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怨夫破镜重圆了: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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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可见一抹枯红血渍,刺目又决绝的,无声彰明着她对于出嫁的抗争与不甘。

    他在那一刻猝尔意识到‘俞沄恬’这个人或许此生再不会与他相见了,然时移世易,今时今日,在他毫无防备的灿烂盛夏里,

    他突然就迎来了与‘喻恬恬’的久别重逢。

    ***

    冯夫人是在他们离席之后才发现祈冉冉独自喝空了一整壶果酒,她忙派身边丫头送过去一碗醒酒汤,那丫头不过十二三岁,面对惯常冷脸的天师大人明显有些发憷,远远瞧见他们二人姿态亲昵地依偎在廊道里,一时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

    喻长风一手搂着祈冉冉,另一手执笔在路引上写名字,最后一个[恬]字落笔后才恍然窥见廊道口不知何时多了个没半点功夫底子的小丫头。

    他蓦地一顿,下一瞬便惊觉出自己那点有悖寻常的神昏意乱,继而又发现不过仅是提笔写了普普通通的三个字,掌心里竟也随之生出了薄薄一层细汗。

    被他牢牢箍着肩膀的祈冉冉无知无觉,她还没醉到意识完全不清的地步,只不过身体有些不受控制,遂只能软绵绵地倚着他,双手捧起路引,鼓着嘴巴去吹其上未干的墨迹。

    小丫头在天师大人的眼神应允下端来醒酒汤,瞧着祈冉冉醉意朦胧,便执起汤匙,打算将醒酒汤喂给她喝。

    但公主殿下这厢却显然不大配合,她倒也没闹,仅只闭着嘴巴来来回回地躲汤匙,一双圆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与小丫头撞上视线了就弯成月牙儿笑,明明是在乖张使坏,然因着所显之态过于可爱娇憨,竟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小丫头见着公主殿下冲她笑,自己本能也扬起个笑脸,一时间,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着往复傻乐,醒酒汤都快凉透了也没能喂进去半口。

    喻长风微微叹气,朝小丫头伸出手,“给我,你下去吧。”

    他单手端起醒酒汤,白瓷碗口不容拒绝地抵到祈冉冉唇边,深邃眉目沉沉一敛,记忆里那自俞瑶处听惯了的威胁有样学样地顺畅脱口,

    “俞沄恬,我数三声。”

    “……?!”

    酒醉状态下的公主殿下登时被这熟稔又久违的恫吓惊得一个激灵,她怔怔抬头,盯着喻长风线条分明的下颌懵懵然看了许久,半晌之后委委屈屈地撇了撇嘴,红唇微张,终是咕咚咕咚将醒酒汤喝了个干净。

    ……

    未时一刻,车队自冯府离开,却并未直接离城,而是悄然迁移至锦绣楼,由那处的住店小二刍秣秣马,而后再整装出发。

    祈冉冉先一步被送进马车里,元秋白守在车门旁,见喻长风过来了便笑得一脸贼兮兮,

    “喻长风,我记得来时你是纵马?你是不是不爱与旁人共乘一辆马车啊?不如将我小堂妹移到我的马车上,我来照顾她吧。”

    喻长风没接他话茬,面无表情道:“我的止痛药快没了,再制需要多久?”

    元秋白闻言一愣,“没了?”

    他面上懒散的笑意一瞬间褪去不少,

    “我上回可是一次性给了你一百颗,喻长风,这才过去多久?你拿药丸当糖豆吃呢?”

    “你也清楚你的体质吧?寻常的药物对你难起作用,若想有效,只能以药性凶猛的原材辅以更大的剂量。垂髫小儿都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你不知道?这般长久无度地吃下去,最终熬损的只能是你自己的身体。”

    喻长风难得一言不发地由着他训,待他言毕之后才微微颔首,“我知道,日后会注意。”

    “……”

    元秋白满腔的怒气就这么被天师大人的一句认错兵不血刃地压了下去,他深深吸了口气,片刻后语气一缓,忽然开始有商有量道:

    “喻长风,你的手臂究竟为什么会疼?还是时隔两年之后猝然疼起来的。近来你不曾离开过天师府,衣食住行一切如常,绝不会生出什么意料之外的歧异诱因。况且从前我还仔细检查过,除去那些留有疤痕的陈年旧伤,你的两只手臂明明无一丝隐疾。退一步说,疤痕的形状也蹊跷得很,奉一告诉我那是你在战场上受的伤,可我总觉得不像。”

    他喋喋不休地分析了好一通,末了叹息一声,再开口时,本就顺和的语气里更是多了丝忧心忡忡的挂虑味道,

    “要不你同我讲讲受伤的前因后果?总归着你现在也有机会能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了,干脆就与我老实透个底,我尽快找出发作诱因,对症下药,趁早替你将病根除了。”

    这话就差将‘你哪怕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夫人考虑’明明白白地写出来,再端端正正地贴到天师大人的眼睛上。

    喻长风没说话,沉默地移开视线,无声望向了马车里盖着小毯子酣然入睡的‘他夫人’。

    他适才抱了祈冉冉许久,止痛药尚未来得及吃,两条手臂现在还在疼。

    合该是难捱的,但或许因为指腹处那抹不曾拭尽的墨渍香气太过浓郁,以致于小臂痛感虽钻心镂骨,在他觉来,却远没有醇醇墨香感触鲜明。

    “再等等吧。”

    再等等——

    作者有话说:还有一更

    第30章 云沧州

    天师大人的‘外出游历’虽是比年惯例, 然每一年的目的地却又有所不同,除去极小部分的天师府内院弟子,无人能够提前知晓天师大人的具体行程。

    而托前世记忆的福, 祈冉冉知道, 天师府在禛圣十三年的目的地,是距离上京城千里之外的云沧州。

    云沧州地处西南,虽常年湿热多雨, 适宜耕作稼穑, 却因地形多山多谷,不利陆路通行, 且河道大多为崖壑险滩,水路通航也被堵个半死, 故而但凡遇上天灾, ‘人祸’便也随之层出叠见。

    自禛圣十年始起, 天师府每年的赈济粮将近半数都要送往云沧州, 这本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施为行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因事制宜, 更遑论喻天师本人还上过战场当过主帅,若论通权达变,没人比他更会随物应机。

    可怪就怪在成百石的粮食运送过去后,云沧州每年依旧有人饿死,且上报的死亡名单中, 大部分都是些垂髫之年的小儿亦或豆蔻年华的少女。

    诚然,赤地千里之下, 较之身体康健的青壮男子,小儿与少女的确更容易饿死或病死,但若年年岁岁皆如此, 那便不得不令人怀疑其中是否另有隐情了。

    于是乎,今年‘游历之行’的目的地便定在了云沧州,而从合兴府到元沧州,路上至少要走二十日。

    又是一日清晨,祁冉冉取水洗漱过后,坐在树下慢吞吞吃起了恕己拿给她的胡麻饼。

    刚出锅的胡麻饼色泽金黄,表皮酥脆,然卷在包袱里搁置一段时日后,那点子硬中带软的‘酥脆’就会尽数转变为纯粹至极的‘硬邦邦’。

    公主殿下平日里最是挑剔,不合心意的东西宁可一点不吃都不愿将就入口,但她同时又相当得识大体,故而鲜少会在众人有正事要忙时显露自己的小性子。

    此时此刻,半块胡麻饼被公主殿下捏在手里举起又放,放下又举,看似每每都能送到嘴边,然几个来回过后,胡麻饼连点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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