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40-50

您现在阅读的是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瞻云》 40-50(第16/24页)

你吐出来了, 不然就要伤及肺腑了。”

    她广袖拂过,带出香风阵阵,冲淡了血腥, 臂弯一拢,将他揽入怀中。

    他闭上眼,似坠云烟, 大雾弥漫, 人间百花盛开。

    “老实些!”女郎把他带回自己屋子, 站在床榻看他, 絮絮说了一席话,朱唇轻启似一朵牡丹娇嫩的花瓣, 缓缓绽放。

    ……

    青年用心想要听清女郎的话, 撑榻起身, 凑到她身前,越来越近。她也不躲开,就这样静静看着他。

    只是她不再说话,坐靠在榻上, 青年立在了床边。

    两人换了个位置。

    说话人也成了青年。

    “能不能不唤我阿兄?”

    “你别说话。”

    “对不起,让你伤成这样,可是我真的太想她了!”

    “兰台太史令落笔,承华三十三年三月十八,朱雀门开,宣宏皇太女迎薛氏子,壑,结为连理。史册盖棺论定,我们是夫妻。”

    “我们是夫妻!”

    ……

    夫妻,行周公礼。

    帘帐中太暗,除了隐约的轮廓,和青年睁眼一瞬时长睫的颤动,女郎看不清他气色如何,神态如何,不知他哪里依旧难受,哪里是否恢复了些,只知道他翻身侧了过来,呼吸有些重,目光也有些飘忽。

    “等等我,太医令马上来。”她想要下榻去找人。

    然而她的动作被的他声音止住,又低又轻,喑哑模糊,“不要走。”

    青年伸过臂膀搭在女郎腰间,摸索着游移,过后腰、攀背脊、抚后脑,翻身上来。宽厚燥热的手掌稳稳托着她的头,发了劲的腿压住她双膝,低头埋入她肩窝。

    两人贴得密不可分,彼此心跳如雷,身躯滚烫。

    帘幔起伏如山,涌动如潮。

    ……

    薛壑呼吸粗重,顶着满头虚汗睁开眼,紧绷的身体随光感入眸,慢慢放松下来。

    喘息渐缓,他掀被起身,去净室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然后出来灌了盏凉茶,挥散梦中绮丽场景。

    今岁他二十又六,这些乃正常事。

    只不过自去岁腊月十三那日回府后,这数月间,愈发频繁了些。

    去岁腊月十三……

    今日梦境三重,五月他吐血时,六月她受伤时,都是在向煦台中真实发生过的。还有最后一重,腊月平旦,风雪敲窗,帘幔低垂,他和她……也发生过吗?

    薛壑这样想过,觉得自己很无趣。

    发生了又如何,没发生又如何?

    他们在新婚夜就名存实亡。

    暌违五年,为迷惑明烨,他更是从宗正处除名。

    如今细论起来,他们之间唯有君臣名分罢了。他还不如闻鹤堂的内侍们,至少入夜之后,他们陪着她同在宫墙内。

    前些日子,连齐夏都封了御侯!

    所以发生了才好,会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会更……亲近。

    铜镜就在身侧,薛壑看镜中的自己,笑出声来。

    多么可笑!

    *

    推门出去,二月早春晨曦初露,杨柳已经爆芽,风中有淡淡的梅香。

    廿六晚,被她催促出宫。

    风雪潇潇,他回来府中,觉得院中空荡荡。

    “光秃秃的全是雪,如何不植些花草?”

    红缨笑道,“公子浑说甚?这不是秋日叶落花谢,入冬都成枯枝,待春夏自然草木葳蕤。您忘了,之前您还赞您书房外的桂树给您挡太阳呢!”

    当晚,薛壑隔窗看了那棵桂树半宿,翌日让人砍了,从上林苑植来两株红梅种下。

    按照园匠的意思,梅花在三四月份或者十月中旬左右培土栽种是最好的。岁暮天寒,怕是养不活。

    但彼时他心血来潮,就想在伏案阅卷疲乏后,抬眸隔窗望去,满园梅花入眼,红彤彤堆满枝丫,热腾腾与他欢笑。

    玉霄神就在眼前。

    除夕日,园中收拾妥当,琉璃世界,红梅傲雪。

    他隔窗赏梅,将宫宴都推却了。

    两株红梅格外争气,种下至今两月有余,并无园匠所言失温难活,枝委花凋的情况,反而之前的花苞尽数绽放,绽放的花朵散发幽香。

    薛壑坐在窗前,太医令切脉结束,道是他体内毒素基本已经清除,只是身子尚需调养。已经许他适当练剑、骑射。

    说着,从要药童手中接来一盏梨羹,让他用下。

    薛壑瞧着白玉碗盏中,梨肉晶莹透亮,几点枸杞鲜红欲滴,像极了白雪红梅的样子,一时不舍用下,勺在手中也不搅,就静静地看着。

    眼角微微扬起,带出一抹笑。

    太医令不知他所想,只好心提醒,“梨羹温时用最好,凉了用下有伤脾胃。”

    “梨羹润喉,如今我喉咙也好得差不多了,半月前膳食基本恢复如常。”薛壑笑道,“但连着用了三个月,倒是有些习惯了,您处方便的话告诉我府上汤令官熬制方法,以后我们自个来就成,就不劳太医署了。”

    太医令道,“梨羹好制,寻常人家也喝的。只是太医署的方子不可外传,给大人用的梨亦都是贡品。大人若当真想要方子,不若去向陛下请个口谕。”

    一盏汤还得求她一个口谕,委实没必要。

    薛壑笑笑,“不必了,我就随口一说。”

    太医令道,“既然大人用习惯了,那每日还是让药童给您送来。”

    果实软烂,汤水清甜。

    薛壑没有推辞。

    太医令走后,他在书房阅卷。

    这五年里,他鲜少静下心来休息,总觉得千头万绪,时间不够,精力不够。有时累极闭眼就能睡着,却总在惊慌中醒来。睁眼一看,过去还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几翻折腾下来,睡意便散了,但精神却更差了。好长一段时间,好好睡一觉成了他的奢望。

    如今骤然空闲,可以空闲了,却反而又闲不住了,也睡不着了。他习惯了阅卷,看政务,不阅不看,心中还不安。

    转念想,这江山姓江,他尽人臣职责便罢,何必魂牵梦萦,念念不忘。

    这样想着,开春的两个月里,他已经审核完了御史台一千石及其以上官员的新岁公务规划,布置完了今岁对九卿官员的内部监察,完成了地方上十三州刺史的调派……御史台今岁的公务安排,至昨日已经基本结束,剩下的由御史中丞细化实施即可。

    文教新政,司农财务,京师行政这几处重要的政务,原都掌握在温氏、封氏等诸人手中。

    他其实并不是很安心。

    但也看出来了,江瞻云上位后仿若同他们达成了无声的默契,君主不追究当年事,人臣尽心竭力当下事。

    譬如新政上,温颐可谓鞠躬尽,甚至头一个提出让女子入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旧钢笔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