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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400-410(第7/14页)
买通禁军中说话算话的人。
眼下殷钊不在京中,除了副统领廖靖,谁又能对天子亲军发号施令、如臂指使?
一念及此,卢清蕙后背窜过游蛇般的寒意,赶往垂拱殿的脚顿住。
原地驻足片刻,她蓦地转身,往禁军值房而去。
此时禁军值房中,都尉以上的高级将领几乎都在。廖靖高居主位,持了布巾徐徐擦拭刀锋——这原是殷钊的位子,殷钊的佩刀,换作半年前,廖副统领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取而代之。
“今日唤诸位来,只因事态紧急,刻不容缓,”他往刀面上呵了口气,隔着水雾注视自己面目全非的倒影,“天子密旨,定国公延昭勾结世家,图谋不轨,令我等即刻擒拿,就地问斩。”
满屋将领悚然一惊,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觑。
他们追随天子多年,知晓自家陛下乃是个不走寻常路的脾性,时有出乎意料的决断,看似违背常理,却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效。
好比年关时查抄各府私库,再好比昔年秉雷霆之势屠了荀李两家。
可对付政敌是一回事,诛杀功臣又是一回事。
谁人不知,定国公乃天子麾下第一猛将,论爵位或许被武穆王压过一头,但论这些年的恩宠和礼遇,实不在任何人之下。
如此心腹大将,怎会无缘无故勾结世家?天子又何至于审都不审,便要将人缉拿格杀?
一时间,无数疑问跳丸般窜上心头,此起彼伏汹涌不定。
许是他们过于安静了些,廖靖抬起头:“怎么,尔等对天子旨意心存疑虑?”
众将犹疑片刻,终于有人站出来:“敢问副统领,定国公勾结世家,可有真凭实据?”
廖靖微微眯眼,却知要人信服,总得拿出些确凿凭证,遂摆了摆手。
只见立于他身后的侍卫上前两步:“卑职奉副统领之命监视定国公府,亲眼见到前日夜间,定国公微服离府,进了谢氏府邸,商谈了足足两个时辰方离去。”
先前开口之人追问道:“可知定国公与谢氏商谈了什么?”
侍卫摇头:“谢氏府邸,岂容旁人窥伺?”
先前之人又道:“定国公无论怎样都是一品国公,又追随陛下多年,功勋卓著。既无真凭实据,怎可随意治罪?”
这是正理,侍卫一时语塞,下意识看向廖靖,后者撩起眼皮:“隋都尉说了这么多,莫非是要抗旨?”
“抗旨”这顶帽子太大,若是个有眼力见的,这时就该识趣闭嘴。但崔芜带出来的人,除了极个别,大多随了她的倔劲,明知有些话不该说,事关是非人命,仍是不吐不快。
“卑职不敢,只是昔年曾蒙陛下教导,立身于世,当令朝廷清明,天下治平。定国公乃天子麾下大将,有功而无过,贸然诛之,与陛下教导相违背,”隋都尉梗着脖子道,“卑职并非不信统领,只是既有天子密旨,还请明示我等,以免有所误会。”
廖靖没说话,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好似今日才认识此人。
“平时瞧着从瞻沉默寡言,没曾想口舌这般伶俐,直叫人有振聋发聩之感,”他皮笑肉不笑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怀疑廖某假传圣旨?”
隋从瞻人虽耿直,到底不是真傻,听他话音不对,立即单膝点地:“卑职不敢!卑职并无此意。”
廖靖哼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绸卷掷与他:“此为天子密旨,还请隋都尉过目。”
隋从瞻口称“不敢”,却还是接过旨意,认认真真地看了。
确实是天子笔迹,隋从瞻认得出。落款的印鉴也没问题,朱红印泥笔走龙蛇,是阴文大篆的“芜然蕙草”。
追随天子多年的心腹大都知晓,这是天子私印。
天子发布密旨,多以私印落款。
耳畔传来廖靖冷冷的发问:“可看清楚了?”
隋从瞻其实未曾完全释惑,但旨意就在眼前,容不得他质疑。
“卑职不敢,卑职再无……”
话未说完,他目光凝聚在落款处那枚小小的印鉴处。瞧着与天子所用私印殊无二致,但隋从瞻记得,天子私印中“草”字的顶端一横带出少许旁逸,仿佛冬日里的嶙峋梅枝。
而眼前印鉴并无此等暗记。
刹那间,隋从瞻心口陡凉,猛地抬起头。不料下一瞬,血色溅染了视线,猝不及防的凉意洞穿前胸。
他只来得及张开嘴,就再发不出丝毫声响。
廖靖面无表情地拔出佩刀,抬腿一踹,将那尸首踩在血泊中。而后他抬眼,冷冷环顾四周。
“隋从瞻抗旨不遵,已被我正法。若还有人质疑天子密旨,现在就站出来。”
众将默不作声地交换视线,却再无人应声。
廖靖下手太快,隋从瞻未及指出“密诏”破绽,落在旁人眼里,便是旨意的真实性无可指摘。纵然廖靖处置麾下手段狠辣,有资格过问的也是统领殷钊或是天子本人。
于旁人而言,可以唏嘘,可以生疑,但当着血淋淋的尸体,谁也不会蠢到拿性命去赌廖靖手中的屠刀。
廖靖满意了,还刀入鞘。
“没有,自是最好。”
第406章
廖靖的雷霆手段震慑了在场众将, 再没有人当面质疑。待得密谈结束、敲定了诸项环节,他们才陆陆续续退出值房。
唯有一人落在最后,此人姓贺, 名思远,素日与隋从瞻最为交好。今日被召唤至此, 原以为是日常议事,不曾想等候着这样一桩九天惊雷,还累得好友枉送了性命。
平心而论, 贺思远不觉得好友所言有何问题, 非要指摘,便是他态度过于生硬,与顶头上司说话,本该再委婉柔和一些才好。
但这也没办法,隋从瞻生性如此,更兼天子也好, 殷钊也罢, 都是胸襟宽广气量恢宏之辈,不大拦着部下进言。久而久之, 竟是将麾下“宠”得肆无忌惮。
却不想撞在小人手里, 白白送了性命。
贺思远当时明哲保身,未曾多言,离了值房却是越想越愤懑。觑着周遭没人,他半途转回值房,恰见两名禁卫抬着隋从瞻的尸首出来,言谈间似是要自角门出宫,送去乱葬岗上埋了。
贺思远心头生疑。
一般而言,似这等因罪赐死的军官, 除非犯下谋逆大罪,否则应将尸身归还本家,由其亲眷安葬,断断没有草草埋葬的道理。
他寻了个由头引开禁卫,自己觑着没人上前,揭开白布瞧见好友灰败面孔,先是心中酸楚,旋即察觉异样——好友搭落身侧的右手攥成拳头,因为扣得太紧,指节甚至泛出青白。
那一刻,大约是武将的直觉示警,贺思远心头没来由狂跳。他小心翼翼掰开好友手指,只见掌心蘸了血迹,写下三个触目惊心的字样。
诏有异!
刹那间,贺思远的瞳孔收紧了。
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所谓的“密诏”是伪,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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