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神明[破鏡重圓]: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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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叶语莺讶然。

    她不记得了。

    他看向远处被夜色笼罩的街口,淡淡道:“可能心境不一样了。”

    叶语莺心脏猛然颤抖一下,唯恐秘密被撞破,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走到酒店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风从她发梢掠过,她抬头看他:“哥哥,我现在还像小孩吗?”

    他垂眸看她,沉默片刻,轻声道:“本来就是。”

    她眼神黯然下来。

    那一刻,她忽然不期待成年了,因为似乎这并非她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

    楼前的灯光落在他们之间,照亮了她微微泛红的耳垂。

    他伸手替她摘下肩头的叶片,指尖擦过她的耳侧,动作精准严谨,没有碰到她。

    可她的耳朵还是被掀起的风,摧红了。

    “去休息吧。”他说,“明天要早起。”

    她被他目送进了房门,在屋内听到一墙之隔的他那边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她靠在门后,心脏仍在怦怦直跳。

    她忽然意识到,他们只有一墙之隔,似乎比在栖止小筑的时候近多了。

    这一米厚的墙,比所有距离都更让人心慌。

    她甚至能想象出此刻程明笃的样子:脱下外套,解开袖扣,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或文件夹,一切照旧,有条不紊。

    他从来不会被环境扰乱。

    反而是她,哪怕只听到墙那头传来的几声脚步,也会心跳失序。

    她走到阳台,推开落地门。夜风涌入,带着河边湿凉的气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夜空有一种异国的暧昧色调,灰蓝中泛着橘黄,灯火从远处的街巷浮上来,像是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风景。

    她靠在栏杆上,看着城市灯光的脉动。

    从这个角度望去,对面正是他那间房。窗帘半掩,暖黄的灯光从缝隙间透出。

    叶语莺忽然有点想笑,收回了目光,心想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偷窥欲。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仰头看向夜空。

    风从她指尖掠过,她伸手去触那盏对面的灯光,影影绰绰明灭不定。

    “不准备睡吗?明天早起。”那是他在她身侧出声。

    她猛地转身,他正站在阳台门外,似乎刚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们的阳台之间的距离很近,只隔着一堵低矮的栏杆。

    为什么不定一个套房,还省钱。

    但是省钱这一条在程明笃这里似乎不成立。

    她握紧栏杆,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时差还没调过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点冷清的花香,是酒店阳台上那株月桂。

    她心里再次叹气,多希望自己能来一场病,这样就能名副其实得到他更多的关怀,甚至可以守她一整夜。

    可惜自己此刻偏偏健康无比。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并排站着,各自倚在栏杆上,中间隔着一条窄窄的缝隙。

    从远处传来探戈的乐声,有人在街角吹口琴。那旋律缠绵悠长,混着夜风,有种无声的暧昧。

    她心念晃荡,一些荒唐的话在她翕动的双唇间几乎就要被说出来了,她余光看着程明笃的侧脸很久,最终只是长呼一口气。

    “你还能当我的亲人多久?”她脱口而出,这问句承载了她最大的勇气。

    早已暗下决心,即便不能当情人,永远当家人也可以。

    风在他们之间打了个旋,吹动了阳台上的月桂枝叶,细碎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晃动。

    程明笃微微一顿,似乎没料到她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他侧过身,看着她,神情平静得几乎没有情绪波动,但眼底的那层光却微微暗了一瞬。

    “怎么忽然问这个?”

    她的嗓子有点紧,笑了一下,想要把话题装成无关紧要的样子,却发现自己笑得并不自然。

    “就随口问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地望着远处的夜色。那一刻,城市的灯光像被什么吞没,空气静得近乎凝滞。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很轻,却极稳:“只要你还需要。”

    叶语莺愣了愣,几乎立刻抬起头看他。

    “我们就永远是家人。”

    “可有一天我不需要了呢?”她轻声问,声音像被风吹散的羽毛。

    “那就说明你长大了。”

    他转头看她,那一瞬间的目光极温柔,却也极疏离。

    她之前还在心里想,难道不可以是其他的关系吗?

    她胸口微微发疼,但还是努力让自己扮演一个带着好奇心的小孩,“长大了,就必须学会和家人越走越远吗?”

    “至少自从我出国开始,本就是和家人渐行渐远的。”他嗓音低缓,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吞没。

    叶语莺握紧栏杆,指尖冰凉。她抬起头,看着他多年如一日俊朗的脸,忽而笑了笑。

    “但是我,只需要自发跨过这些距离,我们就不会渐行渐远。”她低头看着两个阳台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可这里是七楼,不慎坠落一样粉身碎骨。

    “你相信我能跨过去吗?”

    他怔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听出她话语中的玄机,她已经抬起脚。

    “我试着跨过去一次。”

    那一刻,南美洲的冷风剥夺了他的呼吸。

    她的靴底轻轻踩上栏杆,身体在夜色与城市灯光之间摇曳。灰蓝与橘黄的光交织在她的发梢,月桂的叶影在她的脚边轻颤。她像是在坠入梦境,又像是在从梦中苏醒。

    “叶语莺!”程明笃的声音一瞬间变得低而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

    风吹得她的外套鼓起,她站在那栏杆上,像是悬在两种世界的交界处。下面是七层楼的坠落,面前是她渴望的人。

    她抬起另一只脚,身体微微倾斜,眼里没有任何恐惧直接踩到他面前的栏杆上。

    就在那一刹那,程明笃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掌心向上,去接住她。

    她落在他怀里的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夜风掠过他们之间,像一片被撕开的静默。

    他的手牢牢箍在她的腰间,指节几乎陷进她的衣料里。她能听见他胸口的心跳,那种急促的、压抑的跳动,不像是惊吓,更像是某种久违的情绪在失控。

    叶语莺抬头,离他极近。呼吸交叠,温度在空气中交织。她看见他的睫毛在颤,眼底的光像被压抑太久的火焰,灼人。

    “你疯了。”程明笃的声音极低,像从喉咙里压出来的。

    “嗯……”她眼神明亮而湿润。

    他没有说话。

    她用一场发疯的冒险,让他们之间的一墙之隔缩短了。

    她轻声说:“你看,我跨过来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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