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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洗凝脂》 20-30(第12/22页)
“望舒殿是来了一只硕鼠,还是进了一头饕餮?”
陛下哂笑一声,视线霍然落在他正不断抚摸的肚皮上。
他那点儿肚子,当真能装这么多?
萧洛陵面容微沉,趋步近前,声音含了质问:“早膳与谁在一起?”
哪个宫的死奴才,胆敢将主意打到太子头上,莫不是要借着来爬他的卧榻。
此类事情不是没有过。萧洛陵沉怒地压低眼睑,眸若蕴火。
满殿死寂,晚晴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不是她。自不必多问。
萧念暄隐隐约约察觉阿耶好像生了气,但他不知道阿耶为何要生气,他抿了下小嘴巴,餍足地说:“阿初啊。”
阿初。听到这两个字,萧洛陵的视线蓦然顿住,凝于太子身上。
迟迟赶来的礼用,突闻陛下动怒,唯恐殃及池鱼,正要上前来打圆场,好在耳朵里突然听到“阿初”二字,这二字正是绪医官的名讳,果然,也是陛下的凉茶。
一碗凉茶下来,陛下的怒火便偃旗息鼓了。
他在那处滞定一晌,忽皱眉低头,将萧念暄叉着腋下抱了起来,一直抱到一面高台上坐下,与之对视,若逼问般,问他:“你与她,也不过数面之缘,你就如此喜爱她?”
萧念暄的小嗓门奶声奶气的:“阿初很好的。”
他的眸色不辨喜怒,唇角扯出一缕凉凉的笑意,“真是我儿子。”
会栽进同一个人手里,不算冤枉。
萧念暄困惑地仰起小脸蛋,一眨不眨地望着阿耶:“阿耶不喜欢阿初,不想我和阿初玩吗?”
阿初是很好的人,但如果阿耶不许的话,他自知胳膊拗不过大腿,也只好乖乖听阿耶的话。
只是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很难受的。
虽还没到那个地步,但萧洛陵却似已提前预感了他的难过。
仅仅只是数次的接触,她便让儿子的心神都为她牵动,无时无刻不在为之挂怀。
倘使继续下去呢。
母亲不用任何手段,本能会驱使孩儿靠近。
会否有一天,她张开双臂,他苦心养大的崽子,便毫无留恋地转投入她的怀抱?
这便是他最大的恐惧来源。
可他。又能阻止什么。
自幼无母的苦他体会得比任何人都深刻,他已是如此,有何立场阻止暄儿去亲近他真正的母亲?
何况他亦不忍。不忍面对儿子梦回时嚎啕啼哭向他索要母亲的双眼,不忍告知儿子他的母亲当初并非远去云游,而是抛弃了他。
如何说。如何做。
两难!
“不会。”
萧洛陵沉重地叹息了一声,终是妥协地伸臂笼住孩儿的背,将他托着臀自冰冷的高台上抱下来。
萧念暄雀跃地抱着他,贴心地依偎在阿耶怀里,片刻也不松。
阿耶答应了!他就知道阿耶会答应,他最喜欢阿耶了!——
作者有话说:萧家祖传狗鼻子,闻香识女人[狗头叼玫瑰]
第26章
萧洛陵忖, 那女人素来胆怯,又胆大包天。
对他唯唯诺诺, 奴颜婢膝,阿谀媚上,不敢与他相认,但对孩子,她还是有一分在意的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莫名梗了一下,似有块棉絮抵在肺管里, 不碍呼吸,却抵得胸肺极不舒坦。
“不知这位一身虎胆的绪医官食了太子的早膳, 晚间她来时,如何面对朕。”
小太子听说晚上阿初还会来, 霎时两眼明亮, 一脸崇拜地望向阿耶:“阿耶, 晚上阿初会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男人幽深如渊的目光,似是触动了什么,思绪猝不及防地有几息放空,似是飘远了, 直至臂膀被一只小崽子推了一下, 他软糯唤他“阿耶”, 萧洛陵终于垂目。
望着儿子充满期盼的眼神, 他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半晌后,抬手抚了抚萧念暄的额头,“会有机会的。”
于是萧念暄便满怀希冀地等啊,等啊, 等到晌午过去之后,他终于耐不住寂寞,偷偷溜到阿耶的太极殿,对刚刚处理完政务,正在揉手腕的阿耶爬了上去,似小猫上树。爬到阿耶怀里后,低头给阿耶的手呼呼。
呼了几口,萧洛陵满眼宠溺。
大掌握住他的后脖颈,将他从怀里捞起来。
“想吃什么?”
崽子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
父子俩就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他果然轻而易举就被阿耶看穿了。
萧念暄绞了绞手指头,怀着期待,道:“翡翠白玉汤,还要鸭子,还要鱼。”
萧洛陵是最不耐烦做鱼的,一来处理麻烦,二来,投喂也麻烦。每回都要他将鱼肉里的骨一根根剔干净,再放到萧念暄的小碗里。
但萧念暄喜欢吃,他得空时偶尔也会做一做。
“让膳房将杀好的鲟鱼取一条来。”
礼用听到陛下的命令,虾了虾腰,这就去吩咐御厨了。
陛下做了皇帝以后,做饭这种事就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他还肯为小太子做饭,完全是因为太子殿下的馋嘴。陛下日理万机,备菜与收拾残局这样的琐事,都无需他亲自上场,只消完成烹饪的环节就可以了,这点功夫,陛下日常还是能挤得出来。
只要孩子吃得开心就好。
一切就绪,陛下亲自在庖厨鼓捣了半个时辰,将晚膳烧得极为丰盛。
萧念暄闻到鱼香味便食指大动,恨不得跳进锅里咕嘟喝干,加上小孩子不禁饿,为了等阿耶这顿他可是空了好久的肚子,闻到饭香味早已经垂涎三尺。
但他还记得,要等阿初一起。再忍不住也得忍住,他悻悻地从食案上溜下来,扭头期盼地看向阿耶,炯炯的大眼似是在问:阿初什么时候能来,怎么还不来。
的确,时辰已经不早了。萧洛陵将染了烟火气息的襜衣脱落,随手掷于椅背,瞥眼壁上的滴漏,皱了漆黑的长眉。
“礼用,什么时辰了?”
礼用踮脚进来回话:“回陛下,到戌时了。”
天边早已有一钩银月,浅浅露出一抹弧痕,挂于东楼。
时辰已至,她还未来。
上一次,分明也是不情不愿,若非礼用自作主张去请,她恐怕也只装傻当作忘了。
绪芳初分明是搪塞于他。呵,表面奴颜婢膝,内里的铜皮铁骨不是还在么,让太极殿大监三催四请,的确是好魄力。
天子不悦地凹了眉眼,调转视线:“去问太医署。半个时辰之内,朕要见到人。”
礼用连忙接了这苦差,心里念叨着,绪大人可别给小的们出难题啊,既应了陛下的差事,就该早些来的。
内监去后,萧洛陵攒眉落座,小崽子这回敏锐地察觉,阿耶心浮气躁,好似生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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