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凝脂: 50-60

您现在阅读的是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洗凝脂》 50-60(第15/21页)



    片刻后,众武将又要举盏劝酒,萧洛陵是颇心动的,但看了一眼侧向的女郎,没动,半晌含笑吐气:“朕有伤在身,今晚就不喝了。”

    鲁国公不快:“陛下,这点芝麻大伤口,可不耽误喝酒,你以前可是千碗不倒的,军中谁能喝得过你啊!看看现在,都快成了三碗倒了!可见平时多疏于饮酒!”

    萧洛陵还未说话,适才揶揄鲁国公的参将揶揄道:“好汉莫提当年之勇,陛下长矣,朱颜辞镜,又岂能如少年时。”

    鲁国公一怔,继而看向陛下。

    刚才还劝自己莫要计较的陛下,脸色阴沉,似是已经在盘算炮制那贱嘴的法子了。鲁国公心里大快,果然刀子不插在自己心上不知道疼啊!

    再英明神武,那也容不得自己在心上人面前被说成是潘鬓沈腰的早衰之相。

    男人家有时候长舌得厉害,说起话来更是没有顾忌,绪芳初于筵席上待了不多久便觉得没意思了,起身告辞离席,礼用慌乱地张望陛下,萧洛陵视线一沉,礼用便已心领神会。

    绪芳初像是未得赦免,本欲回灵枢斋,却被礼用引至太极殿,她抬眸,倏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在太极宫前,转身要去,礼用慌不择路拦下了她,阻其去路。

    “绪医官,我的医官,我的祖宗娘子,您可千万别叫老奴为难,陛下还有话同娘子说,您不如先在太极殿等一等……”

    绪芳初掀了下唇:“可我没话要说。”

    她原以为,萧洛陵去蜀中平叛是幌子,是中途折返,谁知他竟未曾离过长安,由始至终旁观城内一切,洞若观火。这般心机深沉、动心忍性,连至亲都不顾,倒真不负狠辣之名。

    抚养于他的大长公主在惊闻他噩耗之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受养于他的萧念暄面对失怙之痛,半夜哭醒的绝望,这些他全然不顾,至于大明宫上下因此而蒙受的死亡阴影,只怕对陛下而言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可天子圣明独断,德彰八荒,为国锄奸堪为贤君,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又有何资格去评判。

    所以绪芳初什么都不想谈,现在叛乱已除,她如释重负,完成了陛下对自己的嘱托,也只想被他放过,从今以后安分守己地做好太医。

    太极殿上烛火璀璨,琉璃壁灯高悬,自盘龙前撒落大片银晖,绪芳初在刺目的寒光里枯坐了很久,才等到姗姗回来的萧洛陵。

    对方身上到底袭染了一身清冽的酒气,混杂进柑橘般的体息之中尤为芳醇。

    萧洛陵垂眼,还未走近臂膀便圈住了她的腰身,将人按入自己怀中,将她抱得很紧。

    太极殿内无风,静得仿佛只闻彼此的呼吸声。

    “阿初,”他将脸埋入她的颈边,喉结轻动,伴随说话的声音,一缕淡淡的酒气便氤氲向她鼻端,他的嗓音泛着被清酒浸润的靡哑,与往日大有不同,较之更为低沉,“怎都不理朕?你若怪朕对你隐瞒了去向,朕向你赔罪就是了。这些时日,朕一直潜于长安,只是未曾告知于你,大明宫内人多口杂,朕也无法保证不会有桓氏兄弟安插的眼线,何况之前朱氏在大明宫主理过,朕也不得不有所防备。”

    他见她不说话,身板僵直,他心里又是一沉,“朕向你赔罪,你莫要气了。就算是朕不对。”

    绪芳初道:“臣不敢有气。”

    萧洛陵不信:“不敢有气,怎么不看着朕?”

    绪芳初撇唇,心中忖道:你这么厉害的人,我哪敢看着你。

    隔了一晌,萧洛陵先求和:“朕再三向你道歉,是朕隐瞒了你,可朕也是十分有把握才会如此行事。朕还给你了一道密旨。”

    不说这密旨还好,一说,绪芳初便将这段时间随身携带的密诏从襟袖里掏出来,还给他:“这根本是陛下要秘密处置我阿耶,送我阿耶下黄泉路的绞命诏。”

    “朕有十全把握,但也仍惧万一,若真有那时,这诏书或可令你阿耶保命。”

    “说白了,陛下就是觉得我阿耶可以凭借这道诏书投靠反贼,还能获取贼人信任,说到底是陛下觉得绪相当年可以为了活命打开长安,今朝便也可以为了活命投效叛军。”

    “不谈那些,”萧洛陵低低地道,“朕现在喝了酒,脑子乱,不想说那些,只想谈我们的事。”

    他真个是有几分酒劲上涌,反应迟钝了几分,没去细品她语气之中的真假,径直去问自己已经迫切想要的答案。

    “先前说好的一个月之期,朕信守了承诺,你可否也信守承诺,将那个答案告知。”

    萧洛陵偏过颌面,似歇在她的肩颈之间,认真地凝视着她的侧颜。

    她的睫毛被琉璃灯的光撒上了一层柔润的银粉,宛如蝶翼般微振,拨动着,他心里那根不安于室的丝弦。

    不是睫影动,是他心动。

    绪芳初语气如常:“可以。”

    他蓦然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亦有些微紧绷。

    绪芳初避开了他的目光。

    “臣的答复就是,臣不愿意做陛下的后妃,哪怕是皇后。”

    圈住她腰肢的长臂僵硬了起来,他似是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答案,就在这短暂且狭窄的空隙里,绪芳初得以脱身而出。

    她扭腰从他怀抱的桎梏里脱逃出来,利索地向他福了福身,嘴皮上下飞快地碰了碰:“臣给答案了,臣告退了。”

    说罢绪芳初要闪身飞出太极殿,可才踏出半步,臂弯倏地被一股悍然不能拒的大力给束住,整个人便被那股力量给拖回,身子一晃,倒退了几步,后背重重地撞上了殿内那根气势恢弘的盘龙柱。

    “绪芳初。”

    她听到一个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她那春意盎然、玉软花柔的名字,竟被唤得杀气腾腾。

    如此威慑,令她情难自禁地发抖、害怕起来。

    绪芳初心里没有多少底气,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皮老虎,在他跟前耍不来一点横。她也知道,如此悬殊之别,若非仗着他对她的爱慕之心,以她这忤逆不顺的行事作风,已经够砍八回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听从自己的心,就是不想做他的后妃。

    他坚硬的膝盖,这时也强势地抵住了她的腿骨,欺身而近,将她囚于双臂之间,在她反抗时趁势而为擒住了她的手,反剪在她身后,他另一手则是迫使她抬高下巴,与自己对视。

    绪芳初终于犹犹豫豫看进了萧洛陵的眼底。

    也是在此刻她发现,男人的黑眸深沉如渊,又卷积着雷暴,淬了寒雪,露了锋芒。

    她更是觳觫颤抖,唇瓣溢出了一缕细微的哆嗦。

    “你也知道怕?”

    他掐着她的下巴,眉眼深暗。

    “你既也知道怕,还胆敢屡屡戏耍于朕?”

    绪芳初不同意这个说法,她挺了挺胸脯,昂然道:“臣何时戏耍过陛下?臣当时答应一个月后给陛下答复,又不曾说一定是让陛下满意的答复。现在一个月过去了,臣的答复给陛下了么?给了。怎能说臣是戏耍陛下?”

    “有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旧钢笔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