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神明[破鏡重圓]: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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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明我们渐行渐远的距离,也能被克服?”

    程明笃喉结轻轻一动,略微松手。

    夜色在他们之间蔓延,探戈的旋律从远处传来,悠长、压抑、燃烧。

    他闭了闭眼,低下头,呼吸贴近她的发丝,声音几乎不可闻:“别再试这种事。”

    “那你接住我。”她轻轻地笑,眼神灼热而笃定,“永远都接住我。”

    她的亲人只有程明笃了。

    程明笃没有回答,但是轻易能感知到她心里始终散发的不安定感,只是更用力地抱了她一下。

    亲情式的拥抱,隔开了他们之间所有可能越界的冲动。

    那一刻,叶语莺有些苦涩地笑了。

    风在阳台穿行,传来了悬铃木干枯树皮的气味,香气如雾,拂过他们的眉眼与鬓角。

    他低着头,睫毛在灯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手依旧环在她的腰间,却像被灼伤似的,一寸一寸地松开。

    “你该去睡觉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有些干涸。

    叶语莺的喉咙动了动,心底那点柔软与委屈一起翻涌上来,她本想顺从地点头,却偏偏不肯放手。

    她认真说道:“我也可以接住你,可能我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我会尽力达到的。”

    程明笃垂眸。她的眼神太亮,那种亮是清澈的,可眼下是近乎危险的。

    他往后退了半步,彻底松开她,抬手帮她把羊绒外套拢了拢,动作温柔。

    失去他怀抱的那一刻,叶语莺忽然觉得浑身都凉了。

    可他终于开口,嗓音低哑,“我知道,你能做到。”

    她裹紧大衣,终于笑了,像是得到了莫大鼓舞,轻声说:“那我去睡了。”

    他微微点头。

    她正欲重新翻越栏杆,却被他一手拉了回来。

    “走正门。”

    他伸手替她推开阳台门,让她从自己的房间穿过去。

    她抬起头看他,眼底仍是未散的光:“我去睡觉,那你呢?”

    他垂下视线,与她对望。那一刻,两人的呼吸近得几乎要混在一起。

    “我还有点文件要看。”他别开脸,喉结动了动。

    “那我在你这儿坐一会儿?”她问,声音极轻,带着一点试探的温柔。

    他沉默几秒,最终点了点头。

    “只一会儿。”

    她“嗯”了一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窗外的风吹动薄纱帘,城市的灯火被夜色吞没,只剩模糊的金光浮在他们的脸上。

    程明笃坐到书桌前,翻开笔记本,戴上的无框眼镜反射着很薄的蓝光,台灯照亮他侧脸的线条。

    那种沉静的专注感,让人忍不住用余光欣赏。

    叶语莺托着下巴,看着他的脸,那种安静的气息,是她最熟悉的安全感,也是她所有混乱思绪的根源。

    “哥哥,”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要散进夜色,“你以后也会记得今晚吗?”

    他指尖顿了顿,停在键盘上,没有回头。

    “会。”

    程明笃看着她,那一瞬间,连呼吸都微微紊乱。

    “那晚安,哥哥。”

    她笑着说,转身离开,从门走回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程明笃的指尖才微微蜷起。

    *

    第二天,他们乘小型飞机飞往世界的尽头乌斯怀亚。

    天空低得如同琉璃罩,机翼掠过

    积雪的山巅,阳光从云层的缝隙倾泻下来,夏日的寒冬即将降临。

    叶语莺抬头望着天边,问:“为什么这里是世界的尽头?”

    程明笃侧头看她一眼:“再往南,就是无人区。”

    那天夜里,他们住在能俯瞰比格尔海峡的酒店,窗外是无尽的风声与浪声,呼啦啦的声音如同成千上万的旗帜在猎猎作响。

    她披着毛衣站在窗前,看见远处的雪开始落下,目光落在窗外那片模糊的白上,她一整个夜晚都不愿意入睡,她三年前也看过这样的场景,只不过那时她的想法是……如何能迅速扎进海里,一了百了。

    叶语莺不再遮遮掩掩,她发现坦荡一点反而自己内心没那么痛苦。

    她好像终于承认了一件事,只要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她就能安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

    每个夜晚,她都会敲响隔壁的门。不是小心翼翼,也不是找借口。只是轻轻一声:“我能进去陪你工作吗?”

    程明笃从未拒绝。

    他总是坐在书桌前,眼镜镜片总是折射出一种儒雅干,带着一种很温柔的距离。

    他的房间,哪怕是临时住所,也会充斥着很多她觉得熟悉的香调。

    叶语莺抱着一本小说,蜷在沙发上。她喜欢那盏壁灯发出的暖光,柔和得刚好照亮书页,不晃眼。偶尔抬头,她能看到他埋首在文件间的模样,但其实她经常借助书的遮挡偷看他。

    没有多余的对话,一些默契像是酵母一样,让他们这两块不一样面团都无痕地放在一起发酵。

    有时她读到动情的段落,会呼吸加重,他打字的节奏停了,会抬眼看她一眼,目光短暂又平静。

    “又在看什么?”他偶尔会问。

    “《挪威的森林》。”她翻着书页,语气淡淡的。

    程明笃微微抬眼,问道:“觉得怎么样?”

    “好。”叶语莺的回答很轻,却带着笃定,“不是因为故事,而是那种平静。明明在讲痛苦的事,却一点都不激烈,好像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生命本该如此’这件事。”

    她顿了顿,轻轻合上书。

    “我以前总觉得,人可以逃开悲伤。后来才知道,不是悲伤在追人,是人一生都在学着和悲伤共处。”

    程明笃听着,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出乎意料。

    “书里的人都那么孤独,也许孤独其实是一种秩序或者自然规则,大海、山、风……都安静地存在着,也孤独,但它们客观上拥有了巨大力量。”

    程明笃合上电脑,静静地听她说完。

    他低声道,“但其实,很多时候太容易把它当成一种惩罚。”

    叶语莺轻轻点头,一时间想起了过去太多彷徨的时刻,她的人生不过十八年,却也还是经历了无数孤寂。

    “是,我前十几年都觉得这是一种惩罚……”她没有把话说话,就将声音停止了。

    “现在呢?”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尽可能让目光显得坦荡,坚定说道:“不了……”

    因为他就在自己面前,这就够了,也许这是她当下所能看见的全部人生,尽管他常说外界广阔。

    程明笃无意间视线掠过,恰好对上她的视线,那一瞬间,在他眼中那个拧巴而沉默的少女,目光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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