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攻略死对头吗: 30、太荒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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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太荒谬了

    “也不知你们两个整日在忙些什么,明明同住一府,却时常不见你二人身影。”

    鹤归水榭,鱼贯而入的侍从垂首将佳肴美馔呈上,清冽甘甜的桃酒在金樽中轻漾,映着摇曳烛火,泛出琥珀色的光。

    御安长公主高居上座,宽大云袖轻拂白玉案,娇艳眉眼染上几分醉意。含笑扫过分座左右的两人,她打趣道:“本以为你们已经化干戈为玉帛,谁知今夜席上一观,还是这般疏远。”

    秦津修长指节揉捏一枚樱桃,若隐若现的青筋隐在冷白肤色下,闻言垂目不语。

    一手撑着桃腮,薛溶月漫不经心收回视线。

    不知是不是那夜逗弄得很了,秦津这几日总避着她,行踪飘忽不定,即便相遇,也刻意保持疏远距离,连眉眼都不多抬片刻,仿佛她是洪水猛兽。

    薛溶月倒是难得没有因他的防备而恼怒,或许是欣赏他暴揍柳如玉的嘉举,又或许是……从他鲜红欲滴的耳垂中,品尝到一丝微妙的快意。

    她忽而觉得,攻略秦津的这个系统任务,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甚至,还有些乐趣。

    见二人照旧避而不谈,御安长公主无奈叹息:“我与皇后娘娘都盼着你们两个能够握手言和,究竟有什么化不开的矛盾,值得你们僵持至此?”

    “尤其是你。”御安长公主目光转向秦津,语气微肃,“边疆不稳,朝廷正值用人之际,陛下还欲将你放去薛将军麾下历练,你可要争气,莫要再顽劣。”

    秦津神色淡然,一笑置之:“我哪里有这个本事?陛下高看我了。”

    ——高看?

    薛溶月忆起原著册子上,描写秦津凯旋而归时的盛况,便知这话不过是随口敷衍。

    御安长公主心知秦津的顾虑和处境。当年他的身世被揭露,若非先帝留下的遗诏,陛下也无法抵抗太后威压。

    这么多年过去,太后从未放弃打压秦津,更不愿他走上仕途、掌握权势,散布传言,试图将纨绔名声钉死在他身上。

    眸色微深,御安长公主叹道:“太后那边,自有陛下周旋,你不必忧虑,陛下不会任由你的才干磨灭在长安的腥风血雨中。”

    御安长公主这话说的直白,薛溶月不禁心神一震。

    先帝有九子,太后膝下养有两子。

    一子德才兼备,早早被先帝立为太子,可惜天妒英才,先帝崩逝后先太子因悲痛欲绝,尚未登基便暴毙而亡,膝下只有一名不满四岁的稚子,难以担当大任。

    为稳固局面,太后当机立断扶持养子五皇子登基,便是如今的天子。

    刚登基时,天子根基不稳,太后以雷霆之势掌控朝局,至今仍不肯放权,随着天子羽翼渐丰,两派矛盾日益尖锐严重,各部官员身陷其中,只能择主而事。

    薛溶月早有所怀疑,原著中薛家之所以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或许与站错队有关。

    若想规避掉原著中薛家凄惨下

    场,她必须要理清楚,薛家获罪到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还是确实犯下不可抵赖的大错。

    只可惜,领兵打仗之事绝非她一朝一夕可以渗透了解,她现下能做的只有打理好薛府,不给居心叵测之人留下把柄,等候父亲归来再从长计议。

    御安长公主不胜酒力,由女官搀扶下回庭院小憩。薛溶月叫住欲要孤身离席的秦津:“世子,天色已晚,可否送我一程?”

    秦津眉眼冷淡,刚欲唤丫鬟,便被薛溶月眼疾嘴快堵了回去:“我有要事与世子相商。”

    并肩行出水榭,薛溶月吸取上次教训,主动与秦津保持恰当距离。

    攻略一事需松紧有度,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会适得其反。

    秦津察觉出她的疏离,紧绷的神经不由松懈些许,目不斜视走在旁侧。

    薛溶月不疾不徐地问道:“世子那日,为何要揍柳如玉?”

    来了。

    他猜到薛溶月会有此一问,只是不待他开口,薛溶月便自顾自道:“柳如玉道貌岸然,想必是世子也看不惯他伪善的举止,才出手教训他的。”

    她竟是这么想的吗?

    秦津一时默然,薄唇轻启,却又犹豫着抿住。

    “不是吗?”

    薛溶月侧首看他。

    秦津惜字如金:“是。”

    薛溶月弯唇一笑,脚步停下:“既然世子也看不惯他,不如助我揭开他伪善面孔。”

    秦津跟着停下脚步:“你想怎么做?”

    “后日,枕金书斋启业,遍邀长安举人进士前去赋词,便连内阁学士王大人也会亲自前往,欲要入仕的进士绝不会放过这个冒尖出头的好机会,柳如玉自不例外。”

    薛溶月笑容无忌:“我偏要在他风光时,当众毁了他。”

    秦津声音平直:“光是行为不检,难以动摇柳如玉的根基。”

    “自然不止。”

    忙碌这些时日,骆震收集不少柳如玉胆大包天的罪证。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见她胸有成竹,秦津敛目转动玉扳指:“既已谋划周全,那就祝薛娘子得偿所愿。”

    ——这是拒绝了。

    薛溶月并不意外,甚至没有秦津预想的恼怒,她勾唇一笑,不甚在意道:“我便猜到,世子要拒绝我。”

    秦津挑眉:“那你为何还要……”

    圆润杏眸黑得透亮,薛溶月迈步上前,在秦津戒备的目光中走近三步,双眸盛着盈盈笑意:“世子没有看出来吗?”

    秦津错开视线:“什么?”

    “我相信世子,是在向世子表达我的诚意和忠心。”

    话语一字一顿,薛溶月语气轻飘,声音中含着几分促狭笑意,听上去并无半分真挚,更像在捉弄打趣。

    ——又来了!

    下颌绷紧,秦津陡然生出一丝不耐,冷声讽刺:“诚意忠心?我与薛娘子并无此等交情。”

    目光未在薛溶月身上多停留一瞬,秦津拂袖离去。

    “看见没?”

    净奴正在琢磨秦津翻脸的缘由,忽而听到此言,不由纳罕:“什么?”

    薛溶月低笑:“你看他,耳朵又红了。”

    口中再凶,也遮挡不住瞬间红透的双耳。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秦津这般有趣?

    净奴谨慎询问:“确定不是气得吗?”

    “啧。”

    薛溶月斜她一眼:“这你都不知道,他生气才不会红耳朵,只会冷笑。”

    净奴老实巴交:“奴婢确实不知,又不关心这个。”

    顿了顿,她不懂就问:“娘子为何会留心这些?”

    薛溶月:“……闭嘴。”

    ***

    三更梆子敲过,落花簌簌,孤寂庭院中只剩一轮明月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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