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死后被迫身陷修罗场: 6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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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苦役 精心策划的重蹈覆辙……

    傅为义缓缓将咖啡杯放回茶几上, 骨瓷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他抬起眼,说:“如果我没记错, 他的父母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场车祸里, 意外去世的。”

    虞微臣年轻到诡异的面孔上,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说:“这是对外的说法。”

    原来如此, 傅为义想, 真正的目的, 从现在才开始揭晓。

    他顺着对方的话,问:“那请问,您想告诉我的真相是什么呢?”

    “清慈的母亲生前是一位钢琴家, 他应当和你说过吧。”虞微臣慢慢地说。

    “是。”傅为义记得,在静岚谷要求虞清慈教他弹琴时, 虞清慈就曾经提起过。

    “他的父母是在一场音乐会上认识的。我的兄长, 也就是清慈的父亲, 对他的母亲一见钟情。”

    “可惜清慈的母亲那时候有别的爱人,并没有接受。”

    “他的父亲没有办法接受现实,就用了虞家的权势,把他的母亲强行带进了这里。”

    “就住在那边。”虞微臣伸手指了指东边的塔楼, “东楼的楼顶。”

    “因为对方喜欢百合花,所以东楼楼下, 一直到后院的花园里, 都种了百合,清慈母亲最喜欢的卡萨布兰卡。”

    傅为义透过玻璃穹顶向外看,虞家庄园的东翼是整座建筑最古老的部分,与主体华丽明亮的英式风格不同, 它保留着更早期、更森严的都铎式风格,深红色的砖墙上爬满了早已在严冬中枯萎的藤蔓。

    楼下的花园,傅为义曾进去过。

    在那里,他和虞清慈第一次见面。

    “他的母亲激烈的反抗过一段时间,”虞微臣的声音将傅为义的思绪拉回,“后来,或许是累了,她逐渐接受了现实,也有了清慈。我本来以为,这场闹剧会就这样,以一种平静的方式结尾。”

    “结果,在清慈五岁那年,一位仆人疏忽,忘记锁上窗户,他的母亲在那时,毫不犹豫地从打开的窗户跳了下去。”

    “清慈那时候就在东楼楼下的花园看书。”虞微臣说,“他的母亲就坠落在他面前,仆人看见他的时候,他身上溅了不少血,接触障碍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他父亲知道之后,当天晚上,就在书房饮弹自尽了。”

    “一个家族的声誉,总需要一个更体面的故事来承载,所以,对外的说法是车祸身亡。”

    沉默。

    傅为义垂眸,看着咖啡杯中悬浮的奶沫。

    所有事情好像都在一瞬间找到了答案。

    思绪一点一点向前回溯,一直到最初的最初,一切偏移开始的时候。

    那个夜晚。

    “Ce qui se passe, c’est justement le silence, ce long travail pour toute ma vie.”

    所发生之事,正是沉默,贯穿我一生的漫长苦役。

    似乎,正是这个人的写照。

    傅为义第一次尝试去思考一个人的生长轨迹,去理解另一个人的想法与动机。

    一个冷漠,克制,却会用如此非正常的方式去获得爱的人,到底是如何生长出来的?

    答案已经给出。

    他所见的,第一个关于爱的范本,便是一种病态的、剥夺自由的爱。

    教给他偏执,将爱,与剥夺自由,与毁灭画上了等号。

    如同一种诅咒。

    而死亡。

    一个五岁的孩子,在花园里,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从高空坠落,支离破碎。

    自此,世界上最亲密的接触,母亲,便与血腥与肮脏画上了等号,所以才会厌恶所有的接触,将自己包裹在干净的屏障之下。

    再者,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他的父亲,没有选择安抚和治愈,而是用一声枪响,选择了“爱情”而非责任。

    留下一个年幼的孩子,在这座巨大的、沉默的、由秘密和谎言构成的坟墓里。

    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没有人教他如何去爱,如何被爱。

    所以,他的爱情,事实上是一场为了避免重复童年悲剧而精心策划的重蹈覆辙。

    傅为义缓慢地呼出一口气,而后微微前倾,说:“所以,您和我说这些,是想我理解他,同情他,原谅他吗?”

    虞微臣摇摇头,说:“为义,我今天对你说这些,并不是希望你原谅清慈。他确实做错了,我不会为他开脱。”

    “我是想,你会想知道这些,毕竟”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清慈已经对你产生意义了,不是吗?”

    傅为义又一次过敏,声音冷下来,反问:

    “什么叫产生意义?”

    虞微臣前倾了一些,伸出手,虚虚地触碰傅为义的眼睛,说:“为义,你本来是最纯粹,最完美的,但是现在,你已经背叛了你的进化,不是吗?”

    “你的眼睛,你应该发现了吧。”

    傅为义的表情彻底冷下来。他果然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虞董,您终于不装了吗?”

    “是的,我已经看到了我母亲的档案。”

    虞微臣脸上仍然带着完美无瑕的微笑,傅为义的直接摊牌似乎并未让他有丝毫动摇。

    指尖碰到了傅为义的眼尾,微凉,如同某种冷血动物的触碰,傅为义猛地向后躲开了。

    虞微臣并不在意,收回了手,语气里充满遗憾,说:“你母亲的去世,我深表遗憾。”

    “你的眼睛以前和她一模一样,纯粹的琥珀色,非常完美的遗传,现在倒是不太一样了。”

    他话锋一转,说:“我后来才知道清慈做的一切,坦白地说,我很意外,你竟然没有杀他。”

    凝视着傅为义变色的眼眸,虞微臣说完了想说的话:“可能,这就是你眼睛变色,产生瑕疵的原因吧。”

    “为义,如果可以,我真想研究一下。”

    研究?他把我当成什么?一件失控的实验品吗?傅为义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不想和对方废话,讨论自己到底对虞清慈究竟是什么态度,也知道对方必然要故弄玄虚,不可能直接说出他眼睛变色的原因。

    所以选择直接地说:“您说的,聊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指的就是这个吗?”

    “我以为您会想和我聊一聊安布若西亚计划。”

    “你说的计划,已经是近三十年前的旧事了。”虞微臣端起咖啡杯,从容地回答,“那时候,连我都还是孩子,恐怕能告诉你的不多。”

    还在撇清关系。真是滴水不漏。傅为义也笑了笑,戳穿了他从容不迫的伪装:

    “您别说笑了,前些天,我在家里发现了一卷录音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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