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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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月悄悄与她说,米小小打算和离。

    和离?善禾惊诧着,米吴二人情意深厚,就因为这些事,便要和离了吗?

    晴月摇摇头,和离了,把错全部推到一人身上,把另一个保出来,方便照顾孩子。

    善禾怔然。是她害吴天齐一家家破人亡。

    她下了车,独自往驿站去,她要去看看梁邵可曾寄信过来。他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终于来了信,今日上午刚到的。

    没有之前的厚,只薄薄一张纸。

    善禾颤着手打开:

    奉善善妆次:乞再候我一年。若岁暮年终,仍无回音,便是我已负前盟。望卿勿以旧约为念,另择良缘,安度此生。伏维珍重。

    乞再候我一年……

    再候一年……

    一年呐……

    还有十三个月,再等他十三个月……

    来得及吗?

    善禾站在那儿,仿佛被抽走所有的精魄和筋骨。

    不是说好三个月的吗!为什么呀!怎么连你也在逼我呀!

    善禾淌着泪。她已走上绝境了,处处都在逼她。天地万物,一切的人,一切的事,齐齐朝她压将过来,恨不能把她压扁。吴天齐、米小小、孩子们、梁邵、梁邺……还有她自己的孩子。天呐!天呐!

    她快喘不过气了!

    善禾直起身子,重新把信又看了一眼,而后将纸张团起来,丢进污浊的河道里。她开始往东方跑去,奋不顾身地,也绝望无助地。

    *

    梁邺刚从外头回来,坐在官帽椅内看那册《百官行乐图》。

    “武备松弛,唯恋风月。”

    武备……

    他已大略猜到陛下的意思。金陵乃东南军驻扎中心,金陵徐家世代执掌东南兵权。四大武将世家如今只有北川裴家、东南徐家尚存昔日显赫气象,陛下如今是要把徐家也拔了?为什么呢?

    他正垂眸沉思着。

    成安走进来,向他汇报了今日诸事。

    梁邺愣了愣,只问他:“那善禾如何?”

    “看上去不好。”成安叹道,“才刚去驿站取了二爷的信,蹲在路边哭。”

    梁邺沉吟不语,心逐渐乱起来。

    自那夜他们的谈话,已过去近十天了。他没有再找她,她也没有找过他。他们一直互相僵持着。她不低头,他便不放人。

    梁邺揉着眉心,长吐一气。

    成安立在旁边,见他这神色,想开口又不知如何说。

    “你有什么,就直说罢。”

    成安这才道:“大人,娘子心里也苦。”

    “我如何不知道她苦?我能给她诸多便宜,是她自己不要!”

    成安赔笑道:“娘子要的,或许不是那些呀。小的记得,那两年娘子与您的关系,明明是比跟二爷的关系要亲近许多的。”

    梁邺怔住。

    “如今却反过来了,足见娘子要的不是那些便宜……”

    梁邺缓缓转过脸:“成敏从来不会说这些话。”

    成安恭声道:“小的是比不得成敏果决机敏的。”

    梁邺叹口气:“你下去罢。”

    成安应声退下。

    梁邺默然坐在椅内,静静思虑着近日诸事。这十日来他亦在煎熬。他原本并不打算抓吴天齐的,遑论米小小。陛下意在金陵徐家,他犯不着去揪丹霞画坊的错。只是……

    只是因为善禾。

    她敢逃跑,她敢诈死,她敢与阿邵重修旧好。他确实生了大气,他想罚她,他想要她知道这辈子她与他都无法割舍,这辈子她都是他的女人。他把心都掏给她了,偏偏她却视之如敝履!

    他实在不懂得,他究竟比阿邵差在哪里?究竟是哪里!而况他都做出让步了!他跟阿邵一起爱她,这还不好吗!他甘愿当个见不得光的情郎,甘愿当她薛善禾不要钱财、不要名分、不要尊严的面首,陪她一起瞒着阿邵,这还不好吗!哪怕她有了阿邵的孩子,只要她说句软话,他又岂会不帮着她与阿邵养好那个孩子呢?那可是她和阿邵的血脉!于他而言最最重要的两个人的血脉!

    而且他才是哥哥啊,就算有孩子也应当先是他的啊……

    可她甚至都没将他们的事告诉阿邵……

    这般想着,那晚善禾哭泣的模样又在跟前。涕泗横流,满脸泪痕,她质问着他,她说着他从来都是大哥,她护着小腹说他恶心……

    可是,善善,真心怎么会恶心呢……

    他手上早已沾了血,这颗心是他最纯粹干净的东西了。

    他烦躁地阖眼,用力捻着指腹,却按不平心底密密麻麻的疼。

    梁邺仰起脸,仍旧抑制不住那两行清泪。

    善善,这十日来是只有我一个人煎熬吗?

    算了,罢了……终究比不得阿邵的……

    梁邺吐出一口浊气,哑着嗓音唤成安的名字:“成安,成安……”

    成安小跑过来,立在廊下。

    “放了他们罢。”他怅然道。

    “什么?”成安一愣,旋即意识到是吴天齐夫妇,他有些惊喜,“小的现在就去吩咐!”

    梁邺趴在桌案,额头枕着手臂,颓丧至极。

    那厢成安刚转过身,却见一小幺儿喘吁吁跑过来:“来了!她来了!”

    成安惑道:“谁呀?”

    话音刚落,善禾已快步进来。她额角早沁出汗,从驿站一路到府衙,她走得脚都痛了。越靠近府衙,她心跳得越厉害,身上的难受仿佛也消失殆尽。此刻她一口气跑进来,梁邺就在眼前,近得只隔一面墙,善禾有点怵、也有点想哭。

    她的泪快流尽了,压着她的担子也快让她踹不过气了,走到这里,她再没有退路了。

    衙役们不敢拦她,成安也呆呆看着她,她不管不顾,一想到吴天齐一家,一想到死在吴天齐腹中的两个孩子,一想到无缘无故便不回来的梁邵,一想到过去她与晴月吃的苦,善禾只觉到满腔愤恨,怨怒难平。

    犯而不校是恕道,以眼还眼是直道。*

    天底下没有作了恶、伤了人,就这么轻易脱身的道理!

    善禾脚步坚定下来,她穿过成安,径直走进屋。

    梁邺怔住了。

    善禾抬起手,胡乱抹掉汗水和眼泪。她张了张口,嘴唇翕动。可她还是软弱的,她说不出那样作践自己的话,只好扯起一个极难看的笑脸,咬着牙:“梁邺,我跑过来的,我……我肚子不舒服,你给我请郎中罢。”

    梁邺愣了一瞬,而后霍然起身。他大步近前,站定在善禾跟前,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亦张了张口,嘴唇翕动,而后连忙扬声喊:“成安!成安!成安!快请郎中!要金陵最好的妇科郎中!快!”他伸出手,想触碰善禾,却僵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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