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多情女人的出现: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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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没叫下人代劳,亲自去排了。”

    “因看到姑娘进来了,才临时起意在这家用晚饭。”

    此话真假另说,却至少叫风潇有了点棋逢对手之感。与道貌岸然的、动不动害羞脸红的秦时之流相处数月,她想这一口很久了。

    于是暂且放下了那狮子头,语带调侃道:“这次又是为什么换衣服?”

    “自然是为了来见姑娘之故,”余越说话至今,终于露出一个笑来,“哪有穿粗布衣裳与姑娘共进晚餐的道理?”

    “现在能知道你的名字了吗?总不能一直姑娘姑娘地叫吧。”

    他拿那双微挑的风眼直勾勾地盯着风潇。

    “齐时。”她说。

    “其实什么?”余越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文。

    “我叫齐时。”

    齐衡的齐,秦时的时,日后若有事,你咒他俩去。

    Call me by your name.

    多高级的浪漫。

    余越沉默下来,无声地在心里咀嚼这个名字。

    这齐时独自一人来一品阁,面前又点了不少菜,应当是不缺钱的,却并不挑剔要去雅间,在散座随意坐了。加上虽穿得普通,气质却很疏朗,几乎可以断定是江湖人士。

    那就有些难办了。

    若是官家小姐,常住江陵也好,沿途路过也罢,于他而言,打听出来来历都不是难事。然而若是四海为家闯荡江湖的,即使知道名字,也难有更多信息。

    不知其背景,也就不能轻易带回去搓磨,万一招惹了什么帮派势力,便会如牛皮糖一般粘上他,麻烦得紧。

    余越心头升起一些烦躁。

    可惜了。

    他尚且有些不甘心,于是状似随意地追问:“齐姑娘是江陵本地人士吗?怎么独自一人出门?”

    他问的稍多了些,风潇便有些警惕:“与宗里门徒一并出来的,在江陵逗留几日。”

    果然不是京城人,难怪不认得他。

    余越暗叹,果然背后有势力,倒是不好轻易下手了。

    “那倒是巧了,”他欣然抚掌,“我也要在江陵城停留几日。”

    “今日太仓促,”他皱着眉扫视一周,“齐姑娘之后有没有空?可否邀姑娘再共进一餐?”

    风潇舀了勺蟹黄豆腐:“江陵还有什么好吃的?”

    “城东头那家望江楼,他家的清蒸江团火候拿捏得极准。这附近还有个老徐记,做的蹄花也是一绝,你若有空,我叫人留位置。”

    “好啊,就老徐记吧。”蟹黄豆腐果然鲜美,风潇满足地眯起了眼。

    “明日酉时见,齐姑娘有空吗?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

    “不必,”风潇摇摇头,“酉时在老徐记见就是了。”

    她不欲叫他知道自己住的客栈在哪里。

    “好,”余越没有异议,“那就明天见。”

    一顿饭吃得并不累,余越是个进退有度的人,风潇不想为难人时也很好相处,两人相谈甚欢。

    金华酒上来时,风潇给自己斟了一杯。

    余越挑眉:“齐姑娘真能喝吗?酒量如何?”

    风潇摇摇头:“很浅,但陪一杯。”

    实则不然。

    风潇潇的酒量忽高忽低,想喝时自然好得很,不想喝时便是“我酒量不行”。

    变成风潇后,她在流云宗试过独自灌自己,这具身体的酒量也很好,按古代酒酿的酒精浓度和酒杯大小,勉强可吹嘘会须一饮三百杯。

    虽然酒量好,但风潇一喝就上脸,因此很擅长显醉。

    一杯下去,她的整张脸已染上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于是手按在太阳穴上撑着头,一副昏沉无力的模样。

    “余越,”她突如其来地唤他全名,“你知道吗?”

    余越一愣,看出她已有几分醉,否则不会如此冒犯。

    “知道什么?”他面露担心,“你还好吗,齐姑娘?”

    风潇答非所问:“你不知道。”

    她托着腮帮子看他,眼波流转,迷迷蒙蒙,唇色比方才更饱满红润,神情中也多出几分慵懒。

    余越的视线在她唇上停留一秒,便飞速移开。

    “你有点醉了,齐时。”

    “那么我该回去了,”风潇歪头看他,“你不要太不舍,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不愿意看你掉眼泪。眼泪是咸的。刚刚那道虾仁炒得太咸了。”

    毫无逻辑,胡言乱语,颠三倒四,不知所云。

    余越无奈地笑了笑:“你确实醉了,我送你回去。”

    “不必,”风潇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显得很不端庄,却十分生动可爱,“你还没有这个殊荣。”

    她扶着桌子站起来,径直朝门口走,像是没有注意到,这句话使得余越微微眯起了眼。

    门口候着不少轿子,她随手招了一个过来,不用人扶,自己摇摇晃晃地进去。

    而后掀起帘子,扒在窗口,冲着跟在后面出来的余越黏糊糊地笑,眸中似有水光:“你知道吗?”

    “真的很美。”她指指他,再指指自己的眼睛。

    天色已经暗了,朱雀大街灯火通明,周围各家高高挂着的灯笼好像都倒映进了她一人的眼睛,否则怎会那样亮得惊人?

    余越反应了一瞬,才明白了她的意思,禁不住有些错愕。

    哪有用美形容男人眼睛的?

    短暂的愣神过后,他有些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开口问:“那此时与方才在楼下排队时比……”

    风潇却已把帘子拉上,未曾听到这句。轿子被抬了起来,轿夫赶着送完这个送下一个,急急地往前走。

    留下余越盯着一起一伏的轿子,神色晦暗不明,手却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眼角。

    帘子刚一拉上,风潇的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开始默默盘算。

    明日赴约之前,要和商队的人说一声去了哪里,余越的名字、长相、衣着、举止,通通要描述清楚。

    晚上吃蹄花,中午就不能吃得太油腻,否则胃口不好,便很难尽兴。

    金华酒好喝,离开江陵之前要拐一趟一品阁,带一罐子走。

    今日忘了尝尝一品阁的点心,到时候也要多买几份……

    次日酉时,风潇准时出现在老徐记门口。

    轿子刚停,便听见外头传来一声闷哼,声音有些熟悉。

    风潇于是先没有下轿,掀开帘子的一角,从缝里偷偷瞄去。

    便见外头两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站着的换了身黑衣,还是上好的料子,跪着的仍穿昨日她见过的那身粗布青衣。

    一个是余越,另一个还是余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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