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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380-390(第9/14页)
哼一声:“怎么连你也惊动了?”
来人正是丁钰。
只见这镇远侯一撸袖子,浑不拿自己当外人似地坐下:“何止是我?姓颜的小子也来了,现下正替他小叔叔赤足待罪,跪在外头听罚呢。”
天子先是惊讶:“清行怎么来了?”
旋即略见懊恼:“你也是,纵着他胡闹,怎不拦着些?”
丁钰留心观察她神色——也幸而天子与他交情深笃,私下里无心作伪,才能叫镇远侯窥见端倪。
只见方才那短短一瞬,天子脸上有讶异,有错愕,有懊恼,唯独不见震怒。
他便知道,自己猜测的有七八分准了。
“那也不能怪他,谁让他小叔叔闹出这么大动静?”丁钰啜着茶水,啧啧感慨,“私闯城门、无诏离京……乖乖,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阿适胆子小,听了这抄家灭门的罪状,能不心惊肉跳?不紧着来请罪,难道等您老人家效仿那完颜九妹,把人处置了再来嚎丧?”
天子气笑不得,一脚踹过去:“少在那恶心朕,我跟姓赵的软骨头可八竿子打不着。”
丁钰心里越发有底:“那你说说,今晚这么大阵仗是为何?我就纳闷了,秦自寒平日里挺聪明一人,没事自己往头上顶脏水,这是脑袋被板砖踢了,还是……”
他淡淡一撩眼皮:“还是听命于人,不得不为?”
第387章
这已经不是暗示, 只差明晃晃地把话揭破。
那一刻,丁钰一瞬不瞬地盯着崔芜,只见天子沉默片刻, 嘴角极微妙地勾动了下。
“兄长既这么做,大约有不得不为的道理, ”当着心腹的面,天子不曾揭盅,却也没有矫词伪饰, “这事你别掺和, 管好你自己就行。”
丁钰明白了,对她潦草敷衍地拱了拱手,抬腿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被天子叫住:“把姓颜的小子也拎回去,要跪回自己府里跪着,朕瞧着他心烦。”
丁钰头也不回, 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得嘞!”
且不论被镇远侯硬拖回府的颜适是何反应, 翌日早朝,果如丁钰猜测的那样, 群臣激愤, 都是竞相弹劾武穆王的。
“陛下,武穆王此举目无君上,不严惩不足以正国法纲纪!”
“若人人皆如武穆王一般行事,那还了得?”
“武将无诏离京,实与谋反无异。”
“恕臣直言,武穆王得蒙圣宠,本该感恩戴德,谨言慎行。可他倚仗军功, 肆意妄为,浑不将天子恩德放在心上。此等行径,令人不齿,臣等不屑与之同殿为臣!”
言官一张口,能浮木沉石,亦能杀人不见血。尤其秦萧隐为武侯之首,又得天子眷顾,本就是文臣的眼中钉、肉中刺。只他素日谨慎,寻不到破绽且罢了,如今天大的把柄送到手里,哪有不顺杆爬的道理?
参!必须往死里参!
最好能将武侯一派彻底踩在脚下,再不能与文官争锋。
最要紧的是让天子知晓,武将可以打天下,但要坐稳朝堂、安抚民生,非文官不可。
可想而知,这一日早朝成了讨伐庙会,唾沫星子尽往武将一列喷去。武侯虽不忿,奈何秦萧这一遭动静闹得太大,他们拿不准天子态度,只得暂且忍了。
忍、忍……实在是忍无可忍!
他娘的,都是跟着天子打天下的,谁还没有从龙之功?
眼看文官弹劾秦萧不够,更将矛头引向自己,几个脾气爆的袖子一卷,就要抄家伙干架。
此时此刻,高居丹陛上的天子是何反应?
只见她一条胳膊架在御座扶手上,曲指在鎏金雕花处有节奏地轻敲,隔着十二串珠旒,瞧不清神色如何,只凭直觉判断,这位的心情大约不是很美妙。
“行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果然,心绪不佳的天子见不得吵嚷,一句话分开乱成一锅粥的文武:“今日参与斗殴的,记下名字,各扣半年俸禄,自己去宫门口跪半个时辰思过。”
“退朝!”
天子拂袖而去,随驾的中书舍人慌忙跟上:“陛下有旨,退朝!”
被撂下的群臣面面相觑,忽然意识到自己争得面红耳赤也没用,在武穆王受捕还朝之前,所有的定罪都是纸上谈兵。
出宫路上,文臣武将按派系三三两两走着,寒门官员以盖昀为首,世家官员则有意无意地簇拥着谢崇岚。
出乎意料的,原本水火不容的两大魁首,这一回却并肩而行,且神情惬意,仿佛只是闲话家常。
“说来,你我同殿为臣,与盖相这般叙话的机会却是不多,”谢崇岚感慨,“盖相为天子麾下第一智囊,所得倚重非常人可比,实是令老夫感佩。”
“谢公谬赞了,”盖昀不动声色,为官这些年,还不至于被谢崇岚的一两句捧语打乱阵脚,“陈郡谢氏百年名门,昀亦仰慕许久。”
这二位商业互吹了一轮,谢崇岚方切入正题。
“说来,这回的动静闹得有些大了,”他意有所指道,“依老夫之见,陛下待武穆王还是过于苛刻,忧心旧部乃人之常情,王爷想去寻人,随他便是。”
盖昀顺着他的话音:“毕竟王爷身份贵重,牵一发而动全身。”
“正是这话,”谢崇岚感慨道,“王爷举足轻重,于军中威望不可撼动,陛下格外小心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盖昀有点明白这位为何主动找上自己。
他不露痕迹,只随声应和,敷衍几句后,果不其然听到谢崇岚话锋一转:“依老夫拙见,论及牵一发而动全身,朝野内外唯有一人,便是当今天子。”
“旁人若沾了边,那便是藐视皇权,罪在不赦。”
“盖相以为如何?”
盖昀心想:看看,图穷匕见了。
面上却露出惊容:“谢公慎言!武穆王赤胆忠心,从无异念,又蒙陛下恩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谢崇岚玩味着“赤胆忠心”四个字。
“不错,武穆王确实忠心耿耿,”他意味深长道,“但若家国安宁都维系在‘忠心’二字上,对我大魏当真是好事吗?”
盖昀眉心微拧,这一回未曾反驳。
无数道或忧心、或不安、或各怀心思、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聚焦于私逃出京的武穆王,仿佛同一张赌桌上各自压下的重注。
在最后结果揭晓之前,谁也不知输赢为何。
就在这个微妙的节点,礼部上了一道折子,言称今岁南方大旱,请天子往南郊郊坛祭天。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现代人,崔芜并不相信封建迷信这一套。然而自己信不信是一回事,入乡随俗安抚人心是另一回事。
这世上没有不需要付出代价的馅饼,她既当了古人的主子,有些事不能不退让一二,遂应了礼部所请,提前三天卷铺盖去太庙斋宿,以求约束内心,示天以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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