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60-70(第11/18页)
“哪生分呢。何况你本就是梁大爷呀。”
有大爷就有二爷。梁邺蹙眉说:“上次不是教你唤我名?”
“哦……阿邺……”她小声嗫嚅。
他面色稍霁:“既如此唤了,你也不必拘礼。横竖在这,你我就是夫妻。”
善禾一惊,“夫妻”二字像根针,硬生生扎入她心。
“奴婢不敢……”
梁邺捏着善禾的臀肉:“你可是又来了。奴婢、奴婢,你真把自己当丫鬟了?人往高处走,就你偏要当个丫鬟,难道不想换个身份?”
善禾猝然抬头,声气急慌:“什么?”
梁邺还以为她是激动的,笑着:“善善,今晚上你不是说,怕主母容不下你么?若你是个丫鬟,就算有我撑着,也难保暗地里不被人使绊子。不若——”
“我不做妾。”善禾截断他的话。
梁邺愣怔住,因眼前的善禾眸清目明,神色平静,她直勾勾地望着他,而后又重复了一遍:“阿邺,我不做妾。”声音比刚刚更坚定。
“善善……”他脸上笑意渐逝,指尖亦无意识收紧,“不做妾?善善,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善禾迎着他渐次冷锐的目光,话音清晰,“我说,我不做妾。你的妾,不做。任何人的妾,都不做。”
非但因为妾室身份于女子是道枷锁,于善禾而言,做了梁邺的妾,更是把自由彻底让渡出去。她不想自己身上彻彻底底烙上梁邺的名字。
梁邺也把目光放在她面上逡巡,不禁冷笑道:“善善,你不要这身份,有的是人上赶着。”
“那你纳别人去。荷娘,还是谁?你自管纳你的妾去。”善禾从他身上直起身子,“横竖我不做。”
见她挣扎着要动,梁邺箍紧她,一声不吭,只把目光钉在善禾脸上。善禾也不惧,直接迎上去。夜风把外头那丛翠竹叶吹得簌簌响,梁邺面无表情,就这么静默了好半晌,二人皆不说话。善禾心底发怵,心跳如擂鼓,她这样明晃晃撅了梁邺,又与他僵持不下,也不知他这遭得动多大的怒,又得骂她?还是怎样?可她不想把所有东西都让渡出去。
梁邺却陡然泄了气一般,手劲松了,虚虚地握着善禾的两只腕子,指腹在腕上的两只金镯上慢慢抚摩。声气也不似方才冷硬:“罢了,牛不喝水岂能强按头。你自甘当个丫鬟,自甘当个奴婢,自甘卑贱一辈子,我也省得自讨没趣。”他拍了拍善禾手臂:“去罢,早些沐浴就寝。明儿欧阳二郎来请,万莫迟了。”
善禾一时愕然,这厮从来都是拿强硬态度逼她、拿狠戾手段迫她,今日却先自让步。善禾迟疑地从他身上下来,眼睛还带着惑色看他。岂料善禾刚站在地上,梁邺霍然起身,拍了拍善禾的肩:“早些睡。”说罢,立时转身阔步出去,自回屋安寝不提。
翌日早间,天光穿透林间薄雾,将无有园的画栋飞甍照得清晰了些。因是敕造园林,规制严谨,站在楼宇间,更有一股皇家气象。这厢善禾与梁邺梳洗更衣完毕,欧阳同扬已遣人来请。
早膳设在一处临水的敞轩。欧阳同扬早候在那里,身旁还伴着一位穿绿的女娘,想必就是昨夜他所提及的绿珠姑娘。绿珠眉眼灵动,言笑晏晏,是那活泼飒爽的性子,一见善禾,立时迎上来,亲热地挽住善禾手臂,一口一个“姐姐”,一壁赞她身段气度不凡,一壁又嗔怪欧阳同扬昨日不曾说明有女伴同来,害她呆在屋里烦闷无聊。
善禾与绿珠并肩站着,早闻见绿珠身上一股淡幽清香,丝丝缕缕往鼻尖钻。
欧阳同扬已从主位上站起身,笑着为众人引荐。待入了席,又与梁邺聊着京中趣闻、风物景致,再是极力推崇此地的温泉,说午后定要再去泡上一泡,方能尽兴。
膳毕吃茶时,绿珠已与善禾很是融洽,当下挽着善禾的臂弯就要带她游园。同扬听了,也笑道:“合该是我来引稷臣兄与薛娘子游逛,倒教你这小蹄子抢了先!”
绿珠也不着恼,冲他飞了飞眉毛:“你?你也是个客,我日日住在这儿,今儿我才是东家哩!”说罢,挽着善禾的手就离席。
同扬仰头大笑,撩袍追上来:“好个你小绿蹄子,明儿就把你带回京都,教太太好生给你上上规矩!看你还敢不敢在爷跟前耍威风!”
见他这样,绿珠笑着松开善禾,与同扬前跑后追,嬉笑着玩闹在一处,到了仍不忘招呼善禾:“善禾妹妹,跟着我们呐!这园子里阔大,奴仆也少,跟丢了,且找好一会子呢!”
善禾只得跟在后头,见前头那俩人扯衣攘带地笑闹,早臊红了脸,别扭地转过头,去欣赏沿途景象,偏见到梁邺。
梁邺已行至她身侧,低头,嘴角噙笑看她。他伸出手,轻触善禾薄红的脸:“怎的面皮发烫了?”
善禾一掌拍开他的手:“热的。”
梁邺笑了笑,放下手,与善禾并肩,负手前行:“侍中大人两个儿子,这是小的那个,比我还大了五六岁,从来不曾入过仕。”
“从来不曾?”善禾不禁惊住。大燕官宦人家子弟,纵使才疏学浅,家中至少也会给孩子捐个虚衔。欧阳侍中坐镇门下省,属三相之一,他的儿子竟从来不曾入过仕途?
“是啊。”梁邺呼出一口浊气,“欧阳侍中一生清誉,险些儿教这个小儿子毁了。”
“这话如何说?”
“欧阳同扬自十四岁上便狎妓赌博,曾为一妓女豪掷千金,也曾欠下赌债,将他亡母留下的体己私房尽数变卖赔还。这个绿珠,今年才十六岁,是他从教坊司带过来,悄悄养在这边的。”
善禾不由抬头看前面那二人:“我还以为绿珠她……”
“不是妾室,是外室。欧阳侍中早断了同扬的银钱,也不许他领外头女人进门。他便只好把人分散养在老人家名下的宅邸里了,横竖老大人过来了,只说是这里的丫鬟,本来又没名分,也看不出什么。”
善禾抿唇:“那你还与欧阳二郎交好。”
梁邺一笑,刮了刮善禾鼻尖:“小善禾,你想一想,侍中大人的亲儿子非但不成器,还常在外头惹祸,他会如何呢?”
善禾听得呆住,原来梁邺在这事上亦有算计。她道:“我记得欧阳大人的长子,可是那康州司马。”
梁邺淡淡道:“是了,欧阳同甫现已升任太常寺少卿。不过,”他话锋一转,“同甫兄虽是个端方正直之人,可惜读书上并不勤谨,于政务也无甚建树,为人也不够活络,在那康州司马的位置上一呆六七年,此番若不是我帮他把那赵家的料理了,只怕他还得在康州再窝几年。”
善禾听明白了,欧阳侍中两个儿子,一个刚介耿直却非从政的料子,一个赌博狎妓常惹祸端,皆难以撑起欧阳家门庭。老大人担忧自己百年之后,二子会将家业败落,故此才着力扶持梁邺,估计便是想让梁邺从旁辅弼。这倒不虚了,这些日子以来,善禾也听过些风言风语,说欧阳大人有意教梁邺与礼部尚书苏家结亲,若非如此,何以襄助梁邺至此等地步?
二人各怀心事默行良久,等回过神时,前头已不见同扬与绿珠身影。善禾心底慌起来,梁邺却笑,握起她的手,指向前方一座浮在水上的八角亭:“且去那亭子等等罢。他们完事了,自会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旧钢笔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