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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洗凝脂》 20-30(第13/22页)
阿初不来了吗?可是阿初不来,阿耶为何要生气呢?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喜欢阿初吗?
萧念暄把脸蛋往襟口里埋。
阿耶喜欢阿初,会和她成婚吗?会做席面吗?哎,虽然阿初是很好的,可是他心里,只有他的娘亲啊!
小太子已经开始思忖阿耶与阿初的婚礼,他要不要去吃席了。
姑奶奶说过,阿耶年纪很大了,身边没个体己之人,只能与年幼的他相依为命,甚是可怜,让他,如果见到阿耶有了喜欢的娘子,想要与之成婚,尽量不要阻拦。
姑奶奶还说,阿耶最看重的就是他,如果他不同意,阿耶不可能把喜欢的女子娶进门。
唉。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小孩子来做决定。
萧念暄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想得很远了,思绪放空得收不回来了。
直至不多久,礼用紧赶慢赶回来了,摇着手中的拂尘,气喘吁吁地道:“回陛下。绪、绪医官并非有意怠慢,而是突发不适来不了。她让老奴来回禀陛下。”
话音刚刚落下礼用便窥见,他那素来气息沉稳的主子,突然之间指节渗出了微微白色,礼用心里响起了一声咯噔,耳中落入一声:“病了?”
礼用忙回道:“月信。”
女子月信,极是难熬,萧洛陵幼时跟随姑姑,也曾见过姑姑有时卖不了豆腐,只能在床榻上流着冷汗挣扎一整天。
礼用生怕陛下生气,心下思量,得把绪医官的处境说难过些,陛下便只顾得上心疼,顾不上生气了,他这么想着,口中添油加醋地说道:“绪医官连卧榻都下不来了,老奴去时,绪医官脸上疼得都是汗,服用了太医署调的麻沸汤和止痛丸,也才好些。”
萧洛陵没有言语。
殿内沉寂一片,小太子仰起脑袋,时而看看父皇,时而看看老内监。
老内监咽了口水,身体打了个寒噤。
“陛下,绪医官求老奴向陛下告假,要不就……”
话未说完,只见陛下起身去了庖厨,顺手提走了适才抛在椅背上的襜衣。
礼用全然不明作何解释,直至太极殿后的庖厨里响起了开火的声音。
礼用傻了眼,与太子殿下互相对视着。
小太子没说话,低头吃起了鸭肉和饭。
片刻后,天子拎了一只食盒出来,看了眼没出息顶不住饿的儿子,将他没吃完的姜末烧鸭与豆腐鲟鱼煲一样盛了一些,命令礼用:“送去吧。”
礼用凑近前,鼻腔里钻入了食盒压之不住的红糖姜茶的香气。
他心领神会,忙不迭接下了食盒,躬身拎上。
*
绪芳初来月信的确会不适,但还没到趴在床上下不来的程度。
只是早上又吃了皇帝做的早膳,一连两日了,今夜要是被他抓个正着,只恐免不了一番质询与申斥。
适逢月信造访,腰腹酸胀坠痛,她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法子,便早早地开始躺在榻上,权当自己是一具尸体。
大监来问询,她演得便更逼真了,直把两眼洞若观火的老内监都哄骗了过去,对方走时,还殷勤叮嘱她千万保重则个,回头便替她告假去了。
只是绪芳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过不多久,那位大监又回来了,远远地沿支摘窗瞧见那抹惨绿衣影,绪芳初魂悸魄动,扔了手里的豌豆糕,拥被躺倒,作痛苦状。
礼用回来了,带来的却是好消息,还有手里的食盒。
“陛下听闻绪医官不适,没再召见。这是陛下为绪医官准备的姜茶,嘱咐医官一定要喝了,才好入睡。”
皇帝不曾命令她一定要喝,这些词儿都是礼用在转达之际掺和掺和加上的好话,两头黏合,才有未来呀!他为这个掖庭真是操碎了心!
食盒揭开,红糖热汤混合姜片呛鼻的浓香一瞬攻陷了嗅觉,绪芳初在那股热气腾腾的香味包裹中,受宠若惊地拥被欠身而起,“有劳陛下,有劳大监。还烦劳大监代小人回话,小人自小便体弱多病,咳咳。身子看着结实,实则五劳七伤。哪怕是这等女子之事,也常让小人,生不如死啊。恐怕,后日的按摩,也是不能去了的。”
她说得情真意切,礼用听得肝胆欲裂。
但无法,礼用只好代为传话。
陛下与太子已经用完了晚膳,萧洛陵正为儿子擦嘴,礼用突然飞来这么一句,陛下给孩子擦嘴的帕子在萧念暄的鼻子底下停了停,轻哂:“体弱多病?”
挑眼侧目,长眉几乎扫入鬓角,“她是这么说的?”
礼用能怎么说,他苦命地虾腰回话:“回陛下,绪医官的原话便是如此。”
萧洛陵额角的青筋似是跳了跳,冷笑一声,他嘲弄地颔首:“随她。”
萧念暄怔怔看着,阿耶把那条擦了他嘴的帕子,很大力地摔进了水盆里,啪地一声,水花喷溅到了他的小脚丫上。
如此一连告假,绪芳初便告了两回。
这夜绪芳初温习完白日医正教授的按摩法,已是更深露重。
这几日,太医署内的诸位教习都知道她在替陛下效劳,唯恐陛下因她侍疾不力而迁怒于整个太医署,纷纷拿出来看家本领,对她倾囊以授。
纸上得来终觉浅,绪芳初甚至仿照皇帝的身量扎了一只遒美精健的草人。
练习手法,就在草人上执行。
自太医署藏书阁内回到灵枢斋,魏紫君已经睡熟了,被衾斜斜地散落一边,身遭火烛熄灭,晦暗无光,而四斋内寝尽头却有一盏哔哔啵啵的蜡烛,结着淡红的光华,岑寂地披覆伏案凝眸的女子身上。
绪瑶琚在看那封信,并未留意到绪芳初的回来,直至绪芳初近前,一缕暗影投在惨白墙壁上,绪瑶琚忽如受了惊的猫儿般,将手中的信纸唰一声抽走。
绪芳初惊讶:“三姐姐?你在看什么?”
绪瑶琚将信纸于桌下无声揉皱,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移开,并不敢看她,“没什么。”
直觉告诉绪芳初,并非无事发生,近几日绪瑶琚时而失魂落魄,时而心不在焉,几番犹豫,对她似是欲言又止,有话说不出。
而且她早已看见,适才自绪瑶琚手中一闪而过的,分明是一页纸。
灵枢斋出过薛艳儿的前车之鉴,绪芳初不无担忧。
可她也心知,这样的事,她不敢插手。倘若真是男女之事,那么旁人不论怎么干预都只会落下不是,何况三姐姐的阿母,是绪府的主母,她的婚事自有嫡母操持,她所能做的,仅仅只是提醒。
“如果悬壶济世也是你心之所向,以三姐姐的聪慧通达,定能明白孰轻孰重。”
陛下也曾说过,若耽溺于情爱,荒废了学业,就不再适合留于太医署了。
绪瑶琚的脸孔微白。
妹妹在提点她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勿沉溺于男女之情。只是,她自嘲地敛容,折了唇角。她何来男女之情,她有的,不过是一厢情愿。
若拆信以前,还心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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