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凝脂: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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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然感觉到后背贴上来一方宽厚的壁垒,她似是陷入了某种围剿,被完全桎梏起来,霎时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黑暗之中,彼此呼吸声被放大,听觉分外灵敏。

    他收紧了双臂,似将燕国的地图展尽,图穷而匕见,不再掩藏一丝欲念。

    绪芳初的心绷得很紧,感觉到那呼吸渐渐迫近,她倏然乱了方寸,小手抵住了他的胸膛,慌乱间唤道:“陛下……”

    “你、你说过第二次在,在秋狝后的。九五之尊,切不能出尔反尔。”

    那逐渐迫近的灼热呼吸,与近在咫尺的清冽体息,都似戛然停在了远处,不见光的暗处,忽传来莞尔笑语,撞向她的鼓膜。

    “甚好,朕要砸了屋子,你便允朕开窗了。原来爱卿也吃折中这一套。”

    绪芳初瞪大了双眼,蓦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醉话,恨不得当场寻了白绫扼死自己,他偏还这般轻拿轻纵的,气得她脸颊燥热,胸腔急促地搏动起来。

    “不过数日而已,朕等得。”

    他如今,是一点君臣的体面都不顾了么?

    绪芳初不安地战栗起来,近乎携了哭腔:“陛下,臣,臣真的不以色侍人的。”

    一只大掌,于她战栗说话之际,抚触向她的脸颊,试了试后觉出她的眼睑下并无泪痕,那人的呼吸放缓了一些,低声说:“并非以色侍人,朕尝道,男欢女爱,人之本能,爱卿为何不能放下君臣人伦,安心体会男女本能的狂欢呢。朕于爱卿之前,已孑身一人旷了三年,除了太子的生母,朕还未曾近过女色。”

    在那声息逐渐又迫近时,绪芳初近乎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尖都陷入了他的魔口,立时如堕冰窟,手脚都禁不住轻颤出汗。

    那个声音,却并未停止蛊惑:“虽如此,但朕亦自知,朕于此道上有些过人之处,尝教太子之母,欲生不得,欲死不能。爱卿可愿领会?”

    那时间,绪芳初以为他定是知道了。

    他定是知道了她是谁。

    但这个念头也不过短暂瞬息。

    天子若真的知道了她的身份,勉强看在太子的面上留她一条命在就已经是施恩了,如何可能屈尊俯就,这般不要脸地引诱?

    绪芳初感觉到,那只停在脸颊上的大掌,猝尔加重了力道,就如上次蹂.躏她唇瓣那般,挼向她的脸颊。

    钝痛传来,她咬牙,鼓起勇气回绝:“臣不愿。”

    那只手停了。

    她以为他是怒了,或是放弃了。

    但不过短暂数息之间,她听到那声音就落在耳颊边,掌腹在她的颊上变作了浅浅的摩挲。

    “此刻不愿也罢,朕不逼你,一步步来便是。”

    说到此处,他忽笑了开,对她坦白。

    “朱氏在灵枢斋大闹那日,朕曾经说过,朕终是要走正路。你也见,朕年岁不小了,太子再长几岁,朕便到了而立之年,太子该有一位嫡母了,而朕的掖庭也该有一位女主人。朕对爱卿,绝非一时戏谑玩弄,只是眼下爱卿有杏林宏图未展,朕也不愿用掖庭拘了你施展才华与抱负,然而绿鬓朱颜仅此几年,韶华易老,亦不应当辜负。”

    若不是绪芳初年纪已经不小,若不是她并非不谙世事的小娘子,她就信了这种鬼话了。

    这不就是渣男既想要鱼水之欢又不给名分的说辞么?

    用块看得着吃不着的大饼在可怜的驴子前边吊着,实则悭吝得很,虚伪得很。

    可恶的昏君,当她是什么?

    一边要她在太医院当牛做马发光发热,榨干她的医术价值,一边又要她卧榻之间婉娈承欢,做个任他予取予求的玩物?

    若说方才是惊恐多于震怒,此刻,绪芳初真恨不能一拳头砸死这好色之君,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做局真是一环一环的!

    才过了区区几年,他当了皇帝,把脸都丢在沙场里了吗?

    “陛下!”她咬牙切齿,重复,“臣不愿!陛下可还记得臣供职于太医署,是陛下的臣工。陛下先时对薛艳儿还说,臣等医女不可为一时之欢沉溺,耽误太医署百年大计,为何这时竟忘了?臣不才区区,但愿警示陛下,这般放纵下去,终究会铸成大错的!”

    他没有动,任由她挣脱了怀抱,大步地朝外窜了出去。

    萧洛陵有些微怔神,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漏洞,被她抓了把柄去了。

    垂眸引燃灯火,看向腰间的五色长命缕,无声失笑。

    吓吓她也好。

    他想过了,若为了避免将来萧念暄弃他而去,转投入他母亲的怀抱,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将他的母亲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不是么。

    这是最一劳永逸的法子。

    为了暄儿,牺牲些许色相又何足道。

    他也不曾打算没名没分地越了雷池,她既不领情,受些惊吓也好。

    礼用在太极殿外值守,一早贴心地为陛下与绪医官阖上了殿门,守夜无聊,瞌睡连天之际,忽见那殿内通明的灯火一瞬寂灭,礼用一颗心呐,激动得近乎要弹出胸腔!

    可还没等兴奋得起来呢,过了不多时,那绪医官便已经出来了,出来时怒容满面、鬓云松乱,衣衫亦有褶皱。

    礼用震惊地坍塌了脸色,惶惶地张开了嘴。

    他把指头捏着算了一算,这,这才一盏茶的功夫啊?

    左右宫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发表任何看法。

    礼用轻咳一声,老脸羞臊得彤红,望见绪医官愤而离去的背影已消失在夜雾尽头,他环顾周遭,低沉的公鸭嗓小心地提点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说不得,各自都要有数,咱们做阉人的,就别操那份心,你操不明白的!”——

    作者有话说:没见过萧狗这么自荐枕席的[狗头叼玫瑰]

    第36章

    绪芳初当场那样不留情面地拒绝了皇帝的求欢, 借由怒性一路狂奔回太医署,没有人阻拦。

    起初两道宫门之间的守备还假模假式地拦留绪医官, 对前往太极殿侍奉的绪医官盘查一下,后来绪医官得了陛下赐的玉牌,玉牌亮了两回相以后,禁军再也不敢无礼。

    那枚通体雪白的玉牌,与龙骧军上将鹿统领的一模一样,可以调用大明宫诸衙禁军,形同虎符, 谁敢拦阻?绪医官这样的人物,必定是如鹿统领那般的, 深得陛下信任与器重的好医官。

    绪芳初不敢回忆,在幽暗禁闭的殿中被留下的天子的眼神, 他一定是恼羞成怒, 恼恨自己堂堂帝王纡尊降贵地求欢竟被拒绝。

    她也不敢想那个人精内监礼用, 是如何看待他们这夜夜殿门紧闭的关系。

    大明宫里头人多口杂,她但愿他们莫要将今晚的事情乱传。

    中途熄了灯这种事,搁谁心里不浮想联翩?更不消说那些一颗心开了十七八个窍从前朝遗留至今的老宫人。

    一想到此她便烦躁,扯过大被将头脸整个盖住, 就这般鞋也没脱睡了一晚。

    若是明早起来有板子要捱, 倒省了更衣穿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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