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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重回宿敌年少时》 35-40(第12/17页)
覆灭闻家也就罢了,闻家这些年来树敌不少,且太过强盛,难保日后成长起来会威胁鹤阶地位。
可若是毁掉整个东浔主城……
千机宗长老站定,回头看去,那占地万顷的东浔主城屹立在雾璋山下。
杀孽太重,恐遭业报-
青鸾在最后仰首啼鸣一声后,魂力聚成的灵体消散,东浔城外的火焰也慢慢减小。
庄漪禾淡声道:“祟种已除,鹤阶的人如今不敢进来,小夕,惊遥,你们先去疗伤。”
“是。”闻惊遥颔首应下,牵起慕夕阙的手,将她带离。
他们走进闻家主宅,路上看到数个闻家弟子抬了竹架来来往往,大多是闻家弟子的尸身。
直到两人看到一个熟人。
慕夕阙道:“停一下。”
抬着竹架的两名闻家弟子领会,将竹架小心放下。
慕夕阙半蹲下来,盯着紧闭双眼的万初看了会儿,他的脖颈上有道可见骨头的伤,那身黑衣像是被血浸透了般,血不仅弄脏他的衣裳,还染上了他的白发,浑身是血。
闻惊遥将锦帕递来。
慕夕阙会意,接过锦帕,替万初擦去脸上的血迹,又擦掉他身侧那柄长刀上的血,随后将那块覆身的白布替他盖上。
慕夕阙站起身,说道:“走吧。”
她还看见了离蘅的尸身,被一刀断首。
慕夕阙别过头,不敢再看一眼,任由弟子抬着离蘅的尸身从她身侧经过,余光瞥见离蘅垂落下来的手,肌肤已成青灰色,腕间悬挂了个素雅的玉镯。
那是师盈虚十岁时送她的生辰礼,离蘅一直戴着,从未离身。
慕夕阙敢为万初擦拭血迹,却不敢碰离蘅一下,她甚至不敢看一眼她的死状。
她站在那里,望向远处满目疮痍的闻家主宅,她不知道师盈虚会不会怨她,不知道阿娘联系不上她会不会焦急,不知道鹤阶还有什么计谋。
她只是忽然觉得,有种要将她压垮的疲累,远比这浑身的伤让她难忍。
“夕阙。”闻惊遥轻声唤她。
慕夕阙并未回头,朝着画墨阁走去,说道:“我累了,我想睡会儿,若有异样你们即刻唤我。”
闻惊遥并未跟上,他看着她走远,那身他昨日送的云红鲛绡已破烂,和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血将鲛绡染成了暗红色。
她每走一步,脚边便落下血迹,血滴了一路。
伤得这般重,她却一声不吭,眉头都未皱一下。
等她走远了,闻惊遥闭上眼,忽然长叹一声,他的脊背微弯,再也没办法挺直,抬起颤抖的手捂住眼睛,泪却流向下颌,混着他脸上的血迹滴落。
闻惊遥从小到大,除去婴孩时期,自打记事后无论修行再苦,伤痛再重也从未哭过,这十来年的两次落泪,一次为父亲,一次为心上人。
因为他的固执失去了父亲,因为他的无能让喜欢的姑娘受了一身的伤。
他只能近乎哽咽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她-
慕夕阙回到画墨阁,这里并未被离蘅摧毁,仍旧如她离开时那般完整。
她有太多伤,不能沐浴,只能在水房脱去衣服,用布巾擦去血迹,对着铜镜上药,吞了许多止血化瘀的灵丹。
朝蕴离开之时,将慕家从淞溪带来的所有伤药都留给了她。
慕夕阙换了身衣裳躺在榻上,脖颈上由朝蕴送的家主护身玉符掩在衣领内,她抬手轻抚那块水滴模样的玉石,在之前她一直觉得这家主玉灵无用,否则前世朝蕴也不至于连尸骨都未留下。
但方才从外城一路往回跑的时候,那些祟种的利刃有几次砍在她的命门上,却又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化去了些力道,并未留下太过致命的伤,而闻惊遥远比她伤得更重。
这块玉石似乎是有用的。
慕夕阙摩挲着它,平躺在榻上,看着吊顶。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轻叹了声,侧过身蜷起来,蒙上锦被,握紧那块家主护身玉坠,像是抱住了远在淞溪的母亲般。
这几日她没睡过几回好觉,这会儿仿佛再也撑不住了,几乎刚闭上眼,意识便糊涂起来。
慕夕阙梦到许多年前的事情,准确来说,是她上辈子的事了。
那时她三十二岁,刚从海外仙岛回到十三州。
她二十七岁时慕家灭门,慕夕阙以为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中,直到她在海外仙岛得知了慕从晚的事情,在慕家倒台的那夜,整个慕家只有一人存活。
鹤阶带走了慕从晚,关押在鹤阶地牢。
也正是因为慕从晚还活着,慕夕阙提前回了十三州,在回去后的第三个月,她和随泱闯了鹤阶。
随泱引开大部分鹤阶弟子,那夜下了一场大雨,慕夕阙驱动十二辰,将留守鹤阶的三十九位长老困于阵法内。
她孤身提剑,一人一剑闯了进去,从鹤阶正门一路杀到议事堂。
她和随泱算好了,闻惊遥不在鹤阶,他在东浔主城,因此他们两人才敢去营救。
慕夕阙颇为顺利闯进了鹤阶地牢,慕从晚便关押在那里。
凡人一生不过百年,那时的慕夕阙都已三十二岁,慕从晚已三十六,在鹤阶地牢关了五年,她没见过天光,皮肤呈现一种阴森的白。
在看到慕夕阙来时,慕从晚抬了抬眼眸,仿佛不认得她一般。
当慕夕阙半跪在地,近乎哽咽喊了她一声:“阿姐。”
慕从晚像是忽然有了神智,瞳眸微缩,一把推开慕夕阙:“谁让你回来的!快走,回你的海外仙岛!”
慕夕阙看着她,在被关押的这几年,慕从晚撞过墙,割过腕,所有能死的招她全都试过,可一个凡人在这些仙门之人的手段下,一颗丹药便能吊住她的命,鹤阶总能冷眼看她寻死,在她快死的时候又救回她,击碎她的希望。
在那一刻,慕夕阙只恨自己为何没早些来?
以至于慕从晚已经快疯了。
她背起慕从晚,不顾她的反抗,那时的她已至化神中境,修为高深,一个凡人的挣扎于她而言什么都不算。
在一路杀出去的时候,慕从晚似乎也累了,趴在她的背上,对她说:“小夕,你不该回来的,我寻死这么多次,便是为了不连累你。”
慕夕阙一边杀敌,一边咬牙回她:“你给我闭嘴!”
慕从晚的根骨已在这些年的数次自戕中伤得彻底,连说话都有些虚弱,她笑了笑,说道:“小夕,慕家灭门那晚,阿娘托人将我送下了山,是燕如珩将我抓回去带给鹤阶的,你不要再信他。”
在她刚说完这句话,慕夕阙已撕出围杀准备冲出鹤阶。
雨势太大了,雷光在不远处炸开,映出那道单手执剑,苍然萧条的身影,五年未见,闻惊遥已完全看不出往日的模样。
他沉稳冷静,目无表情,身子依旧挺拔笔直,模样也仍清俊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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