开心地看了又看。

    楼上隐约传来一对男女说话的声音,十八娘擦擦嘴又洗洗手。

    而后昂首挺胸出门,直奔三楼。

    到了三楼,看到那对打情骂俏的男女,她将手中的纸举过头顶,施施然在他们身边来回踱步。

    待看清纸上内容,苏映棠忽然脸色大变:“有人供奉你?”

    男子更是上蹿下跳:“怎么可能有人供奉你?”

    对于两人的反应,十八娘见怪不怪:“摸鱼儿,我知道你羡慕我运气好。”

    摸鱼儿涨红了脸反驳:“不可能有人供……”

    话未说完,苏映棠便用力捂住他的嘴,勾唇一笑:“十八娘日日出门踩狗屎,难得撞上一回狗屎运。”

    一对阴阳怪气的狗男女。

    十八娘撇撇嘴,收起纸下楼。

    走出三步,她又大步流星地退回摸鱼儿身边:“你这衣裳哪来的?”

    摸鱼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襕衫:“供奉我的阿兄昨夜烧给我的,京中举子皆穿此衫。”

    她记起男尸是何人了。

    是昨日徐寄春身边那个冒冒失失的书生!

    传闻挖心凶手专杀书生。

    十八娘顿时冷汗涔涔,万一凶手趁她不在,杀了徐寄春……岂非她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背负一身罪孽?

    “不行,我得守着他。”

    “你要守谁?”

    十八娘不欲搭理苏映棠的追问,脚不沾地飘去高升客店。

    二楼房中,徐寄春孤零零坐在窗前,肩膀耸动,好似在哭?

    十八娘急急飘到他跟前:“子安,你怎么了?”

    徐寄春闻声扭头,十八娘近在眼前,几乎与他鼻头相抵。

    一人一鬼挨得太近,他不动声色挪动椅子后退,好歹与她拉开半步的距离:“和豫兄昨夜因我而死。”

    “和豫兄便是昨日那个冒失书生吗?”

    “对,他叫赵广宁,是一位极好的兄长。”

    “他怎会因你而死?”

    “唉,他昨日自觉失言,半道拐去南市买砚台,说是向我赔罪。”

    可赵广宁出门一宿,至今早仍未回到状元楼。

    因他一向是个急性子,其同乡以为他昨日买完砚台,径直来了徐寄春处道歉,便未曾出门寻找。

    岂料,方才京兆府的官差找到徐寄春,言今早询善坊出现一具被挖心的男尸。

    仵作验尸时,在男尸的衣袖发现一封染血的书信。

    信中起首顶头第一行,写着:子安。

    当时人群中有一个看热闹的书生认识徐寄春,立马带着官差找来高升客店。

    男尸的身份自此明了:是汝州籍进士赵广宁。

    他死于昨夜戌时中,死后被人挖心。

    而凶手,多半是近来令京城人心惶惶的连环挖心凶犯。

    徐寄春说完来龙去脉,已然泪流满面。

    倘若昨日他不曾与赵广宁约定诗社之会,赵广宁便不会着急去南市,因而招致杀身之祸。

    是他多嘴多舌,害死了赵广宁。

    十八娘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好学着平日孟盈丘安抚爱哭鬼秋瑟瑟的样子,轻轻拍他的后背:“子安,你别自责,错的是凶手不是你。”

    徐寄春伏案大哭:“和豫兄从始至终以诚相待,如今却因我一言丧命,我实在对不住他。”

    自他一飞冲天,高中探花。

    往日那些和颜悦色的举子,对他再无好脸色。

    赵广宁,是为数不多真心恭喜他的人。

    可这般好人,却死在为他买砚台的路上。

    所有人越说不怪他,他愧疚越甚。

    他哭得撕心裂肺,十八娘困惑地挠挠头,索性上前一把抱住他。

    她记得很清楚,有一回秋瑟瑟撒泼打滚哭个不停,孟盈丘抱着秋瑟瑟来回晃了几下,哭声便停了。

    十八娘原想抱起徐寄春轻晃。

    可咬牙试了几回,他不动如山,她满头大汗:“子安,你好重啊。”

    一团朦胧虚影笨拙地试图打横抱起他,徐寄春手足无措,干脆破涕而笑。笑够了,擦干眼泪,问道:“十八娘,你有事找我吗?”

    十八娘从小包中翻出那张纸递给他:“子安,谢谢你,我已收到你的供品。”

    徐寄春一目十行看完纸上内容:“任流筝,存。十八娘,任流筝是何人?”

    十八娘:“楼里的账房。”

    徐寄春:“楼里?”

    十八娘:“对啊,我住在浮山楼。”

    徐寄春摩挲着手上的纸,好奇道:“你明明是鬼,为何这张纸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真纸?”

    十八娘得意洋洋:“浮山楼所用之纸来自地府,是三界中最特别的纸。不管是人是鬼,都能看见。”

    一人一鬼的话匣子打开,徐寄春小心翼翼问起自己的亲爹:“十八娘,我爹是何人?”

    十八娘心虚地别过脸,眼珠子转个不停。

    浮山楼中所有鬼的名字,飞快掠过她的心头。

    最终,她选定其中一鬼当徐寄春的便宜爹:“你爹啊,叫贺兰妄。长得小有姿色,不过是个短命鬼。”

    “我需要为爹尽孝吗?”

    “不用,他不知死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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