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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90-100(第7/21页)
来就是卑贱的,嫁给小厮,继续当个奴才,生的孩子也是奴才。可若是做了梁邺的妾,她就是半个主子,她的孩儿更是堂堂正正的主子!
才喝了几口茶,忽有个小宫女过来,说贤妃娘娘刚出养心殿,听闻少卿大人带了个丫鬟过来,娘娘要见一见。荷娘一听,更是喜形于色,忙拿手指把鬓角抿了抿,把衣裳褶皱理平,立时就起身跟过去。
贤妃挺着孕肚坐在云辇中,但见一小姑娘垂首走出来,两手交叠腹前,依规矩行礼。她凤眸一眯,冷声道:“抬头。”荷娘依言抬起头。贤妃不由得一惊,旋即那点情绪烟消云散,她抿唇笑起来,云淡风轻地丢下三个字:“替身啊。”贤妃递了眼风给身旁伺候的宫女,云辇又被重新抬起,继续向前。
荷娘听得“替身”二字,指尖发紧,悄然握拳。头顶又轻飘飘落下一句:“好生伺候梁少卿罢。”荷娘缓缓抬头,贤妃的云辇已远去数步。
却说梁邺自养心殿出来,双眉深锁,默然沉思,并不理人。荷娘见状,不敢叨扰,乖顺地坐在旁边,悄悄打量他神色。
原来今日皇帝召见之根由,系一桩旧案。年前朝廷查抄一批禁书,却不想民间藕断丝连,这些书非但没有绝迹,甚至因为被朝廷查封,声名鹊起,私传更盛。日前几位王妃命妇入宫拜见贤妃,闲话间不慎透露如今京都仍盛行此物。贤妃转奏圣听,陛下立命礼部重查,竟发觉其中很有几本书早已超越“春宫”的范畴,竟有影射朝政、诽谤重臣之嫌。因此事经贤妃呈报,且皇帝近来重用梁邺,故此今日才突然宣梁邺入宫,着他亲自查办此事。
这是个苦差事。那批禁书共二三十册,出自大燕各地的不同书坊,要查起来,势必要跑遍大江南北,与各地衙司周旋。梁邺刚赴大理寺少卿之职不到一年,正是立威之际,又帮着章奉良督监修缮行宫的事宜,如今偏被这等春宫秽物缠身,实在得不偿失
马车行到宫门口时,蓦地停下来。成安坐在车板上,扬声道:“是娘娘宫里的米公公。”
米公公手捧雕漆方盘,盘上拿红绸布盖着。米公公笑弯了眼:“少卿大人,娘娘念大人连日里辛苦,这是娘娘特特赏给大人的。”
梁邺忙迎出谢恩,双手接盘。
米公公攥着方盘却不松手,他笑眯眯道:“少卿大人,今日的差事好生办着,娘娘看重得很。”
梁邺知道这是贤妃有话与他讲了,垂眸不吭声,等米公公继续说下去。
“前次陛下抄了无极场,是为禁赌。今日陛下为着这批禁书发难,是为禁淫肃风气。那些个诰命夫人、王妃娘娘拿住这些禁书的事,不告诉朱贵妃,却告诉咱们娘娘,其中深意大人可明白?咱们娘娘告诉陛下,陛下不直接命礼部去查,亲命翻阅,偏就查出影射朝政之语,岂非天意?上一回查禁书没查出来,偏偏这一遭查出来了,陛下又委此重任于大人,实在是陛下圣心眷顾娘娘和大人啊。”
米公公的话说到一半时,梁邺便品出里头的深意了。这原本仅是一场“春宫污秽乱燕风”的风化案,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如今陛下说书中影射朝政,此事陡然升级成一桩政治案件。梁邺心里头慢慢忖着,念及米公公提及无极场的旧事,暗忖必是陛下欲除之人尚未尽绝。
米公公见梁邺这般形状,笑意更甚:“少卿大人想明白了就好,咱家也安心了。”他松开攥着方盘的手,后退半步,“少卿大人,禁书繁杂,娘娘以为,不妨先从金陵兰顾书坊的《百官行乐图》查起。”
“金陵兰顾书坊?”梁邺寒眸一凛。陛下这是已经有着意要查的世家了。他沉吟道:“本官领命。”
米公公含笑点了点头,他拂尘轻扫,领小黄门翩然离去。
梁邺端着方案回得马车上,掀开红绸,但见其上齐齐整整码着二十两雪花白银并两只精致荷包。荷娘直勾勾盯着荷包,笑道:“大爷,这两只荷包倒别致,看上去像是一对儿似的。”
梁邺一笑,随手拿了几只白银丢在荷娘怀中:“赏你。”
荷娘只得抿唇谢恩。
离开皇宫后,梁邺支额假寐,眉间倦色深重,似是累极。荷娘见他锁着眉心,眼下略有青黑,不觉心疼。她稍稍坐得靠近了些,轻声问:“大爷,您怎的了?不舒服么?”
梁邺沉沉“嗯”了一声,涩声道:“连日里睡不踏实……事务又繁冗,总觉得头痛。”
荷娘便道:“大爷,我替您揉一揉太阳穴罢。”
梁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顿声:“……好。”
荷娘浅笑着坐过去,两手按在梁邺太阳穴处,轻轻揉着。她柔声笑道:“爷虽公务繁忙,也当珍重身体。”
梁邺阖目,懒懒应着。
“听说夜里点安神香对睡眠好。”
“没用,”梁邺道,“该哪样还是哪样。”
“还有一个法子,据说睡前泡一泡脚,把邪气散了,最易安睡。”荷娘温声软语,“爷要是愿意,奴婢去抓个方子来,保管您睡得踏实。”
梁邺愣神,慢慢睁开眼。他默了几瞬,难得的温声:“荷娘,那天晚上,我真的把你当作薛娘子了么?”他转过脸,笑着看她,“我实在是记不清。”
荷娘一怔,心又突突跳起来。她忙强笑道:“大爷是醉糊涂了,忘了那段事。”她脸上飞红,把头一低,嗫嚅道,“奴婢却记得。”
梁邺星眸一敛,似是有些失望。他唇角上牵:“好,我省得了。”
他扬声道:“成安,午膳不回去了,就去密楼罢。”他似笑非笑地望向荷娘,“你还没吃过密楼的采清宴罢?”
荷娘两眼泛光,完全是一副娇娇小姑娘的模样。她惊喜道:“没有,连听都没有听过呢!大爷要带我去吗?”
梁邺笑了笑,转回脸:“不带你,爷立时教成安送你回去,如何?”
“大爷!”荷娘撒娇道。
“继续揉罢。”他吐纳出一口浊气。
荷娘见他态度又冷下来,敛了嬉笑,专心给他揉太阳穴了。
在密楼用过午膳,三人下得楼来,竟见外头飘飘悠悠落着薄雪。因飞雪太瘦,落在地上很快融化成水,更教人觉得冷。
成安驾着马车,却不往梁府去。荷娘不由问:“午后还有别的事么?”
梁邺低头看着那本《百官行乐图》,懒懒应道:“去行宫。”
“行宫?”荷娘失声惊喜道,“小章大人奉命督造的行宫么?”
梁邺将书册一阖:“嗯,行宫里修了座池子,叫玉振池。引水养池数十日,今天下午开始便要叠山理景立碑了。”
荷娘道:“玉振池?这名儿怪好听的。”
“金声,条理之始;玉振,条理之终。化的是这个典故。”梁邺抬眸,只见荷娘一脸茫然地望着他,遂不再言语下去。
“哦,原来如此。”荷娘强笑道。
到得行宫,怀松已早早候在此地。不多时,马道师亦携两名道童赶来。
梁邺坐在圈椅内,头戴一顶展翅幞头,沉目睨这平静无波的池面。雪仍在下,落在幞头上,悄然化成水。他披了件黑缎鹤氅,领口锁了圈雪白狐毛。雪风吹来,那圈毛便柔柔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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