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洗凝脂》 40-50(第9/21页)
咫尺然滑不留手的女子,沉沉地吐息,气息含了青橘的清冽,又似藏了火焰的炽热。
他向她背过了身,袒露于琉璃灯下。
绪芳初取针袋的时候,斜飞过一眼,陛下已经褪去了外衣,露出了那方宽阔挺拔的脊背,灯下,那凹凸有致的肌肉显得愈发坚实紧绷,绪芳初看过一眼后,便不敢再看,脑中乱哄哄的,又想起些有的没的。
她拿了银针,屏住呼吸,调试了许久的情绪,方低声道:“臣要开始施针了。陛下肩膊上的旧伤,经臣多次按摩,已有郁结揉散的向好迹象,臣辅以银针为陛下治疗,假以时日,说不定能让陛下的旧伤更加好转,只是过程许是要痛些,陛下还请忍耐。”
他闭了眼睛,声息不知为何有些微不稳,“不必多言。扎吧。”
绪芳初便应了一声,又稳又狠地下手,朝着他的肩背飞针跳穴。
起初那股针刺之感,只是如黄蜂蜇人般疼痛,到了后来,银针在灯下伴随女子飞针的动作,自眼底闪过一抹华光,萧洛陵忽地揪住了膝上的袍角。
他的弱点,近乎无人知晓。
也算是曝露于她眼前,无所保留了。
如果有谁意图行刺王驾,无需那曾误中副车的威力惊人的铁椎,一根针便是绝佳且趁手的武器。
许是萧洛陵往昔于军中威望甚巨,因此从无有人想到过这一点,而他,也藏得颇为隐蔽。
就连绪芳初,飞针过半,也只隐约感觉到,陛下有些浮躁而已。
不过针刺的感觉的确令人不适,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所以她也并不觉得奇怪。
因为顾忌对方是皇帝,她下手的轻重分寸已经把握地一厘不差了。
行针完毕,绪芳初将银针清理,随后过火,收回针袋之中,正当她长舒一口气时,忽地瞥见,陛下的额已是渗出了些微汗珠。
晶莹剔透的额汗,细细密密地挂在他的额头,似要汇聚而下,绪芳初随手掏出了一条干净整洁、尚未用过的帕子,出于医者对患者的关怀,用帕子捂住了他的额头。
他在余悸之中悠悠睁眸,额间的暖意令他勾唇缓笑。
绪芳初柔和的替他擦掉了汗,自省地道:“臣看自己这针法还没练得纯熟,臣真不是一个好徒弟。”
“无碍,”疼痛散去,萧洛陵不以为意,“下次再试,熟能生巧,总是会进步的。”
没想到他居然还愿意让她试,明明他已经觉得不是那么舒服了,绪芳初受宠若惊。
他握住了绪芳初为自己拭汗的柔荑,从她掌中拿过了那条帕子,语气如常:“朕被爱卿扎得舒服,看来确实对旧疾有所帮助,不如以后爱卿隔三差五来拿朕练手。左右现阶段你找不到比朕更合适拿来练手的人了。别的男人,你恐怕是想都不必想的。”
总之他这人便是如此霸道,绪芳初咋舌。
这还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就开始将她视作禁脔了,真的答应做了他的皇后,还不知道被管成什么模样呢。如此细想,那顶凤冠的魅力又祛了几分。
*
调查平夕朝的出身的事情有了结果,在收到结果的当晚,绪廷光连同中书省、门下省的几名身居要职的同侪,均被传召入太极殿。
几人的脸色都显得异常凝重,这个时候,陛下没有传唤陇右旧部,而是召见他们这些前朝遗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陇右集团的勋贵并非如当初打天下时那般众志成城、勠力同心了,虽不至于如一盘散沙,但让皇帝有了忌惮,就是分崩离析的征兆。
“诸位卿家不妨谈一谈,朕应当如何安置节度使的这位突如其来的遗孤。”
居然真是节度使遗孤!绪廷光与中书门下诸位同僚对望着,均感到不可思议。
平善生前作为陇右节度使,拥有陇右说一不二的声望,就连陛下,也是依托节度使义子的身份,在平善辞世前几年卧病在床时,总揽了陇右军务,可以说倘或平善不死,今日坐在殿内的新君一定是他。
传闻他子女尽皆夭亡,但凡曾留下一子半女,也不至于当初将陇右传给外姓之人,没想到时至今日,又冒出什么节度使之女来!
焉能说,这里头没有陇右集团里那些不服陛下的旧部的推动,妄图借此分化陇右军对陛下的绝对服膺。
他们自然也知道,倘或今日,节度使平善留下的遗孤并非女儿而是儿子,只怕会死于非命,一个女儿,反倒容易消除陛下的戒心,争取到存活的机会,再徐徐图之。
绪廷光如此深想,当即捏一把汗,他是前楚遗臣,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有不讨巧的地方。
偏他是百官之首,他不能不作答,陛下所要问的,也正是他。
绪廷光按下颤动的襟袖,到底是站了出来,咬牙叉手行礼,朗朗掷声:“陛下!臣以为,节度使遗孤何妨留之一用,取之善任。陛下昔年为节度使义子,如今认节度使为岳父,岂非亲上加亲,更是一桩佳话。内,可偿报香火情,外,可安固社稷,此两全也。”——
作者有话说:死装哥:朕对岳父另有人选[狗头叼玫瑰]
第45章
殿内一时岑寂得近乎落针可闻, 同平章事闻绪相此言,心底骇然, 莫敢苟同,想着陛下坐稳了皇位之后,是必然不容陇右旧部功高震主的,这时候抬举平氏,更将教陇右那班勋贵闹得沸反盈天。
佳话固然是有了,但若这段佳话成了威胁天子的利剑,难道会被天子所容么?
“绪相以为, 朕当取而用之?”
绪廷光叉手将身姿垂得更低。
同僚所思所想他何尝不明,但倘若他不这样说, 而是极力反对陛下与平氏结亲,落在君王耳中, 岂不有挑唆今上与陇右亲信之嫌?他身为前楚旧臣, 身份就摆在这儿, 令天子猜忌疑心,实在轻而易举,但凡不留神说错一个字,都有可能招致灾祸。
他不敢行差踏错, 只能顺着那些西北来的勋贵, 更顺着陛下道:“老臣愚拙, 见识也就到此了。在老臣看来, 陛下乾纲独断,心怀丘壑,胸吞万流,对平氏取而用之或是弃而舍之,相信陛下心中自有决断。”
萧洛陵也算是知晓, 他家的四娘那些吹嘘拍马的本事都是随了谁了,就这么一句简单的“你自己拿主意吧”,都能说得百折千回、奉承至极。
萧洛陵漫不经心道:“可朕,对那平氏实在无心,该当如何?”
绪廷光的眼珠骨碌一转,揆度上意,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从古至今,为了社稷而卖身的皇帝不知凡几,其中也不乏颇享赞誉的明君。今上对那平氏有意无意又有什么关系,这只是结亲而已,给予一个名分就够了,连“忍耐”二字都谈不上。
他对夫人亦是一片赤忱,但当初为了求子,对四娘的母亲冷氏,那也是该纳就纳,该睡就睡,丝毫都不耽误。一个雄才大略的男人若是在这点末节小事上计较,就未免显得格局不够大了。
绪廷光恭声说道:“臣以为,陛下无心也无妨,对平氏也只需利用炮制一番即可,予正位中宫之名便是,将来陛下广纳后宫、开枝散叶,待掖庭充裕,平氏自然而然也只得皇后之衔,而无皇后之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旧钢笔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