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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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扬假作恼怒,扬手上去拧绿珠,实则二人又缠作一团。善禾与梁邺对视一眼,皆收回目光,各自择案研墨,细细构思开来。

    绿珠见梁邺、善禾默不作声,已开始构思诗句,也便推开同扬,小声骂了句:“好了!你这梁家贤弟最是个端方规矩人,见了他,还不收收你这轻快样儿!”说罢,自坐到亭边栏杆处观荷,再不理他。

    同扬见那三人俱咬笔凝神,自家也好没意思,踱到八角桌前先看了会子善禾的画,长叹一息,再站到绿珠身后,追她目光眺望莲叶接天,长叹一息,最后方行至长桌前,把那松烟墨磨得又润又亮,这才提起笔来,长叹一息。

    一炷香毕,同扬大作已成,抬眼,绿珠仍趴在栏杆边咬笔,善禾已写了半阙,梁邺文思顺畅,粗粗看去已洋洋洒洒有七八行,还在往下头写。同扬只得斟茶歇神,翘着脚又等了两炷香时辰,善禾与绿珠的诗作才成了,唯有梁邺还在凝思。

    善禾立在一旁,静观梁邺神色,见他先是面色容淡,胸有成竹,而后全副身心渐渐投入进去,像入了物我两忘之境,眼尾含情眉梢带笑,应是写得极好。只是到了这会儿,他却凝眉苦思,脸上笑意也消散了,眼底似有化不开的愁。善禾抬脚欲过去看他的诗,却听得那厢同扬已不耐烦地开口:“等这许久,稷臣之作想必还要好一会子,我们的先评了才是正理。”

    善禾只好撂开梁邺那边,细声问道:“既如此,先评谁的呢?”

    同扬未等她问完,先站起来朗声笑道:“自得是我!”

    于是绿珠捧起同扬之作,笑道:“我来读他的。”说罢,绿珠低头略略扫一眼,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笑什么?”同扬斜她一眼,“快念与薛娘子,请薛娘子好生赏鉴赏鉴。”

    绿珠咬紧唇,待把笑憋回去了,方絮絮开口:

    “诗题《玉蟾》,诗作如下:一蛙两蛙三四蛙,五蛙六蛙七八蛙。九蛙十蛙无数蛙,噗通噗通跳莲花。”

    善禾早已掌不住,弯了唇瓣,与绿珠一齐掩面笑起来。

    见这两小娘子取笑,同扬瞪起眼来:“笑什么!我这是雅俗共赏,又押了韵,意思又通俗简明!”

    绿珠笑得弯腰捧腹:“不必评了!你这首必是末等!”

    善禾也笑着:“倒是极有童趣。”忍不住回头望了眼梁邺,见他还在凝眸深思,善禾心底隐隐生了困惑。

    同扬面上挂不住,佯怒道:“我这诗返璞归真,强似那些矫揉造作的!”他急急要把这篇翻过去,“你们写得好,也叫我赏鉴赏鉴!”说罢望向善禾,“就先赏鉴薛娘子的罢!”

    善禾忍住笑意,取了自己的诗笺,递予绿珠:“也请绿珠姑娘代为诵读。”

    绿珠接过,也是先扫一眼,方才的笑渐渐收了,先赞了句:“这才是正经诗。”接着细细读来:“诗题为《题无有园》,诗作如下:远天近水万峰攒,画栋飞甍隐玉阑。”

    同扬道:“起得平平。”绿珠横他一眼:“你又懂了。”

    “虚实同观皆妙理,色空一转有还无。

    风掀翠盖千重浪,亭立清波八角珠。

    棹短舟轻横古渡,回看天地两模糊。”

    绿珠与善禾尚还默着,同扬已叫道:“了不得了!这是要参禅了!”

    绿珠浅笑道:“这你是真明白了。”

    同扬一笑:“如何不明白?别的我不知,但这‘色空’二字,最是我家老爷子常挂嘴边的,说甚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绿珠因问道:“那你觉得这首如何呢?”

    同扬脱口而出:“不好。”

    绿珠与善禾皆不解:“这又如何说?”

    同扬正色道:“什么都是‘空’,什么都是‘模糊’,倒不如死了算球。”

    绿珠正要开口讽他,善禾却点头:“确是写的不好。现在想来,我心底想写的,也只有最后一句。”——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哥的诗在下章。把哥的诗写在这章,篇幅太长了,我写得头疼。

    我写得不好,仄起平收都没管,大家将就看,只看意思就行。

    欧阳同扬的诗化的是乾隆《飞雪》。善善的诗也是我翻了一些诗作模仿写的(我参不了禅,但是善善现在的心境应该是开阔向往真正的自由的,所以请大家将就看看吧)

    第68章 诗会(二)

    绿珠今见了善禾这首,更是胸有成竹。因善禾的句子写得虽好,然合在一首诗中,意思却不甚连贯了,显得全诗气脉不畅,却也符合善禾所说的“因想写最后一句,才写了整首诗”。这是诗家大忌,故而绿珠现下心中暗喜,只待一展自家诗才。

    当下,绿珠掩口笑道:“你自家招了,倒也罢了。作诗最重浑然天然,这般拼拼凑凑,看来薛娘子与那彩头无缘。”

    善禾复望了望自己的诗,心中并不在意那彩头,而是笑道:“愿闻绿珠姑娘佳作。”

    绿珠便也取了自己的,请善禾来读。

    善禾捧着诗笺,平声读来:“诗题曰《无有园词》,诗作如下:水晶帘卷夜迢迢,芙蓉帐冷寂长宵。”

    同扬叹道:“哎!我如何不知你一人在此独守空闺,好歹我现在不是来看你了么?”

    绿珠斜了他一眼,同善禾道:“别理他,继续继续。”

    同扬忙道:“是了是了,这便住嘴!”

    善禾道:“枕边点点袖斑斑,鲛绡裁就锦书条。”

    同扬又惊又喜:“绿儿,你还与我寄过信儿?怎生我一封未曾见着!”

    善禾垂下诗笺,蹙眉:“欧阳二爷,不若您来念好了。”

    同扬忙告罪噤声:“没耳性!这便住嘴!”

    善禾这才继续读下去:“深宫月落蛛丝瘦,暖阁香沉兽篆销。十二阑干都倚遍,远望星河鸳鸯翘。”

    话音刚落,同扬已拍手喝彩:“好极!妙极!”

    善禾也忍不住赞道:“好一句‘十二阑干都倚遍,远望星河鸳鸯翘’,人景俱在,特特是末句,连天上星河都做了你鬓上的鸳鸯翠翘,实在是浪漫!又说尽了相思苦,又写尽了相思人。这首自然为尊了。”

    绿珠得意笑着:“才刚我起诗时,便料到你们要写这满池莲叶。果真教我猜中了!我偏不写莲叶,我偏要另辟蹊径!”

    善禾亦点头:“是了。我们以景起笔,反倒落了俗套。”

    三人皆推绿珠此诗为目前最佳,唯独缺了梁邺的。齐齐回望,只见梁邺锁眉沉思,整个诗笺已教他洋洋洒洒写满了,密密麻麻全是墨迹,众人无不纳罕,围拢至梁邺桌案旁,垂首细观。起笔一句是“初破春泥怯怯生,一弯新绿卷还平”,绿珠轻喃:“起得别致。”

    恰好梁邺写完最后一句,他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信手将笔丢至一旁,凝目望着这首长诗,竟不觉额角冷汗涔涔。善禾站在他身侧,却不观诗,只细细瞧他神色,梁邺自写这诗来,先喜后悲,先笑后叹,到这会子竟生了一额角的汗,实在是怪。她塞了素帕在他手中,捧起诗笺:“大爷的诗也成了,一并品评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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