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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瞻云》 60-70(第12/20页)
庐江道,“可要臣去查一查?既然都在私下时,最是好查的。夫人赠玉时御史府有哪些人侍奉,玉被奉入宫再被带出宫时,又经哪些人的手,过手的人当日都与何人接触过,一查便知。”
“豆腐脑——”
“热腾腾的豆腐脑,又香又滑的豆腐脑!”
“用绵白糖佐料的豆腐脑!”
【朱雀长街的甜豆腐脑我都尝尽了,都不如这家的好。】
【在城郊往西八里、每月逢单的集市上。】
江瞻云眺望窗外楼下一处小贩,耳畔话语萦绕,目光随他肩上挑起的担子游走。忽觉手指一阵灼烫,猛地缩回了手,转眼冲齐夏道,“你作甚?”
齐夏在一旁侍茶,一不留神将水倒溢出了茶盏。
“女郎恕罪。”尚在外头,齐夏改了称呼,没有下跪,但头埋得极低。他御前侍奉也有一年多,从未出过错,最是得天子欢心。
这厢还是头一遭如此鲁莽不慎。
江瞻云上下打量他,一时没有说话,只由着庐江捧过她的手检查,“所幸茶就五分烫,不碍事。”
庐江唤来店小二,要了盆水给她清洗。
小二来去有一会,江瞻云又去眺望楼下小贩,奈何寻不到了。
意兴阑珊。
她回过身道,“不必。”
庐江闻言才要唤停小贩,却闻她道,“左右不是什么上了机密的事,传便传了。”
自宗正处得了停止筹备立皇夫之事的旨意、薛壑离京后,二月里宗正卿便向天子提出纳新的事宜,被她以当下身子需要调理为由暂且搁置;其后四月中旬御史台又提出天子当以传承国祚为重,要求她驾临闻鹤堂,考虑子嗣之事。
彼时上谏的是御史中丞申屠泓,江瞻云得他此谏,不知怎么便想到当初他在向煦台挥拳打薛壑的场景,当下冷了脸色。
申屠泓得其父真传,或者说整个御史台都是一副模子,尤其被薛壑领导了五六年,皆是一副“吾不惧死,你奈我何”的脾性,丝毫不顾天子神色,只拱手继续道:
“臣上此谏之前,已经向太医署询问过,陛下身子大安,此其一。其二,相比纳新充实后廷,需费银钱,且后续闻鹤堂所需也将上调,臣之谏不费分毫。陛下今岁二十又五,膝下尤空,便是在寻常百姓家,子嗣也是要考虑的头等大事,何况关乎国祚传承。故而还望陛下早诞子嗣,为国存储。”
江瞻云脸色越发难看,问,“原御史大夫走之前,向朕推荐了你,说是考察一番,可上他之位。三公之一,你还要不要了?”
这话出口,江瞻云当即后悔,同一个“不畏死、可以死证道”的人论权位,她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所幸,御史中丞没有以死明志,但说了句让她更心堵的话。
“臣此谏,便是原御史大夫所留。”他拱手持礼,低首回话,背却挺得笔直,“薛大人说,这是他在御史台的最后一次劝谏。他私下会劝,但于公也要再谏。”
真真大义凛然,为国为民!
江瞻云深吸了口气,盯着申屠泓半晌,眼前重新浮现煦台场景,突然便笑了,“怎么不把他打死的!”
“陛下……”申屠泓俨然没有听清楚。
江瞻云笑意浮在脸上,话语轻飘,“爱卿一片拳拳之心,朕会考虑的。”
……
她是该考虑考虑了。
好好想一想为何否决宗正卿的提议?为何不听御史台的劝诫?她一时难以做出的决定,且让这传言去做,帮她快刀砍乱麻。
庐江颔首应是。
齐夏闻言心下稍定,但还是持礼低首不敢妄动。
“臣来吧。”余光瞥见小二捧盆走来,他见缝插针,低声讨好。
江瞻云看了他一会,从庐江处抽出手,伸给他,“难得你这样拘谨,方才如何走神了?”
“臣瞧着女郎的模样,定是对这处酒肆不感兴趣,便想着还有何处能让您散心,所以走神了。万幸没有烫到您。”
齐夏先试了水温,方持巾帕拭过女君手背。但见仅一块麻布,并无干湿区分,于是撕下自己一片袍摆,给她擦干。如此按揉她指节、掌心各处穴道。
江瞻云重新摇起折扇,清风徐徐,扑散夏日闷热。
齐夏面上微凉,心头顺畅,温声道,“西市有六博坊,夕阴街的‘花都’里新买了一些西戎人,男女都有,极善歌舞,女郎要不要去看看?”
“西市五所,夕阴九堂,早年间你还小,没带你去过,你是何时开始去的?”江瞻云眉宇颦蹙,“看来不能放你出宫,满处瞎跑!”
“不不,臣发誓,臣只是喝茶听曲,从未下过场。”齐夏意识到自己的话容易让江瞻云误会,当即又急又惧,“凡臣又有一句谎言,叫臣不得好死。陛下大可让三千卫去查!”
江瞻云笑了笑,正欲说话,听得楼下一阵马蹄急行,放眼看去,乃贴榜官员正往东城墙赶去,后头还随着许多看热闹的人。
“这官袍,诏狱令的人?诏狱令乃直属您……”齐夏顿了下没吐出后头话,他一心想着给江瞻云解闷,见此热闹恨不得拉她就走,“也不知出了甚事,我们也去看看!”
江瞻云被逗笑,以扇掩面,“我们还要走一趟抱素楼,你看你是自个去看热闹,还是与我们同往?”
“臣去看热闹。”齐夏丝毫没有犹豫,想了想又道,“女郎可有什么需要我去城外买的,我给您捎回来。”
江瞻云顿了一会,“去城西八里处,买一碗甜豆腐脑。”
三人下楼分作两处走,庐江陪着江瞻云坐如马车内。马车先行,齐夏方上马去城东墙处。
原来皇榜公示的是去岁新政作弊的彭寅、杨枫两位学子,原本成绩乃第五、第七名,乃四百石京官储备官员,可谓前途无量。
不想今岁三月,天子对京官储备的十位学子重新举行了考举,结果这二人所答内容可谓文不对题。后为天子亲测,竟连最基础的《尚书》背诵都不过关,就莫说理解释义了。
两人召供,乃是从太常温颐处得了答案。
诏狱令自是当即呵斥否决,“太常已故,岂容尔等如此乱泼脏水,毁他清誉!”
说是这般说,然眼下皇榜贴出,除了对二人的惩罚,贬为奴籍,三族十年内不得参与新政考举,是为重罚。
人群中,开始传有关温颐种种。
毕竟当日昆明池上宴,他死的过于蹊跷。而这厢对于二人的招供,若当真有诋毁之意,天子又如何只罚舞弊之罪,不罚辱国之重臣之过?
如此想去,温太常清誉难清!
“陛下一石二鸟,既清除了彭、杨二人,又让太常身后名有污。”马车路过这处,停下片刻,庐江撩帘看过。
“温门旁人都可保清誉,偏他不能。”江瞻云神思转过,岂止一石二鸟,原还有更大的用处。
庐江目光落在人群中一熟悉处,“陛下,齐御侯您可要防一防?方才在酒肆,他心神不定,乃是闻臣所言要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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