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凝脂: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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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医官怎还没来,敢是忘记三日之期了’,听着倒像是一句自说自话。”

    但礼用是个很想进步的妙人, 主子的话没听见便罢,但凡听进了耳朵, 那就要为主分忧。

    他亲自前来,也是为了让绪医官没有推辞的理由。

    绪芳初不敢抗拒大监, 垂头丧气地跟在身后走着, 手里提着的六角宫灯, 火光刺透虫草绣纹的绢纱,朗朗地斜铺于地,为她引路。

    礼用安慰她:“绪医官无需懊丧,您为陛下殚精竭虑, 在太医署点灯熬油, 陛下最是会论功行赏的。用不了多少时日, 绪医官一定是步步高升, 到时候,还望医官大人对老奴提携则个。”

    绪芳初心里头埋怨他为了主子一句嘀咕都亲自来逮人,连他拍的马屁、吹的牛皮也听不进去了,叹息又问:“陛下的臂疾是又严重了么?”

    “难说了,”礼用皱起了眉, 回忆自己在太极殿伺候的种种,对医官知无不言,“陛下肩臂上的症状,好像是愈来愈严重了,上次医官来按摩后好了些,但也禁不住日日伏案,若没有医官看顾,长此以往,只怕病情有加剧之险。哦,对了,绪医官上回用的那种药油,并非太医署推拿常用的灵善膏,老奴这回请绪医官之前,先向太医署拿了那疗愈有奇效的灵善膏。绪大人,快请吧。”

    眼看着太极殿在即,他不愿再与之闲谈,而是径直向前探引。

    绪芳初心里叨咕了一声“老人精”。

    就因陛下的一句嘀咕,他连上回用的不是灵善膏这样的末节都考虑周全了,难怪能从旧朝混到新朝,就如飞燕投林,非但未遭贬谪,反而屡屡右迁。

    太极殿上,灯火如昼。

    萧洛陵显然并未预知她的到来,他的朱笔仍在奏折上游走。

    只是察觉到礼用奉了安神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内殿,并不知那个自作主张的奴才往何处去了,但过了没多久,殿内忽传来一道熟悉、清澈的香药气息。

    他从繁重案牍之间微一抬首,正见殿门中开,那道素衣青幞的纤细窈窕的身影,扛着一款厚实的医药箱,步履趔趄地走了进来。

    她的额间沁着微微湿痕,如雨露般,被琉璃灯照出粼粼的波光,更显出肌肤的清透无暇。

    萧洛陵按笔的指节一寸寸松弛了下去,直至朱笔坠落在案。

    他没有拾取御笔,而是抬起了左臂,搭在了右肩之上,像是闷痛所致,男人的眼底极快地划过一抹痛楚。

    唔。伏案又久了。

    “过来。”

    他朝着身前的女子道。

    绪芳初背了药箱上前,身后的礼用则道:“绪医官,老奴不敢搅扰您为陛下侍疾。”

    便极其识眼色地召了殿内的宫人陆续退离,顺道,阖上了殿门。

    萧洛陵终猜出绪芳初为何来此,低低讥笑了一声那自作聪明的狗宦官,自御案之后徐徐起身,长腿一跨,几步便飘摇而下,跨至绪芳初近前。

    低眉垂目,看向紧张得汗水沾湿了额前鸦发的她。

    每一次她见他都极是紧张。

    这就是亏心的表现。

    她还知晓,她对他做了亏心事。

    呵。

    这女子如斯胆怯,又如斯胆大包天。

    他盯了她半晌,随着汗气的蒸腾,她身上浸润多年的香药气息随之而发散,所有的隐藏都在这种巨大的破绽之下无所遁形。

    簪花宴那日瞧她第一眼,哪怕只是花树之下模糊的侧影,都因着这缕熟悉的气息,变得无比明晰和确信。

    从一开始,便不可能认错。

    即便她近乎改换了容色,皮肤的白调愈发深邃柔和,眉宇愈发舒展,唇瓣画得更是殷红,也无法掩盖她的真身——

    青云山破壁屋中夺走他清白的女人。

    “陛、陛下,臣,臣下来为陛下侍疾。”

    齿尖跌跌宕宕地冒出一句话,根本不敢看他。

    以她的高度和耷拉下去的眼睑,只能看到他腰间凶恶的夔纹鞶带,银环矫如游龙,掐出那截窄瘦有劲的腰围,按着袍服之间更加凶悍可怖如欲噬人的恶龙。

    上首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还是去上次那方软靠么?”

    绪芳初犹犹豫豫,脑袋里天旋地转,从未如此近距离与之谈话过,她的脑子里仿佛一片浆糊,已经茫然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哦,都可。都可。”

    他应了一声,视线内,那龙身夔首的银环随着劲腰长腿的摆动,仿佛会呼吸般,那夔纹的双目炯炯地朝她一瞪,像是在喝退她的非分之想。

    绪芳初连忙敛容跟上,伸手拍了拍脑袋。

    她是医官,是医者,何止见过男体,她以后还会见更多,切莫如此失神。

    萧洛陵背身向她,对她命令:“将隔帘放落。”

    绪芳初知晓,他是不想一会儿脱了裳服,有人碰巧进来撞见,大多数病患都有这种顾虑,他也不例外。身为医官,在保证不耽搁治病的前提下,尽可能满足病患的要求是医德,她应了他的命令,顺手将帐门放下。

    内寝的灯光更加璀璨,那盏高擎于莲茎修颈铜台上的龙凤衔珠灯,煜煜放射出光芒,照着男人挺阔的收紧有致的身形。

    魁硕、满蕴力量感、坚不可摧。

    华服褪尽,上半身便已完全赤.裸。

    他在灯下转过身,眉目压得极沉:“还不取药油?”

    绪芳初仿佛终于回神似的,慌乱去取适才礼用塞进她药箱里的灵善膏。

    为掩饰慌乱,她竟解释起了药性:“灵善膏的效用比上次臣带的那练习用的藏花油更好,里边富藏十几种通经活血的珍贵药材,一定能对陛下的旧疾有所帮助。”

    取完药膏抬头,正要去软靠前,蓦地被一堵墙遮蔽了视线,她惊乱地意识到自己险而撞上了陛下的胸肌,蓦地失措退了半步。

    眼前,他胸腹之上那道盘亘的,似是被刺刀挑破的疤痕,如阴沉的蜈蚣般冲入眼球,刺激得她头皮发麻,几不敢细看。

    在这道近乎完美的身体上,存有这么一条焚琴煮鹤的可怖疤痕,实在是种遗憾。连她也可惜得很。

    好在当年得到这具美好的身体时,还是白璧一件啊!

    萧洛陵对她放诞的打量不予置评,侧过身体,不经意间露出更加线条凌厉的臂肌,稍用力,那虬结盘曲的肌肉便似有生命力般,喷发出蓬勃的野性之气。

    绪芳初忙垂眼不看,手指往软靠的方向轻轻一戳,“陛下,请上榻。”

    他依从指示登上软靠,将后背朝上俯趴着,胸腹间的那道巨大伤疤被埋入毛毯里间,不复得见。

    绪芳初舒了一口气,将药膏倒了些在掌心,一把抹开,均匀地敷于掌面,盯住陛下那光裸的骨骼凸起、皮肉紧致的臂膀,灵善膏挟一股冰凉之气,稳准狠地刺激向他的皮肤。

    初始冰冷,待到药膏彻底化开,伴随她揉按的动作,渐渐酿成火意。

    初回她替他按摩时,他的肩膊的确非常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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