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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非要攻略死对头吗》 80-90(第14/19页)
薛溶月料想的没有错,她在宫人的引领下刚刚踏入御花园,本欢声笑语的御花园忽地一静,从四面八方投来打量的目光,或嘲讽或不屑或惊艳或好奇或钦佩或惋惜径直落在薛溶月身上。
薛溶月连脚步都未曾停顿过一瞬,她下巴轻扬,目不斜视地穿过众人,故意往人堆里的一处凉亭中坐下,修长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白玉石桌面,一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等着出头鸟。
果然,很快便有人按捺不住了。
凉亭下方不远处,一位衣着简朴的贵女捧着一株粉紫色的绣球花欣赏,不高不低地轻嗤声恰好能够传进薛溶月的耳朵里:“竟然还有脸出来招摇,倒真是没脸没皮。”
薛溶月柳眉轻轻一挑,目光看过去,竟还是有过交集之人。
这样也好,早些出声跳出来,也省得她百无聊赖地等着。
薛溶月站起身,迈动脚步不疾不徐走了过去。
不少目光跟随她的身影看过去,知晓要有好戏看了。
也是在这时,柳三娘察觉出了不对,尤其是在听到身后那道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不屑的神色随之一僵,后悔立刻涌上心头,但在数道望来的目光中,她不能露出怯意。
“柳三娘子?”薛溶月含笑的声音停在身侧。
柳三娘转过身来,面容绷紧,低眉而不低首,行完礼后冷冷道了一声:“县主安好。”
薛溶月微微一笑:“原来真的是你,若不是认出你发髻上的那支簪子是我所赠之物,我还真有些认不出来你。你瞧着当真是憔悴许多。”
柳三娘的脸色当即爆红起来。
她与柳如玉是亲兄妹,当初两家即将要定下亲事时,她没少凑在薛溶月身边讨要珠宝首饰,薛溶月在身外之物上也从不吝啬,但凡恭维她两句,将她给哄高兴了,想讨什么便能得什么。
自从柳如玉下狱之后,柳家自此一落千丈,也因此分了家,作为罪魁祸首,大房得的最少,受的奚落也最多。
为了从中周旋,家里早已入不敷出,今日前来赴宴,她连一些时兴能拿得出手的首饰都没有,只能拿曾经从薛溶月那里讨来的撑场面。
目光下意识扫向薛溶月云鬓间巧夺天工的红宝石头面,柳三娘委屈地咬着下唇,羞恼的同时又不禁艳羡,为何薛溶月的命就这么好?
她不由恨恨说道:“我家如今这般落魄都是拜你所赐,薛娘子你可得意了?”
薛溶月笑了起来:“拜我所赐?是我逼着柳如玉去挖人眼珠为非作歹?还是我逼着柳如玉舞弊,无才剽窃的?”
“我本以为柳娘子也读过书,能够分明是非黑白,柳如玉品行不端是他自己生性残忍无德,不成想
今日倒是令我不禁佩服起柳家的家风了,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柳家,还真是人才辈出。”
薛溶月将“人才辈出”四个字咬得很重,毫不掩饰话语中的讥讽之意。
听薛溶月毫不客气的揭短,柳三娘涨红的脸顿时一白一红又一青,感受着身旁扫过来的一道道目光,她的眼眶也不禁红了起来。
“薛娘子还真是咄咄逼人,我兄长即便再有百般的不是,也曾与你议过亲,你如此落井下石,当真令人齿寒!”
“柳娘子这话说的还真是义正言辞。”薛溶月的指尖漫不经心抚向斜插在云鬓上的簪子,“这般可怜,都让我险些忘了,是你先来挑衅我在先的。”
“你!”
柳三娘气恼地瞪起眼睛,刚想要辩驳,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忽而连连冷笑两声:“薛娘子这话倒是叫我不明所以,我何曾挑衅过你,不是实话实说吗?”
“那我还真是愿闻其详,柳娘子何以认为我无颜出门见人?”
见薛溶月不为所动,有恃无恐的样子,柳三娘心生恼恨,索性鼓起勇气,将话挑明了说:“你买通歹人,欲要对薛家养女行凶一事满长安城都已经传遍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如此狠毒心肠,简直令人不屑与之为伍!幸好我们柳家与你的婚事未成!”
闻言,薛溶月顿时掩唇笑了起来,连身后的净奴也没有忍住弯起了唇,一脸嘲弄地看着柳三娘。
柳三娘被笑得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自在,斥道:“你笑什么?”
薛溶月脸上笑意不改,掀了掀眼皮,讥诮道:“笑你蠢。”
柳三娘双眸瞪得更大了,脸皮火辣辣的疼,不等她开口,薛溶月却又压上前一步,挺拔的身姿极具压迫。在薛溶月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柳三娘心下发虚,又往后退后一步。
“笑你蠢而不自知,听风就是雨,当了出头鸟还不自知。”薛溶月冷笑道,“你也说了此事闹得满长安人尽皆知,不喜我之人比春日里的花还多,为何只有你这个不入流之人闹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
薛溶月一字一顿:“因为他们都清楚,此事根本子虚乌有,趁机往我身上泼几下脏水,私底下奚落两句也就罢了,真要闹到我跟前来,便成了被愚弄的蠢人。”
“只有你迫不及待跑来展现你的愚蠢。”薛溶月居高临下地看着柳三娘,目光中带着两分明晃晃的可怜,是对于蠢人的可怜,“瞧瞧,你现下身后还有人吗?”
双手紧紧握成拳,柳三娘整个人都抖了起来,闻言又下意识僵着脖子往后一扭——
方才还与她一起咒骂唾弃薛溶月的几位娘子郎君早已混进了人群当中,此时埋首极力躲避着她投来的目光,恨不能立刻与她撇清关系。
指尖戳进掌心,柳三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发抖的身子更加摇摇欲坠。
“此事闹得满城风雨,陛下已经下令彻查,若当真与我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大理寺、刑部、执卫司早就派人将我抓起来审问了,哪里还轮得到我逍遥自在至今?”
薛溶月扬了扬眉:“还是说柳娘子觉得陛下在袒护我?亦或者是大理寺、刑部、执卫司违抗圣命,在袒护我?”
这话薛溶月敢说,柳三娘却不敢听,不止是她,柳家其他几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夫人娘子郎君脸色也统统为之一变。
柳三娘被吓得往后倒去,踉跄着扶住一旁的石柱才勉强站稳身子,不论她心中如何想,但这话今日若是敢应,恐怕就没有命活了。
柳三娘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摇头,急道:“你少血口喷人,我绝无此意!”
“倒是你,如此得理不饶人,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一个人,若真是被冤枉的,为何这段时日也从不出声辩解过一句?所、所以我才会如此揣测。”
“为何要辩解?”
薛溶月柳眉轻挑,目光含笑看着她,不紧不慢道:“若是早些辩解了,如何还能发现长安城中还有如此多的蠢人?岂不是平白少了许多乐子?更见识不到你柳家的家风如此卓越。”
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羞辱,柳三娘本就不算是一个脸皮厚的,此时早已面红耳赤,心慌到待不住了。
她方才之所以她会有那么一句也不过是记恨薛溶月对兄长的所作所为,和因她使得家中翻天覆地的旧仇,再加上她先前笃定薛溶月理亏,即便听到也不敢与她争论,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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