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90-100(第8/21页)
蹭他的脸,更衬得他面色寒戾。
怀松望了望天色,恭敬道:“大爷,时辰到了。”
梁邺点点头。
怀松、马道师并他两个道童开始忙碌。
荷娘站在一旁,衣裳单薄,很快冻得鼻尖发红,抱臂取暖。
梁邺见了,吩咐成安:“去车上取件大氅来给她披着。”
荷娘眉眼弯弯,轻快地朝梁邺福身作礼:“多谢大爷!”
梁邺敛眸,只淡淡一笑。
仪式繁冗,约莫花去一炷香时辰,马道师才搁下法铃,道:“少卿大人,可以了。”
梁邵点点头,朝怀松递去眼风。怀松得了令,自去取来一只锦匣,正是当日贮存白老汉首级的那只。
马道师自袖中取出一道朱砂黄符,口中念念有词,忽地并指如剑,在符中虚画一番,即将符纸粘在锦匣之上了。
朔风呜咽中,怀松将锦匣一抛,只听咕咚一声,那匣子很快便沉了池底。
马道师笑道:“此池引的是皇城活水,此地又是陛下敕造之行宫,有国运龙气镇着,便是再镇几条凶煞,也不怕的。大人今夜必定要好眠了。”
梁邺起身道谢,教成安奉上早已封好的百两黄金,稳声道:“有劳仙师。行宫仍在修缮之期,又有官员工匠在此,恕某不能相送了。改日必亲至府上道谢。”
马道师也不在意,收了钱,自领道童离去。
梁邺坐回圈椅中,望池水淡淡。他转过脸,见荷娘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吓到。梁邺笑了笑,向她招手:“来。”
荷娘依言过去。
“坐罢。”他道。
可这并没有第二把椅子。
荷娘看了看梁邺微分的双腿。
梁邺星目含笑,拉过荷娘,坐在他腿上。
“成安,取酒来。”
成安领命而去。
梁邺一手虚虚搭在荷娘的大氅上,一手搭在扶手。寒风冷硬,白雪薄瘦,他睫毛上承了一层晶莹,更把眼底的红丝衬得分明。
梁邺抿唇道:“怀松,这事你办得好。”
怀松赔笑近前:“全仗爷指点,小的不过遵命行事。”
“听说你自己还念书呢?”
怀松忙道:“我就是自己念着玩,胡乱识几个字罢了。”
“这很好。成敏、成安他们两个,都是不爱念书的,被我逼着认了几个字,再也不肯学下去了。”他转而对荷娘道,“说起来,成敏去金陵后,竟没有寄回来一封信。”
荷娘满脸惊诧,疑声:“啊?成敏哥儿素来谨慎,从无这般疏忽。大爷写封信问一问?”
梁邺慢声道:“我也觉着蹊跷。”
怀松转了转眼睛:“说不得是天冷,大雪封了路,驿站耽搁了。大爷再等等,要是还没有信回来,小的也往金陵走一遭。”
“难为你想得周全。”梁邺顿了顿,“密州梁府的管家老了,我正筹谋着找个人接替他。怀松,你这么周全,愿不愿意?”
怀松一想,密州梁府那管家也不过四十光景,荣退且有几年呢。他道:“大爷,是小的哪里办事不力么?小的若有错处,大爷要打要骂,也算给小的长个记性。小的只想着长长久久地服侍大爷,大爷在哪,小的就在哪。”
闻言,梁邺笑意更冷,他绷直唇线:“我也舍不得你过去。”
成安捧着一套酒壶酒杯过来。
梁邺拍了拍荷娘手背:“怀松办差辛苦,你斟杯酒予他喝。”
荷娘听了,立时从他身上下来,亲自斟酒,两手端着酒樽,递到怀松面前。
梁邺眯眼看着,看那酒樽从荷娘手中传到怀松手中,看他俩四目相视时的浅笑隐隐,看那滚热的酒水入了怀松的肚。他又道:“荷娘,你自己也喝一杯,热热身子,免得寒气入骨。”
荷娘笑吟吟答应着,又斟一杯,自饮下了。她转过身,却见梁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荷娘蹙眉问道:“爷,还有事么?天寒地冻,又下着雪,不若早些回去,您头还痛着,奴婢再给您按一按。”
又一阵朔风掠过,刮在脸上很有些刺骨。梁邺见他二人皆将酒饮尽,没来由地说了句:“好。便当交杯酒了。”
他撩袍起身,拊掌而笑:“待会子下去,也算有伴了。”——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善善和老二会出现啦~
第95章 怀松沉塘,吴天齐被抓……
雪落人间,怀松的脸教寒池吞没,缓缓沉入玉振池底。
水面漾开圈圈涟漪。没多久,浮溢的水草稀稀散散地聚拢回来。池面复归平静,浑似面菱花镜,倒映着岸边居高临下的人影,在波纹微漾中弯曲狰狞如鬼。
荷娘软泥似的躺在驳岸,腹中一阵紧似一阵地抽痛。她流下两行泪,流进嘴里,竟是腥甜,大概是血。
“大……大爷……”她急喘,更多的血泪流下,“大爷!”
梁邺伟岸站在池边,负手而立。黑缎鹤氅、狐毛圈领,衬得他狠戾薄情。他敛眸睥睨着她,不带半分情绪。
“荷娘。”梁邺沉沉开了口,“其实我给过你许多次机会。”
实在是多。从荷娘第一次妄图勾引他,到后来她每一次的小心试探、逾越边界,他都没有严惩她。即便是那次她自以为聪明地模仿薛善禾,故意凑上来,把手往他身上摸索,他也只踹了记窝心脚,并未取她性命。甚至在今日,他也给过她一次机会。小姑娘家犯个错,倒也罢了。何况她那么像薛善禾。如果薛善禾还在世,哪一天她犯了错,他也总要给她机会的。这是不消说的。
啊。梁邺长叹一气,他望着苍茫池水,躁郁结在心头。怎么就走到这步田地呢?这还是他头一次杀女人,不,女孩儿,荷娘还没及笄罢?记不清了。他觉到自己已走上一条完全陌生的路,前方薄雾蒙蒙、迷障重重,也许是坦途,也许是悬崖,却再难回头。何时走上这条路的?也许是从他头一次杀人开始。也许更早,从他踏上京都仕途那刻起。
梁邺竟觉得眼底有些潮热。原来到了京都,原来做了天子近臣,手里便不能不沾血了。这世上有完全刚介耿直不伤人的良臣吗?也许有罢,但再也不会是他梁邺了。人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再杀下一个也便容易许多。那么,是否再杀几个人,即便屠戮完全无辜者、屠戮孩童稚子,也可面不改色了?
一粒一粒雪花落入池中,化成水,同流合污。
荷娘已听不清他的话,她捂着腹部,蜷缩身子,凄厉地哭喊着:“梁……梁邺……疼,我好疼!”她的脸皱成一团,血泪顺着沟壑蜿蜒流至颈间。
梁邺心头一颤。
疼!我好疼!火烧得我好疼!
他觉到耳边有善禾的声音飘来。
荷娘咻咻喘气:“她……不是火烧死!”
梁邺瞳孔骤缩,脱口问道:“什么!”
“不是火……”荷娘两目半阖,气息奄奄。
“成安!快!”梁邺立时蹲下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旧钢笔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