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凝脂: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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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在哪?让我等瞻仰瞻仰。”

    “哈哈,陛下风采不减当年呐!”

    “倒也是,节度使麾下十三太保,当初也只有陛下一人被收作义子,为何?你们笑人家引车贩浆,人家笑你们不是名门之后,没那武功盖世的底蕴。”

    “李德茂,你话说清楚点儿,谁笑陛下了?啊?不都是被揍得服服帖帖,才心服口服地拥持陛下上位的么?怎么,你不服,还想领教铁拳?”

    这些陇右好汉便是封了公侯,举止言行也粗野得很,不是一朝一夕变得过来的。

    武功灿等近臣笑笑,不欲与之缠辩,待走远两步,卞舟忽驱马而来,问道:“老武,可曾见过桓氏兄弟?”

    武功灿与鹿呦俱是一怔,本以为卞舟幸从王驾,如今看来他们三个竟是谁也不在陛下身边。

    比起鹿呦与卞舟,武功灿司职长安诸坊,不太了解宫中内情,疑惑问道:“不曾。何事惊惶?”

    卞舟勒住缰绳,漆黑如剑的眉内凹,“桓氏兄弟与陛下都不在营地。我担心。”

    武功灿大笑,将酒囊扔给卞舟,卞舟伸手接过,忽听对方道:“能出什么事?桓家兄弟还能造反不成。那俩绑在一块儿也不是个儿。”

    卞舟没饮酒,看了眼西边昏沉的日光,时辰不早,暮色向晚,倦鸦也已开始归巢,在林杪间发出聒噪的哼鸣。

    他将酒囊抛回武功灿,“我去找。老鹿,将你的龙骧军借我一用。”

    说完便卷尘而去。

    鹿呦笑望了眼武功灿:“他叫我俩什么,老武?老鹿?”

    武功灿嗬嗬冷笑:“报复你呢,我是受你连累。你觉得你给人起的小卞这名儿好听么?”

    鹿呦哈哈大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鹿呦是桓家的女婿,想到两位叔伯,他若有所思。

    原本寂静的深林兽走猿啼,乌鹊惊飞,萧洛陵伏于马背上,双臂引开长弓,电掣般的疾驰之间脱手放箭,一只灵动跳跃的野猪霍然中箭,但并未死透,它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朝着萧洛陵的飒露紫撞来。萧洛陵气息沉稳,紧接着又是一箭,冰冷的锋矢中其脖颈,血液霎时飞溅,野猪奔了十几步之后,步子放缓,最终脱力往旁侧歪倒,已经不剩多少口气儿了。

    萧洛陵将箭镞落回箭囊,看了一眼,身后黄犬一拥而上,围绕着将死的猎物不停地嗅,仿佛在确认它是否还有还手之力。

    “陛下好箭法。”

    一道浑浊的笑声随着马蹄声传入耳膜。

    萧洛陵勒缰侧身,见是桓氏兄弟二人,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林中,不疾不徐地朝他摇鞭而来。

    “陛下还是这般英姿飒爽,臣等还以为,陛下久未骑射,已经有所生疏了,今日一看,还是例无虚发啊。”

    以前萧洛陵在军中尚无这么大的威望之时,便因为极少出箭,但箭无虚发,往往一击致命,得了一个名号叫“不走空”。

    桓家兄弟桓溟与桓海对萧洛陵从嫉妒,到赏识,再到如今,对方已经身披黄袍君临天下,二人不得不下马行礼,心境可谓复杂。

    萧洛陵将弓箭负于身后,淡若清风:“朕狩了这头猎物便回,何事?”

    桓溟笑容满面地迎上来:“许久未曾舒展筋骨,向陛下讨教箭法了,臣兄弟二人帐中有投壶之戏,陛下何妨前往?”

    山脚扎了一连数十座军帐,桓氏兄弟二人的营帐也在其中,他们兄弟二人都是朱氏所生,必然因为朱氏被逐出大明宫心怀过节。

    萧洛陵睨了一眼二人:“二位论辈分,论于陇右的声望,都算朕的叔伯,饮酒一叙即可,投壶便罢了。”

    桓氏兄弟哈腰回话:“也好。也好。”

    朱氏是节度使的乳母,这二人便等同节度使的结义兄弟,昔年节度使身死,也是这二人稳固军心,扶持于他,在他流落云州的那段时间里,不至于放任陇右大乱。

    只是桓氏仗有与节度使的这层恩义,也仗有与自己的这份香火情,并不大虔敬。

    但萧洛陵也并未料到,这兄弟二人要引领自己去吃的,并非是什么水酒。

    他二人含笑设的是个风月局。

    当桓海笑吟吟地撩起帐门时,萧洛陵入内所见,帐中并非空荡无人,只见一身着素服、发簪白菊的女子,席地而跪。

    单薄的衣衫轻笼着她梨花枝节般的皓臂,纤长素手从袖口下蔓延而出,将掌心揣的一捧黄色的纸钱,和了泪水一同放入铜盆里。

    火光凛然,照着少女苍白秀丽的面容,泪光凄幽,香腮如雪。

    萧洛陵没再往前走,但身后,桓氏兄弟二人簇拥上来,各自扼腕叹息,萧洛陵听闻此叹息,便知宴无好宴,此女身世绝不寻常。

    他皱了眉,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神情已有几分怫然不悦。

    “陛下,”桓海蓦地说道,“这是节度使的女儿,是他在世上唯一的遗孤,我们兄弟二人好不容易才将她寻来,她身世可怜,月前丧母,若非这样,她是不愿意同我们兄弟二人走的。”

    萧洛陵未动,“朕记得,节度使子女早夭,并未留下任何遗孤。”

    桓溟凑了近前:“私生女,自小跟了母亲讨生活,养在外头的。臣等找到她以后,便将她带回了平氏的防风老家,让她认了祖宗。节度使亡故数载,陇右军交托了陛下,只这么一位遗孤,陛下无论如何也得善待。”

    那女子闻言,慢慢地仰起面容来,秀雅昳丽的容颜,出尘绝艳。

    “拜见陛下,小女名唤夕朝,平夕朝。”

    盈盈一福身子,向他跪倒,似玉柳扶风,软嗓细口,一如婉转莺啼。

    桓海的视线错也不错地落在萧洛陵的身上,仔细观摩了萧洛陵的反应之后,他轻咳一声,指了柔弱的平夕朝道:“依臣愚见,平娘子应归于陛下才是。一来,陛下深蒙节度使提携宠眷的洪恩,陛下于节度使欲养而不待,这份情义难以报偿,那便不如报在节度使这唯一的后人身上,这二来——”

    桓海压低了喉舌,气息放轻,凑近萧洛陵的耳胆大地怂恿:“有了她,陇右军心更稳呐陛下。”

    他说话时阴凉的气息,时起时沉。

    萧洛陵总算知悉他们兄弟这段时日鬼鬼祟祟地作弄什么了,手掌拂开过度亲近的桓海的大脸盘,居高临下地俯瞰平夕朝:“你想嫁给朕么?”——

    作者有话说:阿初其实怀疑萧狗知道了,但她真的不是很敢相信萧狗如果知道了会忍着。

    第37章

    夤夜, 天未破晓,一钩残月冷冽如霜。

    长安天街之上, 蓦然传来马蹄飒沓之音,伴随狂风卷动,秋叶扑簌,一道锣鼓洪钟般的宣告响彻宫门:

    “圣驾归——”

    白玉京曙色未明,数十铁骑簇拥相随,为首之人跨马天街,英姿烈烈, 踏碎一街月。

    西正白虎门大开,任来人蜂拥而入。

    大明宫的传言往往跑得比骏马还快, 当日就有流言,说陛下秋狝提早归来, 马背上带回来了一名国色天香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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