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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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一心一意照顾梁邺,直到梁邺被梁老太爷接回密州,她才拿了笔抚恤银子回家相夫教子。这些年她虽不在梁邺身边,但每年请安节礼一应不缺,故而梁邺也颇为敬重她。

    现下梁邺听到她提及善禾,兀自在卫嬷嬷对面坐了:“哦,她。她怎的了?这会儿已醒了?”

    卫嬷嬷见他言语之中似有关心之意,叹道:“大爷如今前程似锦、势头正盛,可莫教这么一个轻狂的女奴累了前程啊!”

    梁邺一笑:“她原不是那等轻狂的人。”

    卫嬷嬷冷笑:“这世上很有些女子,在郎君面前乖顺温婉,背地里不知何等嘴脸!才刚我与彩香去看她,悄悄儿的,也没吵嚷她。她自己醒了,反嫌我们碍手碍脚。彩香刚搭句话,她便怪声怪气地说:‘还不走?’也亏得是彩香脾性儿温良。大爷把这样的人搁屋里,来日主母进门,岂非家宅不宁?”

    梁邺听得浓眉渐蹙,待卫嬷嬷讲完,他抿唇道:“这几日她心里不痛快,回头我说说她罢了。嬷嬷不喜欢她,我便不教她在嬷嬷跟前凑趣了。这些日子嬷嬷好生歇一歇,等去了京都开门立府,还劳烦嬷嬷多费心帮衬。”

    “大爷就是太好性了!”见梁邺如此,卫嬷嬷更气,“她可是给大爷甩脸子了?”

    梁邺温和笑着:“这些日子确实难为她了。”

    卫嬷嬷倾过前身,关切道:“她这样身份,大爷能把她留下,已是她的福气。她若如此不识抬举,实在是枉费了大爷的心意。”

    梁邺默然呷了口茶,待得唇齿留香,他方搁盏,慢慢转过脸,望着卫嬷嬷日渐衰老却仍旧精明强干的眼睛,他缓缓道:“嬷嬷,其实有一件事,我未曾在信中与你言明。”

    刹那间卫嬷嬷心头闪过无数个念头,那薛娘子是孝期怀孕了?还是她手上有梁邺什么把柄?可纵管她如何搜索枯肠,皆不及梁邺接下来的话更石破天惊。

    “嬷嬷还记得阿邵的娘子,也姓薛,也是官奴出身的罢?”

    卫嬷嬷一怔。

    “她如今与阿邵和离了,就是嬷嬷今晨所见之人。”

    卫嬷嬷再怔。

    梁邺温声笑开:“所以她这两日心气不顺,嬷嬷多担待些罢。”

    卫嬷嬷早被这消息震得说不出话,两瓣早生干纹的唇不住地磨动着。良久,她才吐出几个字:“哥儿,她、你……”

    梁邺轻轻“嗯”了声。

    卫嬷嬷鼻尖酸涩:“那邵哥儿……”

    “他不知道的。”梁邺温声。

    “这、这……”卫嬷嬷缓了缓,追问,“是她勾引你的?”

    梁邺说得坦荡:“是我强留她在身侧。”

    卫嬷嬷惊得哑口无言,她圆睁着一双眼,两手撑住扶手,深深吸一口气。她颤声道:“邺哥儿,那可是你亲弟弟的娘子啊!你母亲在天之灵,我、我该怎么同她交待!”

    梁邺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我如今已拜入欧阳侍中门下,等殿试过去,应当会授官。到时我在京都立下根来,必好好再给阿邵娶位门当户对、与他般配的新妇,届时还得请嬷嬷帮我为阿邵相看。”

    “那这个薛娘子呢?”

    “她身份尴尬,上不了族谱,暂且安顿在后院,倒也罢了。等阿邵的事定下,再给她抬位分罢。”

    卫嬷嬷捂着胸口思虑片刻,试探问:“哥儿是为着她家与老太爷的旧情罢?若是如此,那不如予她个落脚之处,另外安置,不必把人放在后宅里的。哥儿从来都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更莫论如今仕途有望,再过两年又得娶妻,很不该做这样的决断呐。”

    “与祖父无关。”言及此处,梁邺目光含情,“是我……想留她下来。嬷嬷不必劝我了。她只是个后宅妇人,胆子不大,心思也纯,就是性子执拗些,不会碍到那些正事的。”

    卫嬷嬷深叹一口气。她与梁邺虽是主仆,可梁邺自小吃她奶水长大,又是她主家。许多时候,她对待梁邺比对自己孩子还要掏心掏肺,今见梁邺如此说,她也只好歇了规劝的心思。如所有溺爱子女的母亲一般,想的不再是如何引他归入正途,而是如何帮他把事情粉饰得漂亮些、合理些。

    故而早间卫嬷嬷在梁邺房中待了好几炷香时间,把茶喝了一盏又一盏。等梁邺复给她添第四杯茶水时,她把手掌往盏口一遮,抬了眼,声音苍老:“罢了,罢了……别教邵哥儿知道,那孩子也可怜见的。”

    梁邺抿唇:“我知道。我会护着他。”

    于是卫嬷嬷颤颤站起身,拍了拍衣上浮尘,道一句“不扰茶了”,抬脚欲离。

    梁邺忽唤住她:“嬷嬷,她性子拧,但本心不坏。若嬷嬷得空,帮我煞煞她的性儿,免生事端。”

    卫嬷嬷微微颔首,这才去了。

    彼时善禾正歪在竹榻上小憩。整个上午,她被关在屋内,怀松守在门口跟个门神似的,不许她出去。她无事可做,只好开了窗,把自己那两只包袱抱出来,搁在榻上,悄悄摸出那本《新编绣像长生殿》。

    薄薄一本,生得纤弱,善禾抚着扉页,指腹长久地按在贺山雪三个字上,心又皱起来。她把书来回又翻了几遍,终于长叹一口气,将此书往窗外一掷,丢入滚滚斐河浊浪中。

    她大抵是再也做不成贺山雪了。

    卫嬷嬷回来时已是午后,善禾用过午膳正准备歇晌。见卫嬷嬷进屋,善禾略掀了眼皮觑她一眼,并不理她,她也兀自往旁边太师椅坐了,冷眼如刀,细细刮过善禾周身。

    善禾被她盯得不自在,索性翻身转过去,面朝床帐睡下。醒时浑身燥热,额角已沁了层薄汗。善禾撑臂欲起,却见那卫嬷嬷仍坐在那儿,听她动作后,警醒抬头,目光森冷如故。

    善禾恼了:“你出去!”

    卫嬷嬷冷哼道:“这是我奶儿子租的船,他不教我走,轮得到你吆五喝六?”

    善禾气得不轻,抚着胸口:“你不走,那我走!”

    卫嬷嬷故意扬了声,同门口怀松道:“怀松,薛娘子说要出去。”

    怀松连忙闪出身子,把腰弯得极低:“小的这就去喊彩香和彩屏姐姐过来,这边先劳驾嬷嬷暂且看顾着娘子了。”

    “不必!”善禾捂着胸口重新躺下,气得银牙紧咬。

    这条船上,她一点自由都没有,什么人都能摆弄她!

    思及此,善禾悲望地握住脸,蜷起身子,思绪又堕入深渊。

    不知多久,后颈处多了一丝凉意,善禾浑身一激灵。

    “听说你想出去?”

    梁邺微凉的指腹已贴上她颈后肌肤,细细摩挲着那方寸白腻。

    善禾未答,往床内躲了躲,肌肤逃脱他的掌心。

    梁邺顺势在床沿坐下,低眸见她掩面蜷缩,不由蹙眉:“今儿上午没来,想教你多歇一歇,好好将养身子。怎么听嬷嬷说,你生大气了?”

    善禾冷声:“我乐意生气。”

    梁邺低低一笑,掰过她捂着脸的手,将自己微凉的掌心贴上她汗湿的前额,声气温和:“就动这么大火?气得额头上都是汗,别沤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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